八哥和張茜9(全完)
八哥前腳走了出去,張茜後腳就跟了出來,八哥走得很慢,他似乎願意給她一個辯解。
張茜的臉上揚著笑,依然是一副甜甜的樣子,她抓住他的手,“怎麼了你,副局長有點不高興了——”
八哥沒說話,丟了她的手,眼睛裡面有怒火,漸漸的燃燒。
張茜微笑著看著他,似乎想要笑意把她的怒氣趕跑,“怎麼了你,我只是爲了我們酒吧好不是嗎?來的是副局,我們能得罪他媽?八哥,你別鬧脾氣了!”
“不是我鬧脾氣!”
八哥聽進去了一些,忽然把張茜抱緊在懷裡,“我是怕,張茜,在這樣的環境中我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我都知道。”張茜答應的時候瞟了站在旁邊踢著水泥路的向晚,“帶了朋友來了?”
八哥點頭,依然很不安全的攥緊了張茜的身子,生生的要把她拉近自己的懷裡,繼而他想了想把張茜拉開自己一些距離,正對著他說:“張茜,要不你還是回家去吧,這裡——”
張茜搖了搖頭,“怎麼能行,起碼也要開始上了軌道我才放心了,而且,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的——”
張茜說得很真誠,八哥也不想違揹她的意思做事,儘量的多想他一些,於是就不斷定的點頭。
八哥放開了張茜,心有不安,一雙眼睛看著她。
張茜笑出聲來,撒嬌的在他的眉心點了一點,”看你眉頭皺成這樣,我都快心疼死了!”
八哥趕快把眉心往兩邊拉了拉,扯著嘴巴說:“你看,沒有了。”
張茜嗔怪的笑,忙把他推開一點,“別擔心我了,我都會注意的。”
八哥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點頭,張茜也不怎麼好保證,連忙轉移話題到向晚的身上去。
“你朋友在旁邊都等得久了。”
八哥纔回復她說:“八哥剛招的一個駐場歌手,挺不錯的。”
張茜看了向晚一眼,沒有來得及說,酒吧裡面就跑出了人說有顧客要見老闆娘。
張茜在八哥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快回去吧,今天我會早點去找你知道了嗎?”
八哥點頭,又帶著向晚回了車子。
張茜在門口看著八哥開車走,兩人又看了一陣,八哥才微笑著離開。
坐在後座上面的向晚開口了,“還回去繼續唱歌去不?”
八哥笑了一下,爲自己剛纔的頭腦發熱自我檢討了一下。
向晚笑著說沒事,年輕人就是這個樣子,感覺來了就什麼都不顧了。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對八哥說嫂子挺漂亮的。
八哥專注的開車,不一會就把向晚帶去了海邊。
他說:“到我們重生的地方來唱去吧!”
兩人隨後又到超市裡面買了一些酒水和食品,被八哥帶著去他和張茜重生的那個海邊了。
但是到了海邊,八哥也明顯得沒有說唱歌的事情,反倒是抓著才見面的向晚講了他和張茜的事情。
向晚不怎麼插嘴,一個勁的聽著,偶熱和八哥碰兩杯。
八哥碰完之後就繼續說,向晚到底也從他插敘倒敘的這種描述的方法裡面聽懂了一個故事。
但是,他怎麼也不想把主角放到張茜的身上。
這是屬於他的第一直覺,每次他的第一直覺都很準。
八哥要他發表點意見,向晚就打著哈哈問八哥去酒吧唱歌這事的報酬是怎麼算的。
八哥就說看錯了人和向晚鬧起來。
海風涼颼颼的,但在夏日裡的夜晚猶如一部空調。
越吹,八哥就感覺有些醉意了。
要了向晚的吉他,兩人開始唱歌,唱的都是張學友。
向晚其實對張學友的某些歌曲不是很喜歡,但聽八哥一場,他相反就改變了不少。
兩人索性就在海邊開了一場演唱會,嘉賓有時候是八哥,有時候是向晚,兩人瘋得不得了。
向晚也覺得這是他生活過來最開心的一天,可以喝某一個人喝喝酒,聊聊天,最後唱唱張學友。
看來老闆是個好人,他這樣說著,便期待著明天的上班。
兩人漸漸的熟悉了,八哥就開始每天留些時間和向晚一起唱張學友,他們說要一起唱到以後,不管多久。
向晚難得不這麼冷血落寞,於是就覺得真的可以交了八哥這個朋友。
八哥說:“從此以後,我們不是僱傭與僱傭的關係,朋友或者是兄弟都行!”
向晚點了點頭,專門上臺演奏了一首歌曲說送給八哥老闆八哥。
酒吧裡面的酒客都笑,唯獨八哥是安安靜靜坐在後臺聽他唱歌。
以前除了東北漢子,他好像真沒有一個可以掏心掏費的朋友,但是現在,遇到了,就不再錯過。
八哥一邊抽著煙,一邊感覺自己像個娘們一樣的過於矯情了,於是他就來個男人們的方式叫來了服務員拿來了一個特大號的杯子。
杯子拿來了,他感覺裝得酒可能實在有些少了,於是就直接把裝酒的那個酒壺拿了上去。
八哥一直陶醉在自己的氛圍之中,根本沒有想到八哥會來給他敬酒。
直到八哥舉著的那個酒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嚇了一跳。
下面有觀衆開始起鬨說要把他全部喝了。
向晚二話不說,表明了我很接受的意思拿了酒就喝了。
全場掌聲雷動,於是向晚就說自己被老闆灌醉了,沒辦法,只能讓老闆來給他代勞唱歌。
酒吧的酒客難得有這麼好的福利,於是全部拱著要八哥去唱。
在八哥的聲音響起之前,向晚就賊賊的下了舞臺。
兩人的關係越走越近,最後到了真的可以說是親兄弟一般。
八哥時時都帶著向晚,連每次去八八哥看張茜也帶著他去。
但是向晚從來不跟張茜多說,只是天生的,他有一些預感,不想與她太清淨。
而每次八哥寵著她的時候,向晚也會在旁邊擔驚受怕。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了小來,八哥和張茜之間難免有些摩擦,但是兩個經過生命考驗的人總會和好如初。
八哥和張茜有點不開心的時候就扔了酒吧不管,拉著向晚去海邊唱張學友。
他說曾幾何時,張學友都已經成了他的另一個戀人。
向晚也感覺在兩人之間的苗頭漸漸的漏了出來,只是想起八哥給他說的那些故事的時候,她也可以相信,一次生命的輪迴可以讓很多人清醒過來,去創造另一個生活。
某天晚上,八哥半夜叫他出來去海邊,他只覺就是有事發生了。
而且這事情不小。
他直接跟向晚道明,自己要把張茜弄回去,她不要,兩人又吵了起來。
八哥總是說這種地方不適合張茜,他希望她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裡,因爲環境對一個沒有多少抵抗力的女孩子來說學壞真是太容易了。
可能八哥也確實是忘了,生命的一次歷練,才讓他找回了一個裡層的張茜。
向晚看著八哥緊鎖的樣子有些擔心,“怎麼了你?兩人又吵架了?”
但是八哥不說話,一直看著海,好半天才和向晚說了一句話,“這都是我的錯,我早該把張茜帶回去的,但是自己每次都不能下了那個決心,現在張茜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只能怪我——”
八哥一直自責著,把向晚聽得不明不白,“到底什麼事情了?”
八哥吞吞吐吐,但是向晚不是外人,他想了一會纔開口,“張茜在酒吧裡面認識了一些人,那些人背景亂得可以,她告訴我說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她們放了東西在酒裡面,無故的——”
向晚明白了,反問八哥說:“張茜是跟你這麼說的?”
八哥點頭,用手糾結著自己的頭髮,大力的錘了一拳在柔軟的沙灘上,頓時激起了一個很大的沙坑,“這事情都是我的責任,但是向晚,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張茜她還是好的,我很愛她——”
八哥說的語無倫次。
兩人都默默的坐在海邊沉默了一個半夜,到了天明的時候,八哥眼都沒閉,說要把張茜救回去。
這個時候向晚看到的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八哥。
他跟著他上了車,直接去了八八哥。
到了後面的臥室,裡面凌亂不堪,顯然就有掙扎過的痕跡,張茜沒有生氣的蜷縮在牀上,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八哥進去,眼尖的發現了在桌子上面的一塊薄薄的錫紙。
他過去就把張茜揪了起來,怒火沖天的數落她,“你不要命了嗎?”
可是儘管這樣,八哥還是一把抱起了她,“昨晚我不該打你的,張茜,張茜——”
他搖著她的腦袋,張茜不說話,向晚在門口看見了,一臉的淚,但是眼神飄忽。
他進來把門關了,看著八哥。
他的預感沒有錯,但是沒有想到這事情很快就來。
八哥也像他說過張茜是個對外界抵抗力很弱的人,以前她一直強制的要求她不要繼續來這種地方,但是不盡然,事情還是這樣悲劇的發生了。
八哥一邊一邊搖著張茜的頭,張茜一會就叫起來趴在八哥的肩上哭泣。
向晚又開了門,把門關上,又走了出去。
酒吧裡面沒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但是觸目驚心。
向晚開始吸菸,開始思考,最後她又走進了後面的臥室。
開門就對八哥說:“先回去!”
八哥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張茜,她越來越瘦,以爲她是爲了這個酒吧累的,所以他每天都會按時來一次,叮囑她吃東西,叮囑她休息。
可是,八哥還是自責,還是給鑽去了空子,但是他離不開張茜,也不想讓她離開。
張茜的精神越來越受到侵害,有時候還出現幻覺,眼神隨處飄蕩。
有時候她另有落淚,很害怕,但是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她開始鬧,八哥給了她一巴掌讓她清醒下來,她才終於聽話的讓八哥送了回去。
安靜了幾天,精神養得也好了一些,她跟八哥說要去買點東西,不能讓八哥陪著,她已經變了。
這段時間,八哥已經完全放了酒吧整日在家裡陪著張茜。
向晚偶爾也會來,不是看張茜,而是看八哥,他越來越憔悴,也越來越讓人心不安。
就好像八哥在海邊告訴他的那些經歷,向晚感覺他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些日子。
向晚看了八哥就回去,正好經過一個巷子,他喜歡走這種小巷子,也喜歡發現那些小地方。
但沒有想到的是看見了張茜。
她正和一些年輕的人在說著一些什麼話,一包白色的很小藥包卻刺了向晚的臉。
他衝過去,從正要接受的張茜手中奪了過來,幾個人見形勢不好,向晚又一副兇神惡煞的摸樣,大家都不想見警,於是蒼茫逃走。
張茜怔怔的看著向晚,沒說話,也想溜走。
向晚反手抓了她的手腕,一把他她扔到了牆壁上撞了很響。
張茜的淚水又落了下來,也已經不是向晚見她時的摸樣,她看起來老了很多,眼眶深深的黑了下去。
向晚想起了八哥,整日都在爲張茜的事忙著的八哥,忍不住就朝他吼道:“你反省過你以前嗎?你有想起和八哥開始的時候嗎?你有想起你生命的意義嗎?你有想過現在的八哥嗎?”
向晚忍不住,八哥不忍心這樣對張茜,那是因爲他愛她,可他不是八哥,不會次次都愛護她,不會次次都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他很爲八哥冤。
張茜聽著就蹲了下去,原本澄清的眸子裡卻是一片渾濁。
向晚後來好幾天沒有見到八哥,一去八八哥,張茜在那裡,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恢復了笑容看向晚,決絕的說:“對,我又變成了一個拖累,所以我離開了,至於八哥,我是對不起了。”
張茜的那一抹笑至今都留在了八哥的腦海裡面,他不知道她如何笑得出來,但是兩人真實是分手了。
八哥也同意了,但是以後的每天八哥帶著向晚去海邊唱張學友,他也不知道八哥答應的原因是什麼。
向晚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強烈的反問對於張茜的震動。
不過,離開也好,向晚想著。
夏天還沒有去,但是夜風卻更加的涼了。
兩人躺在海邊上唱張學友,八哥唱著唱著就哭了,他憤憤的罵著,也不知道那一次的自己爲什麼又有了另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