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瀰漫著一絲輕聲，顧暖和戚紹揚坐在那裡不說話，各自臉都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笑——這或許是默契，不說話也能感覺得到彼此心裡的那種感情。
顧暖不會覺得陌生，也不會覺得尷尬。
和別人這樣一句話不說在車廂裡，肯定只有尷尬的份，唯獨和戚紹揚之間有這樣的默契。
“我問你，你想過如果我和你不在一起的話，或者說你在別的城市不在這個城市……那你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的對不對？”顧暖忽然開口，“那樣也好，至少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還活著。”
“暖暖。”
戚紹揚聽到這句話忽然有一些生氣，看了一眼顧暖，“這樣的假設不會發生了，你不能爲了莫須有，甚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難過，這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不管是對誰，這樣的話都一點不公平。
“我知道了，你不要這麼看著我。”顧暖撇撇嘴，“不會再有下次，也不可能有下次，這樣可以了？”笑看著戚紹揚，“聽到你這樣說，不知道爲什麼我反而覺得心安，要是你不認爲我們之間這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反而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那你還想得很怪。”
“……我的確是想法較怪。”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情況的確是在好轉了。
“前面右轉是了。”
“這個點，他們應該吃晚飯了。”
“家裡只有我哥還有兩個孩子，應該吃過了。”顧暖看了一眼時間都晚七點半了，斐然和曼霖晚飯的時間一般是六點會餓了，這個點怎麼都吃過了。
車子停在花園外面，顧暖下車直接開了門，帶著戚紹揚往裡走。
“對了，我哥叫顧昇然，兩個孩子，男生是斐然，女生是曼霖。”顧暖提醒了一下，怕待會兒戚紹揚忘記了，這要是忘記了太尷尬了。
而且顧昇然待會兒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戚紹揚的，畢竟這可是顧昇然的妹妹，而且還在這一年裡面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都不可能放過戚紹揚。
“我覺得似乎……應該他對我有意見？”
“從我們在一起他不同意，後來和你冰釋前嫌後倒還好，但是咱們倆也不算是順利，儘管很快結婚生子，可是說起來……我們倆在一起還是麻煩不斷。”
從她那次的事情後，顧家的人特別的小心翼翼。
不過戚紹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和本事，大家心裡也都有數，所以不會去計較和深究。
反正看看現在的情況，戚紹揚回來了，大家都是高興的。
不然顧家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和戚光還有方茴交代，連面對都覺得困難。
“想什麼，走了，進去。”
“恩。”
顧暖點頭，帶著戚紹揚走進客廳，還沒見到斐然和曼霖，聽到曼霖哭的聲音，顧暖心疼得不行，走前去，“哥，怎麼了？曼霖怎麼哭了？”
“我的姑奶奶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的話，我看曼霖這小祖宗的眼淚都要能水漫金山寺了。”
“怎麼回事啊？”
“不是你走了，這會兒快八點了，估計困了想睡覺，但是你不在，我又哄不了——”顧昇然巴拉巴拉的說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那裡站著一個人，眼神一暗，“他怎麼來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不來這裡看看嗎？”
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顧暖把包放下，抱起曼霖，“怎麼哭了？不是和舅舅在家裡好好的嗎？”
“要媽媽陪我睡覺，媽媽不走。”
“誰說媽媽要走了？”
曼霖扁著嘴，“舅舅說的，說媽媽走了不回來了，然後舅舅帶我們！”
旁邊的顧昇然一臉無辜的看著顧暖，攤攤手，“什麼呀！怎麼可能，我纔沒有說，我說曼霖，你不要污衊你舅舅我的清白好不好？我可是白天帶你們這麼久！”
“顧昇然你胡說八道你。”顧暖瞪一眼顧昇然，氣不過擡腳踹他一下，“你說你這張嘴真的是欠，這種話也拿來開玩笑，我說平時他們倆都黏你，這會兒居然會哭！”
顧昇然躲開顧暖踹過來的腳，坐在那裡笑了，“既然你們一起回來了，那我把他們交給你了，我可得去玩一會兒了，哎，想我大好的一天這麼幫你帶孩子。”
“滾一邊兒去，伯父和伯母可是交代你了的。”
“你仗著我爸媽寵你，你這樣折騰我，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哥！”
“你只我大半個月。”
“那也是大。”
戚紹揚在旁邊看著兄妹倆笑鬧的樣子，莫名的覺得有些羨慕起來，這樣的顧暖又是另外一面，生動了許多，而且……那種自然而然的話說出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
每次顧暖和他說話都有一些小心翼翼的樣子，可是在顧昇然面前不會。
等到戚紹揚回過神來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心裡不由得驚訝，他這是在吃自己大舅子的醋？
“好了，你走。”
“媽媽，這個叔叔是誰啊？”
“啊？”
“你是斐然？”
“恩。”
斐然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一塊積木，“我姓戚，是……”
“是叔叔！叫叔叔！”
顧暖不知道怎麼，忽然害怕起來，她和斐然，曼霖他們還沒說過會忽然找到爸爸，要是他們一下接受不了怎麼辦？戚紹揚看了顧暖一眼，手一緊，“我是你們爸爸。”
“戚紹揚！”
“難道不是嗎？”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
“哇！爸爸，你終於回來了嗎？媽媽說因爲你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回來，原來你是爸爸，爸爸是這個樣子的？那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和爺爺奶奶在一起？”
“啊？”
戚紹揚被斐然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有些發懵，不過忍不住笑，“因爲那段時間很忙，來不及和你們聯絡。”
顧暖看著兩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像真的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這對父子是她的剋星，不管做什麼都抵不過他們，真的是。
“爸爸！”
斐然忽然喊了一聲，戚紹揚一怔，一下把斐然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