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夏聽到這句話，看著顧沉的眼神，只有心疼。

一個驕傲的人在你面前說出這樣的話，是多大的勇氣，是真的被逼到了什麼樣的地步？蘇慕夏看著顧沉，笑不出來了，趴在顧沉膝蓋哭起來。

眼淚打溼了顧沉的衣服，房間裡都是蘇慕夏的哭聲。

很輕很低，卻讓人揪心不已。

最害怕的莫過是這樣最卑微的哭聲。

蘇慕夏一直都是站在高處看著別人，輪到自己的時候，卻這樣的無力。

要是知道這樣的話，那還不如早些做出決定來，不至於這樣的痛苦。

顧沉伸手拍著蘇慕夏的背，看著蘇慕夏，然後無奈嘆氣。

他在蘇慕夏面前，一直都是一敗塗地。

臥室裡有些昏暗，窗簾拉著，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趴在旁邊，兩個人緊密的靠在一起卻不知道要拿對方怎麼辦，似乎說不出一句話來，似乎什麼都說不出來。

蘇慕夏輕輕地哭著，不敢失聲痛哭，她甚至很少有那樣的機會哭。

每一次難過傷心，都只能默默的哭泣。

別的那樣的任性，她沒有。

“慕夏，你來了，我不希望你走了，我知道你擔心霍亦風的手術，可是……你不能拿這件事情來懲罰自己，他錯過了是錯過了，這個世界的事情，錯過了不少，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懲罰自己的。”

不能拿霍亦風來懲罰自己。

蘇慕夏是在懲罰自己啊。

因爲她虧欠霍亦風太多了，所以只能這樣來懲罰自己，這樣懲罰自己才能過得更好，才能一點點的減輕心裡的內疚，否則她只能活在內疚裡，只能一直都想著霍亦風。

當初許多事情都是因爲她才造成的，現在她該付出代價的。

“爲什麼要懲罰自己？”

“顧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對不起他。”

“慕夏你還不明白嗎？你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他，難道你還想要用你的命去陪葬嗎？”顧沉看著蘇慕夏，知道蘇慕夏對於自己重視的人一向都是這樣，可是他不允許。

蘇慕夏是他的，蘇慕夏也只能是他的，他一個人的，算是霍亦風做了再多也不能搶走蘇慕夏的心，哪怕只是一點點。

哪怕只是一丁點。

“蘇慕夏你聽著，你只能是我的，你知道嗎？你只能是我的，你不能是別人的，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也只能有我。”顧沉看著蘇慕夏，強硬的說。

蘇慕夏一怔，然後看著顧沉，“我一直都是你的，從來都是。”

這句話足矣。

“你真的永遠能贏我，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一敗塗地，毫無勝算，我縱橫商場不少年，卻唯獨在你面前一敗塗地，慕夏，我已經輸了不少東西，不能再輸了你，我唯一不能輸的也是你。”

什麼都可以輸，唯獨不能輸了蘇慕夏。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她來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這一次不來，或許是真的狠下心了，可是她做不到不是嗎？

必須在顧沉生病的時候來，因爲她知道只有自己可以勸得了顧沉。

“好了，別哭了，這段時間裡，看你哭了，心疼你哭了這麼多次。”

“……顧沉，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