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晚上,睜開眼睛看著房頂,眼中都是迷茫,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哪裡?
微微側(cè)身,看到了旁邊病牀上同樣是病號服的男人,她緩緩的坐了起來,直直的盯著他的臉龐看著,可是眼中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她掀起了被子下牀,看著這陌生的環(huán)境,出了病房,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她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像是一個迷路了的孩子。
非非去打水回來,就看到走廊裡那個穿著病號服的羸弱背影,這人的背影有些像媽媽,這麼想著回了病房。
“珊珊——”藥鬼從噩夢中驚醒,側(cè)頭看到空了的牀鋪,心中有個地方猛然間就塌陷了下去。
非非進(jìn)門就聽到了爸爸的叫聲,看到空了的牀,那他剛剛看到的人是?
“媽媽在外面?!彼f著就將暖壺放下跑了出去,藥鬼也急忙下牀,跑了出去。
蘇珊站在醫(yī)院走廊的前面,看著外面黑暗的一片,帶著迷茫的釋然,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就是很放鬆,即使大腦裡一片空白,她所有的,是整個身體的放鬆。
非非和藥鬼在她大的後面停下腳步,小聲的開口叫到:“媽媽。”
蘇珊聽到叫聲,回頭看著大小兩個男人,又看了看四周,帶著迷茫:“叫我嗎?”她指著自己開口問道。
藥鬼眼角微微一緊,知道發(fā)生了什麼,無形中好像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她都忘記了,真好!
鬆了一口氣過去將人摟住,不在意她的掙扎,開口說道:“老婆,你忘記了嗎,我們出車禍了,所以都住院了?!?
“老婆?車禍?”現(xiàn)在的蘇珊更加的迷茫了,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剛剛叫自己媽媽的孩子,也許是母子天性,她更加信任的那個人是這個孩子。
非非看著母親,過去扶住她的身子,開口說道:“是啊,媽媽,我們和爸爸出去玩的時候除了車禍,你撞到了頭部,所以纔不記得了。”爸爸說過,如果媽媽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就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他們不想讓媽媽在難過。
蘇珊是相信非非的,這是她的孩子,又看向藥鬼,微微勾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對著他們有了最初的信任。
蘇珊醒過來的第二天莫離來了醫(yī)院,蘇珊看著他們,又看藥鬼和非非,莫離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傻丫頭,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蘇珊看藥鬼,藥鬼點(diǎn)頭,蘇珊乖乖的叫了一聲姐姐,她現(xiàn)在只相信藥鬼和非非的話。
莫離忍著沒哭:“醒了就好,咱爸要來的,他身體不好,我沒讓他過來,等你好了,在回家去?!?
“爸爸,”蘇珊低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下該醒的都醒了過來,莫離的心終於算是安了下來,去看了程墨羽之後就離開了醫(yī)院,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她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在醫(yī)院呆了一個多月,該出院的都出院了,程墨羽的傷比較重,還要在家修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回部隊(duì),而且不在是特種部隊(duì),而是調(diào)到了機(jī)關(guān)。
對於擊毀三角洲的事情,上面也給了相應(yīng)的獎罰,蘇珊,作爲(wèi)這件事的領(lǐng)頭人,即使以前政治身份不過關(guān),但是功大於過,承認(rèn)其臥底的真實(shí)性,批準(zhǔn)了她和孫思渺少將的結(jié)婚報(bào)告。
程墨羽,也算是這次事件得第二功臣,念其身體不再適合特種大隊(duì),調(diào)到機(jī)關(guān),榮獲一等功,上校軍銜!
楚璽聯(lián)繫了艾尼爾,將這邊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其實(shí)他更想知道艾尼爾此刻的想法!
莫離進(jìn)來,將手裡的茶水放在了桌上,過去將人抱住,這樣靠著他,很安心的感覺,她現(xiàn)在要的不是幸福,而是這種靠著他的安心的感覺!
楚璽握住了莫離的雙手,對著那邊開口說道,“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是你想回來,我都可以幫你回來。”
“呵呵——”艾尼爾輕笑,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楚璽,我不是你,我對那個國家沒有你的那麼深沉的感情?!?
楚璽眉頭微微一皺,背後的莫離感覺了出來,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緊的抱住了他,無形中給他力量。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一直做下去,但是,這不是我喜歡那個地方的行爲(wèi),楚璽,你明白嗎?”
楚璽明白,他當(dāng)然明白,他這麼做,只是爲(wèi)了當(dāng)年那個老將軍的救命之恩,他對這個國家,沒有一點(diǎn)的感情,畢竟那個時候,是誰都不可否認(rèn)的國家犯了錯。
掛了電話好久,楚璽才轉(zhuǎn)身將莫離抱住,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莫離擡頭看著他,摸了摸他的臉龐,“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真的已經(jīng)很好了!”
可是隻有楚璽自己做知道,他做的遠(yuǎn)遠(yuǎn)不夠,蘇珊回來了,可是張一端又接替了哪裡的一切,永遠(yuǎn)都不會結(jié)束的。
豆豆最後還是申請了軍總的實(shí)習(xí),讓那些老師大跌了眼睛,本來她是最有可能去野戰(zhàn)的,怎麼會選擇軍總呢?
豆豆卻沒有解釋,交了申請書之後就和楚楚他們一起去吃散夥飯了,瞳瞳要去北京,楚楚和老賀要去野戰(zhàn),這裡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散夥飯還是要吃的。
出了校門,看到靠在門邊的程墨羽,她笑瞇瞇的過去,一手挽住了他的手臂:“這哪裡來的帥哥啊。”說著還在他帶著帽子的腦袋上摸了摸,心疼中帶著甜蜜。
程墨羽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帥哥帶你們?nèi)コ院贸缘摹!笨戳丝催^來的三人,他點(diǎn)頭示意。
“程教官?”
幾人還沒有走就被人叫住了,豆豆回頭看到過來的姜麗娜,眉頭微微一挑,這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程墨羽看著她,沒有記起是誰,或者是記起了,只是不願去理會,低頭看著豆豆:“你同學(xué)嗎?”
姜麗娜好像沒有想到程墨羽會問這麼一句話,他是完全不記得自己了嗎?不管怎麼說,他當(dāng)年也是警告過自己的。
“程教官不記得我了嗎?三年前我們還在宿舍樓下聊過天的。”她故意說得曖昧,還看向了豆豆。
程墨羽皺眉,明顯的不悅,淡淡的開口:“姜同學(xué),你誤會了吧,我那次是警告你別在找豆豆的麻煩,沒有和你聊過天吧!”
噗嗤——
幾個人沒有忍住都笑了出來,就連姜麗娜的好友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都也沒有想到,程墨羽會這麼說,即使是事實(shí),他也要給人一點(diǎn)面子,沒有想到他就這麼說了出來。
豆豆是多聰明的娃啊,程墨羽這麼一說,她就能明白了,圍著姜麗娜轉(zhuǎn)了兩圈:“合著當(dāng)年去導(dǎo)員那裡打小報(bào)告的人是你啊,做的事情還真是和你的人一樣,齷蹉下流?!?
“你……”姜麗娜臉色變得蒼白,揮手欲打,被程墨羽一手握住。
豆豆翻白眼,沒腦子的女生,不知道這是校門口嗎?
將程墨羽的手拉了下來,挽在自己的手腕裡:“走吧,我好餓啊。”
程墨羽沒有在理會姜麗娜帶著豆豆和賀子陽他們離開。留下姜麗娜自己在那裡憤恨的看著他們離開。
到了酒店,楚楚讓廚房給他們來一桌清淡的,不要醋和辣椒,他們的身體都還沒有好徹底,所以要忌口的。
“豆豆,姜麗娜也要去軍總,你以後小心點(diǎn),被讓她給坑了?!背_口說道。
豆豆笑瞇瞇的點(diǎn)頭:“你們放心啦,這三年過去她都沒有鬥過我,以後也不能。”
賀子陽不贊成的說道:“我說你可別大意,學(xué)校還好,到了醫(yī)院她萬一給你玩陰的,直接陰死你?!?
“喂,老賀,你他丫的這是瞧不起我啊,敢陰我,我陰的她姥姥都不認(rèn)識她。”豆豆霸道的開口說道。
程墨羽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小丫頭啊,什麼都不懂的。
飯菜上的很快,畢竟是老闆的女兒點(diǎn)的菜,不敢怠慢。
“二叔給我哥的那套房子就在醫(yī)院旁邊,我媽媽說給我了,以後我在那邊住著?!倍苟剐Σ[瞇的開口說著,看向了瞳瞳,“瞳瞳姐,你不會生氣吧?!?
這次把瞳瞳給逗樂了:“我爲(wèi)什麼要生氣,以後你哥估計(jì)還是會留在北京,我過去也沒打算在回來,這樣挺好的?!?
楚楚看著瞳瞳:“你們倆現(xiàn)在好了,你和我哥算是守得雲(yún)開見月明瞭,到了北京就可以朝夕相處了?!?
瞳瞳無奈搖頭,這也不見得,以後一週能見一次,自己就滿足了!
“你和老賀才讓人羨慕的吧,每天朝夕相處的!”學(xué)校三年,去了野戰(zhàn),兩人還能朝夕相處,多讓人羨慕啊。
“哎,瞳瞳姐,你不懂,人家這叫婦唱夫隨,老賀就是一跟屁蟲?!?
楚楚直接拿筷子打豆豆:“說什麼呢,這次是我陪著他去的。”不然自己早會北京去了,但是這三年賀子陽一直都在牽就自己,就連這次他也說了,就算自己回北京他也跟著,但是楚楚知道,他更想去的是c市的野戰(zhàn)醫(yī)院。
賀子陽一臉幸福的看著楚楚,被豆豆和瞳瞳狠狠的鄙視了一頓,鄙視他也不管,那可是她的女神,他的女神能爲(wèi)他做到這一步,他真的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瞳瞳看著她們一對對的,有些心塞,自己大概只有到了北京才能聯(lián)繫到他,他還不一定在北京。
程墨羽看到瞳瞳嘴角的苦笑,開口勸道:“柱子有時間肯定會回來的,你們馬上就能團(tuán)聚了?!?
瞳瞳點(diǎn)頭,有些不好意思。
豆豆本來想說什麼,看到門口進(jìn)來的人,眉頭微微一挑,在程墨羽耳邊說了一句,程墨羽擡頭就看到了進(jìn)來的楚銘宇。
“怎麼不給柱子打個電話,也許他現(xiàn)在有時間呢?”程墨羽故意開口問道。
瞳瞳搖頭:“不會的,他說最近很忙?!?
“我忙你就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嗎?”楚銘宇有些哀怨的聲音從她的身邊響了起來,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身。
瞳瞳嘴巴張的大大的,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剛剛調(diào)到那邊,有三天假期,過來接你一起過去?!背懹钫f著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咦——”幾個人壞笑的看著親密的兩人:“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哈?!背f著還瞪了自己堂哥一眼。
楚銘宇看了楚楚一眼:“不服氣啊,不服氣讓賀子陽親你一口?。 ?
幾個人打打鬧鬧的吃飯,可是民政局門口就沒有這麼熱鬧了。
蘇珊站在門口就不願意跟著藥鬼進(jìn)去,她不解的看著藥鬼:“我們兒子都這麼大了,爲(wèi)什麼還要結(jié)婚呢?”不都是先結(jié)婚纔有的孩子嗎?
藥鬼嘴角微微一抽,從蘇珊出院之後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在養(yǎng)著一女兒,總是問一些讓自己招架不住的問題。
民政局門口領(lǐng)證的年輕男女不少,他們都在看著蘇珊和藥鬼,即使藥鬼年紀(jì)大了,可是還是依舊帥氣十足,蘇珊就不同了,即使被藥鬼養(yǎng)了一個月了,可是蘇珊還是枯瘦如柴,臉上還有一塊疤痕,怎麼看都不是相配的一對。
蘇珊也感覺到了別人的眼光,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轉(zhuǎn)身就走:“我要回家。”
“珊珊,珊珊……”藥鬼走了幾步驚將人拉?。骸袄掀爬掀?,我們領(lǐng)了那個小紅本就能回家了好不好!”
“我要回家?!碧K珊揮開他的手,眼睛都紅了,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她不要在這裡經(jīng)受別人異樣眼光的洗禮。
藥鬼最後無奈,只能帶著她回了軍區(qū)大院,她不願意去他們家裡,所以只能帶著她去了軍區(qū)大院。
見到他們進(jìn)來,莫離從廚房出來,將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給莫雲(yún)和楚璽到了水,微微鄒眉:“領(lǐng)完了?”
莫雲(yún)摘下老花鏡看著他們,看到蘇珊抵著的腦袋,也奇怪了:“珊珊,到爸爸這裡來?!?
蘇珊過去坐在莫雲(yún)的身邊不說話,藥鬼也不知道該在怎麼說,有些懊惱的坐在了楚璽的身邊。
楚璽將杯子端了起來,踢了藥鬼一腳:“什麼情況,不是說今天去領(lǐng)證嗎?”
蘇珊擡頭不解的看著楚璽:“爲(wèi)什麼我們有了兒子卻還要結(jié)婚,不是早就該結(jié)婚了嗎?”
額,這個,莫離和楚璽對視了一眼,最後楚璽算是全權(quán)交給了莫離,莫離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坐在了蘇珊的身邊,開始給她講故事:“珊珊啊,其實(shí)你和孫思渺一直沒有結(jié)婚呢,他媽媽不太喜歡你,所以你們就一直都拖著,現(xiàn)在非非都這麼大了,也該是時候結(jié)婚了,你說是嗎?”
楚璽暗地裡對著自己媳婦伸了大拇指,小說看多了就是有好處的,這編故事,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
“可是他媽媽爲(wèi)什麼不喜歡我?”蘇珊在次開口問道。
這次輪到莫離吐血了,擡頭看向兩個男人,兩個男人看向一遍,這事他們不拿手啊。
莫離清咳了一聲:“那是他媽媽沒眼光,看不上你這麼好的丫頭?!?
“是不是因爲(wèi)我太醜!”
兩人同時開口,莫離說完就看向了蘇珊,不悅的開口說道:“誰說你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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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低著頭,悶悶不樂的開口:“剛剛那些人看著我就是這個意思啊,我自己也知道我很醜?!?
藥鬼聽著她委屈的話,心裡難受的厲害,過去蹲到了她的身邊,摸著她臉上的疤痕,蘇珊想躲卻被他緊緊的固定住了,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的開口:“珊珊,你在我心裡是最漂亮的女人,你不喜歡這個疤痕,我們以後去去掉好不好,你不知道你以前都多麼的漂亮?!?
蘇珊看著她,又看自己爸爸和姐姐,莫雲(yún)摸了摸她的腦袋:“傻丫頭,你是最漂亮的,別想這麼多了,藥鬼爲(wèi)了你等了這麼多年,去吧。”
藥鬼吐氣,感激的看著莫雲(yún):“謝謝爸。”
莫雲(yún)看著他點(diǎn)頭,其實(shí)他自己明白,是他該謝謝藥鬼,對自己曾經(jīng)放棄的女兒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這次去,莫離跟著一起過去了,就怕在出了什麼意外,可是簽證的時候蘇珊還是又出了問題,因爲(wèi)那工作人員說了一句:“二婚啊?!?
蘇珊咬著脣看著藥鬼:“你娶過別人?!?
藥鬼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腦門上,莫離也想一腳踹死藥鬼,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說嗎?
“珊珊,你聽我說,那是因爲(wèi)……”
“你敢娶賣國賊的女兒試試。”
莫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直接打斷了,莫離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看著進(jìn)來的女人,不悅的開口:“孫夫人,請您說話放尊重點(diǎn),我爸怎麼說都是上將,怎麼就成了賣國賊?!?
“你……”孫母被莫離的一句話給堵住了,她說的是明明就是蘇珊的母親!
蘇珊也在看著孫母,賣國賊的女兒,她不解的看著藥鬼,藥鬼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媽,你差不多行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和珊珊結(jié)婚的?!?
媽,蘇珊看著孫母,原來這就是不同意自己結(jié)婚的女人,她微微歪頭,開口說道:“不是要簽字嗎?我們先簽字吧!”不讓她做的事情,她非要做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