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嫺跨入別院,看著大小姐的背影,眼眶有些泛紅,只有五年的時間,大小姐必定,也是猜到了自己身體的不適,所以,纔會如此心急地,想要查出真相吧。
自己真是笨,早在大小姐懷疑少爺中毒,趁著夜色開棺的時候,自己還以爲是塵閣查出了什麼,現在仔細想想,大小姐那段時間,對於毒的研究,只怕,也是爲了自己體內的毒吧,自己真是該死的後知後覺!
楠嫺心事重重地,走近大小姐,“小姐~”
朱顏惜回頭,看著楠嫺微微泛紅的眼眶,關切地“怎麼了?怎麼眼睛都紅了?”
“沒~”楠嫺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感傷,看著小姐你這樣子,就沒有一天活得輕鬆的,小姐,你自己可有什麼想法和嚮往嗎?”
對於楠嫺的反應,朱顏惜只是覺得奇怪,當也並未深究,擡眼望著天空,語氣裡,帶著無奈:“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子,只可惜,事情不是我想逃避就可以的,楠嫺,你知道嗎,母親的死不是意外,弟弟的死也還撲朔迷離,負擔著這麼多的東西,我又豈能假裝不知道?”
看著朱顏惜單薄的身姿,衣襬隨著風而晃動,楠嫺的心裡,泛起心疼,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喃喃地輕喚“小姐~”
轉頭看著楠嫺的模樣,朱顏惜勾起脣角,笑得恬然,“小丫頭今天很多愁善感啊~其實,待孃親和弟弟的事情水落石出,還有皇貴妃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還真想,在那水中竹樓裡,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呢~”
楠嫺看著大小姐的表情,悄悄握拳,激動地點了點頭“楠嫺相信,一定很快的~”
主僕二人正說著貼心的話,便傳來了太后召見的懿旨。
朱顏惜倒也不詫異,想來,這太后回宮至今,也都沒有找過自己,今日這雨貴妃一事,太后對於自己的處事畢竟還是滿意的,只是,若太后真的對孃親那麼的不喜,只怕,今日不過是找了個由頭,來傳召自己罷了。
朱顏惜朝著楠嫺使了使眼色,便起身理了理衣裳,在楠嫺的陪同之下,前往長樂宮。
長樂宮的裝飾,少了其他妃嬪宮中的浮誇奢華,多了威嚴穩重,朱顏惜款款步入長樂宮,禮數週全的,朝著太后,行了行大禮:“宮正司朱顏惜,拜見太后娘娘!”
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后,“擡起頭來~”
朱顏惜波瀾不驚地,淡然地看向太后。
只見太后不發一語地,看著跪在前方的朱顏惜,這是自己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著朱顏惜,沒有納府得天獨厚的美豔,卻有著納家兒女獨有的氣息,清靈恬然,甚至於朱顏惜的身上,還帶著那麼一絲高貴的氣息。
有些不悅地,太后看著這樣的朱顏惜,心裡莫名地,堵著一口氣,而在一旁的雲綺,趾高氣揚地,看著俯首帖耳的朱顏惜,就憑太后對朱顏惜的厭惡和對自己的寵愛,朱顏惜要和自己搶元穹哥哥,簡直是不自量力。
儘管太后沒有吱聲,自己卻也不會這樣,一直跪下去,朱顏惜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太后娘娘召見下官,是否爲了雨貴妃一事?”
原本還想要朱顏惜好好跪上一些時辰,卻隨著朱顏惜這樣的一句話,太后不得不讓朱顏惜起身。
畢竟,此刻的朱顏惜,是宮正司的宮正,並未有任何錯處可循,而且這朱顏惜,主動提及雨貴妃一事,自己若是白平無故要她罰跪,不僅僅會傳入皇上的耳朵了,只怕更加會給了納昕兒挑撥離間的機會了,再則,這六宮內,也會對自己,有著指指點點,這是所自己不允許的。
“瞧哀家這記性,只顧著看看你,倒忘記你還跪著呢~趕緊起來~”太后變臉的速度,也是極快的,朱顏惜只是沉聲道:“謝太后~”
太后的伎倆,自己也不是不知道,不過,就剛剛來看,確確實實對自己的敵意,不是一般的深。
“哀家就是想了解了解,這雨貴妃一事,宮正司究竟查得如何了,這麝香,又是從何而來?”太后掠下了眼裡的敵意,掛上了一臉的慈祥。
“回太后的話,如今,還需等雨貴妃醒來,才能瞭解這事情。”
雲綺看著朱顏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宮正司,還真是會推諉,什麼叫需要等雨貴妃醒來,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雲綺郡主的話,對於朱顏惜來說,心裡暗暗嘲笑,這樣性子的人,若沒有太后撐腰,能成什麼事情。
雲綺看著朱顏惜的笑容,更加惱火地“你笑什麼,你敢取笑本郡主!”話語將落,雲綺的一巴掌,就要揮下。
朱顏惜巧妙地往身側躲了躲,冷冷道:“郡主過於衝動了,這性子,只怕是要連累太后娘娘被人說管教不當,縱容郡主你無法無天,還請郡主三思!”
沒有想過朱顏惜會躲開的雲綺,此刻更加是惱羞成怒,“你好大的膽子,連太后你都敢教訓!”
對於朱顏惜的反應,太后皺起眉頭,這朱顏惜,怎麼看都不似外界傳言般懦弱良善,任人欺負,何況,這在自己面前,居然也敢如此,自己倒要看看,這朱顏惜能如何。
“朱宮正這話,是在指責哀家不成?”太后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氣,直盯著朱顏惜。
“下官不敢。”朱顏惜低著頭,嘴邊的笑意,很好地被掩飾著“太后執掌後宮,自然明白,這宮正司的女官,即的女官,即便是主位娘娘,也都不能隨隨便便要打要罰,更何況,後宮的規矩,打人不打臉~”
朱顏惜頓了頓,擡頭與太后對視,臉上,卻依舊是恭敬的神情,“剛剛,若下官不退開,雲綺郡主這一巴掌下來,只怕,不僅僅會令後宮人對太后指指點點,甚至某些不瞭解太后的,會以爲是太后的意思,這樣,難道不是害太后無端替郡主受過嗎?”
朱顏惜的話,雲綺還想插口,卻在太后嚴厲的眼神下,委屈地閉上了嘴。
“這麼說,還是哀家,錯怪你了?”太后的臉色,難看了許多,這朱顏惜,果然是伶牙俐齒,這樣一番話,自己若是怪罪,只怕,更加是顯得自己心胸狹隘了。
“下官只是怕郡主隨性而爲,累得太后背上這罪名,熟悉郡主的,會認爲郡主率性,不熟悉郡主的,會以爲郡主仗著太后的疼愛,連皇上皇后,祖宗家法都不在乎。”朱顏惜一臉的真摯。
儘管沒有主動說太后的不是,可是,這字裡行間,無不在透露著,太后的放縱。
看著太后難看的臉色,朱顏惜故作不知地“就如同下官入宮前,外公和父親都千叮嚀萬囑咐,就是怕下官言行有失,令人覺得管教不善,丟了家族顏面,也令人覺得仗著皇后姨娘的權利,爲所欲爲,壞了姨娘的賢德名聲。”
被朱顏惜這一席話,太后也只得嚥下這股氣,這朱顏惜字裡行間的話語,看似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爲,實則,卻是在警醒自己,即便自己身爲女官,也不是她一個太后,能任打任罵。
此刻的太后,心裡在不悅,也必須從長計議,畢竟,朱顏惜若不是有大過,自己輕易去動朱顏惜,便等同於和納府及將軍府撕破臉皮。
自己在不喜朱顏惜,也不能令皇帝難做,權衡利弊之下,太后的臉上,掛上了原本慈愛的面容。
“雲綺,你可聽明白了,這爲人處世,可得多向朱宮正學習學習。”太后對著雲綺一直教誨,雲綺也只能壓下心裡的怨氣,畢竟,太后都這樣說了,自己,如何能拂了太后的面子。
“雲綺知道錯了~可是,這朱宮正對於雨貴妃的處事,實在是有問題的啊~”雲綺嚥下怒氣承認著錯誤,卻也再次提起朱顏惜的不對之處。
雲綺的話,並未能令朱顏惜出現窘迫的困境,只見她自信滿滿地淺淺笑著“郡主關心貴妃娘娘的心意難能可貴,卻有一點或者沒有想到,這衆說紛紜,卻獨獨少了貴妃娘娘自己的意見。”
朱顏惜的話,令太后原本微微舒開了眉頭,再次擰在了一起,“朱宮正這話,是何意?”
“回太后,雨貴妃自從滑胎後,就一直備受指指點點,而太醫雖然及時趕到,貴妃娘娘確昏迷不醒,這最大的受害者,其實是貴妃娘娘纔是!”朱顏惜陳述著自己的觀點,而太后,也認可的點了點頭。
雖然對朱顏惜不喜,可是,目前這後宮中,也就只有她,是公平公正地站在一旁,爲雨貴妃說話的,自己不適合過分插手,若是由朱顏惜介入,那便是最好了。
太后心裡有自己的盤算,朱顏惜亦然,尤其是這朱顏惜已經知道了太后是雨貴妃身後的勢力,自然地,也想著透過太后的手,來幫助自己,暫時性的獲得雨貴妃的信任。
“哦?大家都認爲雨貴妃是害人終害己,朱宮正倒是別有見解呢~”太后佯作詫異地,詢問著朱顏惜。
“太后娘娘,這宮正司,本就是爲了查找這後宮的真真假假,賞罰謫罪,保持清醒和旁觀者的目光,才能將背後的黑手繩之以法,下官不敢人云亦云。”朱顏惜的一番話,令太后的眉頭,重新回到了原位。
“坐下說話吧~”看著站著回話的朱顏惜,太后這才放軟了聲音,示意朱顏惜落座,對於太后的轉變,朱顏惜掩下內心的喜悅,太后這樣,便是認可了自己的話,也就是說,這短暫的聯盟,是達成了。
太后囑咐著下人上茶,對著朱顏惜,也熱絡了起來“朱宮正認爲,雨貴妃一事,會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下官也不敢確認,一切,還需要貴妃娘娘的配合,若是貴妃娘娘醒了,願意事無鉅細地告知下官,下官相信,這背後藏得再深的人,有都會露出馬腳的,只是~”朱顏惜支支吾吾地,皺著眉頭。
對於雨貴妃的胎,太后寄於了多少希望,如今發生了此事,心裡的憤怒,也是極大的,“只是什麼?”太后帶著急切地問道。
“太后有所不知,貴妃娘娘和下官,有些嫌隙,下官也不敢保證,這貴妃娘娘,會不會因爲此事,對下官有所保留。”朱顏惜嘆氣道“今日之事,只怕幕後藏得深的人,是想置雨貴妃與死地的。”
朱顏惜的話,令太后手裡的茶,微微灑出了一些,看來,這太后對於雨貴妃,很是重視,越是想要保護一個人,約不能令這個人過分地引人注目,所以,這太后纔會費盡心思地,在背後支撐著雨貴妃。
“今日,不就是這麝香一事麼?”雲綺在太后的示意下,替太后問了出聲。
朱顏惜搖了搖頭,“郡主有所不知道,今日一事的源頭,是在於貴妃娘娘宮中失竊,娘娘震怒,宮正司這纔派了人去調查,也因爲這宮正司的人前去,纔會在無意間,發現了麝香。”
“就是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啊~”雲綺否認道“這樣,就能成爲朱宮正你說的全部矛頭直指雨貴妃?”
雲綺口直心快,而太后,卻默不作聲地,在思考著什麼。
“莫非,這失竊一事,也與雨貴妃有關?”太后在深宮中呆久,對於這後宮的事情,自然的明白的,朱顏惜剛剛所提的,加之這失竊一事,必然是有關聯的,只是自己,卻想不通,失竊一事,如何能對雨貴妃起到衝擊。
“太后英明~”朱顏惜一本正經道:“許多人,或者以爲,這失竊不過是小事,可是太后不知道的是,下官在一起殺人案件裡面,發現了這三葉草髮簪,皇上密令下官徹查此事。”
“三葉草髮簪?”太后皺眉,“可是紫色三葉草?”
“正是!”朱顏惜點了點頭。
“那可是,謝才人的手藝~”太后瞇起眼睛,這三葉草髮簪,自己之所以記得,就是因爲當時皇帝對於雨貴妃等的警示,也正是那次之後,自己就明白了,皇帝終究是皇帝,不是誰,都可以恃寵而驕的,這也是爲什麼,自己後來,需要費盡心思地,去爲皇帝張羅可心的妃嬪的原因。
“太后娘娘也知道?”朱顏惜故作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太后點了點頭,“當時雨貴妃和霞賢妃鬧出的風波,哀家記得,皇帝后來還要謝才人多做了兩支髮簪,分別賞給了雨貴妃、霞賢妃還有麗嬪呢~”
“是的,正是這謝才人所做的三葉草髮簪,在家母的屍身旁出現了,皇上不忍皇后姨娘傷心,專門默許了下官,徹查此案。”朱顏惜故意將信息,透露給了太后,一臉的悲切。
太后聞言,臉上的震驚,來不及修飾,對於朱顏惜的話,自己是萬萬想不到的,這往事,朱顏惜是不知道的,自己卻明白,只怕皇帝,不是爲了皇后不傷心,而是對於納雲兒,餘情未了。
“納雲兒,不是自盡的嗎?”佯作鎮定,太后很快地,平復了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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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界而言,是的!”朱顏惜語帶落寞道。
“也就是說,是他殺!”太后下著結論。
朱顏惜點了點頭,“正是因爲如此,下官才懷疑,有人想要借刀殺人!三葉草髮簪一事,下官只在宮正司裡面,要求大家留心查案,而這髮簪,只能在貴妃娘娘、賢妃娘娘和麗嬪娘娘那裡,而這些年,幾位娘娘都不曾佩戴過此髮簪。”
太后笑了笑“她們如何會戴呢,爲了一隻髮簪,最終皇上是如了他們的願,可是,卻也寵幸了她們爭先恐後索要的,製作了這髮簪的人,再好,她們也不會佩戴~”
“是!所以,宮正司上上下下,才需要費心地,去探查三位娘娘的庫房內,是否還有這髮簪。”朱顏惜應和道。
朱顏惜的話,令太后也沉默了下來,若是真的如此,那麼,這雨貴妃失竊,丟的東西,難道是!
看著太后的神情,朱顏惜嘆息道:“這一切,還需要多虧了徐美人,若不是徐美人發現問題不對勁,故意演了那麼一齣戲,只怕,下官還真的,要以爲是貴妃娘娘,殺害了家母。”
“徐美人?”雲綺皺眉,“這徐美人,不是口口聲聲地,在誣陷雨貴妃嗎?”
朱顏惜心下爲雲綺郡主哀悼,若沒有了太后,只怕,這雲綺~
“嗯哼?”太后只是微微哼了一聲,挑了挑眉,看著朱顏惜。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宮正司連夜盤問了貴妃娘娘宮裡的宮人,這貴妃娘娘好巧地,不見的東西,便有這三葉草髮簪~”朱顏惜擡頭看著太后,眼裡的堅定,令人看不出絲毫的不實誠。
朱顏惜也不厭其煩地,對著太后,好好地描述了一遍,這原先將自己擾的七葷八素的事由,自然,也不忘記將雨貴妃失竊後意圖陷害自己的事情,有技巧地帶過,龐大的信息量,也將太后繞暈了。
對於太后而言,這一切雖然是雜亂,但是,卻也很快地,定下了心神,這一切,環環相扣,確實是心機深沉,這後宮,什麼時候,藏了這樣的角色,若真是由這樣的人存在,自己,也必定容不得!
看著太后的表情,朱顏惜知道,這徐美人是安全了,而這雨貴妃處,自然會有太后,去爲自己打點,幕後操縱著的人,只怕,也要坐不住了。
“若真是如此,這後面操控的人,可是後宮的心腹大患,宮正司必定要將此人,給哀家掀了出來!”太后一臉正色,“朱宮正大膽去查,此事不僅僅事關雨貴妃一事,只怕,連宮正司都埋有這心思否測之人的心腹,這樣的人,若是圖謀不軌,可就不好了!”
“是!”朱顏惜回道“可是太后娘娘,這徐美人,只怕,還得在宮正司一段時間,畢竟,在事情無法真相大白,貴妃娘娘還未能知道實情的情況下,這纔是上上之策~”
思考著朱顏惜的話,太后點了點頭,“言之有理,你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哀家,只有一個要求!”
朱顏惜恭敬地,等候太后的指示,只聽聞太后肅穆道“哀家要這勢力,連根拔起,不留一絲隱患。”
“是~”朱顏惜退了開去,緩緩離開了長樂宮,等著外頭的楠嫺,這才急匆匆地扶上朱顏惜的手。
“小姐,情況如何啊?”大小姐進去了那麼久,自己都擔心著太后會不會爲難小姐,如今,看著小姐柳眉緊蹙,自己也不由得提著一顆心。
輕輕拍了拍楠嫺的手,“狐貍上鉤了,接下來,就等著老狐貍和小狐貍的沆瀣一氣,好好地替我們,解答一些東西了。”
楠嫺驚訝地看著朱顏惜,“若是如此,小姐你,爲什麼還皺著眉頭呢?”
長長的一聲嘆氣聲,朱顏惜緩緩搖頭,“那是因爲,這不過是暫時的,霞賢妃和麗嬪,未必就是兇手~”
在後宮發生的這段時間裡,朱顏惜深深地明白,眼見的未必就是真的,雨貴妃看似陷害自己,卻是被人拉出來魚目混珠,而霞賢妃看似設計了雨貴妃,卻也未嘗不是,被人所利用,在看著麗嬪,若真的是如同自己的猜想,坐收漁翁之利的,看起來是麗嬪,可是,卻也未必。
朱顏惜頭疼不已的,正是這真真假假的難分難捨。
剛剛回到宮正司,便看到了木貴人慵懶地靠著椅子,閒暇地吃著茶點,等著自己許久。
朱顏惜微微皺眉,福身想木貴人請安,心裡,卻困惑著,這木貴人,按理說,是不會和自己多加接觸纔是。
看出了朱顏惜的不解,木貴人笑了笑“本貴人奉賢妃娘娘之命,在這裡等候朱宮正許久了~”
木貴人的話,令朱顏惜沉下心思,“不知道,賢妃娘娘可有何示下?”
木貴人噙著笑意,掃視了四周,“小柳,帶他們都退下吧~”
微微一愣的小柳,很快地遵從了木貴人的指示,帶著衆人退了下去,楠嫺也在朱顏惜的示意之下,守在了門口。
“不知道貴人主子,有何事示下?”
“賢妃娘娘要朱宮正你,徹查此事,務必,要將這栽贓嫁禍之人,給查個清清楚楚~”木貴人輕輕挑眉,話語中是傳達霞賢妃的事情,可是,這眉宇之間的不屑一顧,確實令朱顏惜看得真切。
“這個,宮正司自然會處理地妥帖。”朱顏惜徑自走向大殿旁的小屋子,木貴人也會意地,跟了上去。
“只怕,宮正大人,未必能那麼容易理得清楚吧~”木才人搖了搖頭,若不是自己絆住了朱顏惜,只怕,這謀害雨貴妃的罪名,可就坐實在了朱顏惜的身上了。
“顏惜還得多謝貴人的幫助~”朱顏惜笑了笑。“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點,說實話,我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賢妃娘娘只告訴我,今夜要離雨貴妃遠一點,也儘可能的,離你遠一點。”木貴人直白地,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朱顏惜。
“這?”朱顏惜皺眉,莫非,這霞賢妃,本來的目標,就是自己?
“賢妃娘娘的目標,不僅僅是你,還有雨貴妃!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是想要對你下手,不過,你可知道,賢妃娘娘爲人處世,都是受皇后娘娘的示意而爲?”木貴人語出驚人地,令朱顏惜猝不及防。
“賢妃的背後,居然是皇后娘娘!”朱顏惜有些不可置信地,“可是,這麝香,難道也是賢妃所爲?”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賢妃娘娘要我轉告你的是,葉長青是她的人,曉晨,也是她的人,可是,這麝香,確是有些人故意透露給她知道的~”
“這點,我倒是不吃驚,葉長青本來是泱嬪他們的人,而泱嬪卻是依傍賢妃,想來,這葉長青,早就是賢妃安排在容妃身邊的,而泱嬪,早就知道的,否則,也不可能無人發現他們之間的私下往來。”朱顏惜瞇起眼睛,如果是真的,那麼,麝香和贓物,只怕,纔是這重點了,說到底,這三葉草髮簪,纔是最致命的。
雨貴妃喪子,若是自己失手,雨貴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而這滿園的麝香,卻又會令雨貴妃喪子一事,轉移了自己的嫌疑,皇上若是追究,只怕,便會成爲,雨貴妃殺害自己母親,意圖除去自己,奈何這東窗事發!
朱顏惜突然一驚,難道,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是皇后!
麗嬪身邊有劉典正,劉典正自然也知道這三葉草髮簪,之所以麗嬪不動聲色,便是因爲,自己留著髮簪,所以無懼無畏,而雨貴妃失竊的髮簪,只怕,真真正正不見了髮簪的,是霞賢妃!
“木貴人,霞賢妃爲什麼,要告知我這個事情?”朱顏惜不解地問道。
木貴人嘆了嘆氣“因爲這事情的發展,完全沒有安裝她預期的去發展,徐美人的歇斯底里,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即便不是你推倒了雨貴妃,也應該是雨貴妃被衆人嫌棄,待皇上厭棄啊!”
“所以,如今的賢妃娘娘,要自保?”朱顏惜挑了挑眉,賢妃原本計劃的一切,如今在後宮衆人看來,不是雨貴妃活該,那麼就是有人陷害,而霞賢妃這一切種種,再加上太后的責備,自然的,也就會被人懷疑,這麝香,是有意而爲之,也就是說,自身難保的,還有霞賢妃!
而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改懷疑的,這害了自己母親的,豈不就是霞賢妃了!所以,霞賢妃才需要要木貴人來傳達這樣的消息,那便是,自己也是受害者。
朱顏惜此刻,對於皇后的懷疑,越發地深~
只是,這一切,僅僅如此是不夠的,三葉髮簪,究竟在哪裡,沒有了這三葉草髮簪,而這麝香,又是誰告知了賢妃的,一切種種,並未隨著這事情的明瞭而浮出水面。
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出,這幕後通知賢妃的,究竟是誰,也只有如此,纔可以順藤摸瓜地,找出幕後的黑手~
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撲朔迷離,如果真的是皇后,自己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木貴人看著朱顏惜的表情,許久後,這才緩緩出聲“宮正大人,這後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多如牛毛,你說,你覺得我有你母親的聲音,皇后娘娘是不是也知情呢?”木貴人面若桃花,可是眼裡的冷意,卻令朱顏惜震驚,隨著木貴人接下來的話,朱顏惜的心,也冷下了許多。
“如果不是宮正大人告訴我,或者,我至今都不會明白,我那剛剛得到的孩子,爲何在皇上都不知道的時候,就那麼靜悄悄地來,又靜悄悄地離我而去~”木貴人的話語,帶著嘲諷。
朱顏惜看著木貴人巧笑倩兮,心裡也慌了起來,“木貴人,你還好嗎?”
“好~怎麼會不好呢~”木貴人笑得有些苦澀,“我一直都不知道,賢妃娘娘爲什麼對我那麼的好,扶持我卻還要我一直保存良善,終究是我天真,直到冷宮裡,你告訴我那一些話,還有這些時間裡,我的懷疑,才證實了,我不過是任人擺佈的棋子~”
“難道,貴人你懷疑皇后?”朱顏惜遲疑了許久,纔將皇后二字,從嘴裡吐出。
“或者吧,可能是皇后,也可能是麗嬪,更可能,是雨貴妃~宮正大人,我幫你,不僅僅是爲了要活,也是爲了,要害我的人,知道什麼是害怕!”木貴人笑得悽然,明明是花樣年華,卻令人感覺,心裡滄桑無奈。
望著木貴人,朱顏惜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麼,這個女子,也是被無奈逼出來了吧,自己竟覺得,這木貴人,和自己一樣,都是逼於無奈地,做著令自己心力交瘁的事情。
“木貴人,既然如此,你說,雨貴妃,是你,你救還是不救?”
“救,爲什麼不救!”木貴人堅定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能要敵人不痛快的人,爲什麼要令敵人痛快了?”
朱顏惜牽動嘴角,認可地點了點頭,“那就請貴人,陪我演一齣戲,我要知道,霞賢妃的手裡,是不是有三葉髮簪,還有,還請貴人配合顏惜,圓一個謊。”
木貴人看著朱顏惜的表情,笑笑地,點了點頭。
只見朱顏惜附在木貴人的耳朵旁,交代著什麼,而後,二人這才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宮正司。
送走了木貴人,朱顏惜也急忙召集了宮正司的宮人~
凌厲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衆位宮人,朱顏惜也不說話,半個時辰過去了,下面的人,有的目光閃爍,有的忿忿不平,更有的,一臉的不耐煩。
楠嫺看著小姐朝自己眨了眨眼,這才清了清嗓子:“今日,宮正大人召集大家,爲的是,這三葉髮簪一事,大家都知道,雨貴妃丟失的物品裡,正有這三葉髮簪,不過,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偷取了髮簪的人,必然爲的,不外是兩個目的!”
看著下邊的人,楠嫺揚起嘴角道:“一個,是這髮簪是爲了偷給丟失髮簪的人,一個,是爲了陷害貴妃娘娘,不過,無論是哪個目的,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宮正司出了奸細!”
楠嫺的話,引起下面一片譁然,朱顏惜看著下方,有的一臉氣憤,有的心虛,也有的,勾起嘴角,幸災樂禍,這些人的表情,還真是豐富極了。
抿緊嘴脣,朱顏惜這才扶著楠嫺的手,站了起身,款款走近跪著的人前方。
“若本官沒有記錯,本官早就有言在先,但凡背叛宮正司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下場。”朱顏惜語氣中的狠厲,令心虛的女史,打了個寒顫,“機會,本官只給一次,本官手裡,這幾天護衛跟著你們誰,去了哪,都仔仔細細,清清楚楚,主動認罪的,既往不咎,至於心存僥倖的,大家大可以,嘗試嘗試是什麼樣的下場~”
朱顏惜走到左邊最旁一側,“你先來吧~”
被朱顏惜點名的女史,此刻戰戰兢兢地,“回宮正大人,奴婢,從未背叛宮正司,天~天地可鑑!”
“是嗎?”朱顏惜的笑容,極其冰冷,轉身嘆了口氣,便對著楠嫺示意:“楠嫺,你告訴她,她做了什麼!”
“是!”楠嫺可惜地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對著衆位女史通告道:“宮正司女史,潘華,一月前私自將劉典正所查案件進展,告知樂才人,二十日前,將宮正司對唯婕妤的覺懷疑,私下告知育嬪…”
隨著楠嫺的數落的累累罪狀,女史潘華整個人,都癱軟在地,膽戰心驚地,這朝著朱顏惜叩頭請罪,只是…
“既然本官給過你機會了,你不願意承認,那麼,就怪不得本官心狠了。”朱顏惜面無表情地,看著潘華,“拖出去,杖斃!”
自然就這樣看著朱顏惜,毫不留情地,說著冷血的話語,這五個字,對於她們而言,有多重,每個人心裡都和壓著石塊一般的,難以透氣,而宮正大人,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雲淡風輕。
“宮正大人饒命啊~潘華只是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被拖出去的潘華,嘴裡一直唸叨著這幾句話,而朱顏惜的臉上,卻自始至終不爲所動。
“你呢~”衆人還在潘華被杖斃的驚嚇中,卻見她們的宮正大人,一臉淡漠地,對著另外的人問道。
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地,看著一個個被拖出去杖斃的人,而每一個否認的,所有的背叛,都被簡明扼要地宣之於衆,而後,就被宮正大人云淡風輕的一句杖斃,結束了生命。
做了虧心事的人,無不戰戰兢兢地,心裡面,天人交戰著,原本以爲,宮正大人不過是故意以此來威嚇大家,如今看來,確確實實,是掌握這證據的,劉典正也在一旁,七上八下地。
接連處死了五個女史,朱顏惜也累了似的,靠著椅子坐了下來,“你們,還需要本官,一個個地問,還是自己,主動出來承認罪行呢?”
朱顏惜的話,每個人都低下了頭。
“也罷,你們背後,或者也是受迫於主子,不方便公之於衆,這樣子,本官會在偏殿,你們就一個個地,進來和本官說吧。”朱顏惜起身,偏過頭“楠嫺,你就一個個地,安排進來吧。”
“是~”楠嫺依照朱顏惜的意思,一個個地宣進了偏殿,而又了前車之鑑,這些女史,也都一個個膽戰心驚,事無鉅細地,向朱顏惜坦誠一切,深怕少說了什麼,下場就和之前的五個女史一樣。
最終走進來的,是劉典正,只見這個曾經掌管宮正司的女子,此刻的臉色,比任何一人都要慘白。
“見過宮正大人!”劉典正的聲音,帶著顫抖。
“劉典正坐吧,本官可是等了你,許久。”朱顏惜輕輕啜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看著劉典正,“若劉典正想告訴本官,你是被麗嬪娘娘脅迫的話,本官可是不相信的,你背後的主子是誰,相信劉典正是聰明人,而本官相信,若是皇上知道,只怕,劉典正的家人九族,未必能安然無恙,畢竟,這一切罪證的收集,都是皇上安排侍衛做的。”
麗嬪身後無權無勢,無所依傍,即便是被於相國所救,也都是麗嬪,在照應著於府,要自己相信,劉典正能被麗嬪所收買,只怕,是背後另有高人才是,否則,這雨貴妃等人,如何收買不了一個劉典正?
劉典正如此聰明,自然也明白,麗嬪和雨貴妃等人,誰更可以依傍,朱顏惜如今賭的,就是這劉典正身後的人,而爲了防止劉典正礙於身後之人的勢力不敢妄言,朱顏惜搬出了皇上,畢竟,再大的勢力,也不如皇帝來得有威懾力。
面如死灰的劉典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宮正大人饒命!”
“劉典正,皇上既然給了你們機會,就必然,不會以此處死,你自己,應該明白。”
“宮正大人,下官不敢隱瞞,只是,君王爺的命令,下官不敢不從!”劉典正的話,令朱顏惜震驚,麗嬪身後的人,竟然是拓跋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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