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槍的神罰所帶來的閃耀之光很快便是消散。
但聖槍打出的恐怖痕跡還是在雙月的映照下清晰可見。
這昭示著獅心王和風(fēng)暴女神的完全迴歸。
看著那歸來的兩位無上者們,衆(zhòng)神和諸王都是臉色各異。
這一年來,迴歸的死者是否太多了一點?
而且,還都是這麼誇張的大人物。
唯一兩個像是拉了後腿的圖拉真公爵後來也成爲(wèi)了劍盾王統(tǒng)領(lǐng)拜拉席恩王朝。至於聖徒康斯坦丁,雖然他已經(jīng)重回原初的懷抱,但他不僅是新的深淵女神的選定之王,他甚至還是偉大的奧古斯都。
細細論來,這位聖徒似乎過於誇張了點。
與他相比下,古老的月之王和新起的劍盾王以及如今的獅心王都顯得有點暗淡了。
啊,還有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預(yù)言家們
無上者們對這一詭異的現(xiàn)狀開始感到了不安。
最開始祂們只覺得有趣,但現(xiàn)在祂們也開始害怕了。
畢竟純白的女神至今都還困在王者離開的絕望之中。
而且可以預(yù)見的是,她應(yīng)該會永遠困在那裡面,因爲(wèi)從古至今幾乎沒有人能夠走出來。
除非是像
無上者們的視線又是聚集在了獅子的心上。
獅心王,宛如獅子一般驕傲而榮耀的兵器女神的心。
這就是獅心王的由來。
想要讓失去王者的神祗走出絕望,要麼是神祗的死亡,要麼就是王者的復(fù)活。
除此兩種外再無他法。
因爲(wèi)只有這兩種辦法纔是重新相聚。
哪怕是永恆的死亡!
能夠嘲諷死亡無力的事物有很多,但神與王絕對永遠都在此列。
只是無上者們纔是看來,祂們便是看見了聖槍的輕輕擡起。
下一刻,祂們也再無法得見卡美洛的一切。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兵器的女神還是那個樣子的不喜歡外人。
只是,因爲(wèi)神與王的關(guān)係是敲定在世界核心的鐵律。所以,哪怕某人如何小心,可逐漸接受自己身份,並越來越深入其中的他,還是會引起一些難以避免的問題。
這幾乎是必然的,也是早已註定的。
哪怕是黑夜也會被聖樹的輝光所照耀的羅絲蘿瑞安之森還算好。
因爲(wèi)藏於帷幔的女神依舊在不爲(wèi)人知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自己的王。
隨著那柄月白色的長弓被她取出,翠綠的女神便是沒有了任何興趣去看一眼獅子和她的心。
轉(zhuǎn)而一直追隨著她留下的痕跡找去。
幽影太陽是她爲(wèi)真正的太陽選定的伴侶和副手,哪怕對方的優(yōu)秀超出了她的預(yù)估,但即使如此,那也還是在她的設(shè)想之下。
畢竟,選擇幽影太陽的最大理由就是爲(wèi)了在她不在的時候,還能有代替她的存在。
只是,正如前面所言那樣,無論是她還是翠綠的女神,她們都沒有想到會是王離開
也正因如此,一個越發(fā)害怕重來,一個越發(fā)想要抓緊。
遙遠的拜拉席恩也是如此,代表統(tǒng)御的女神越是往外就越是乏力。
故而她只是知道,卻不知道更多的。
而且,她更多的關(guān)注點一直都在別的地方,這些天裡,她隱約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她的老師曾經(jīng)問過她的問題,居然真的讓她找到了一點蹤跡。
那個只是在她老師哪兒聽過的席捲世界的白色災(zāi)厄。
還是穿著那身喪服一般禮裙的魔女也是大差不差,她正努力的試圖對著昆圖斯他們證明奧古斯都還活著。
可後者只是越發(fā)嘆惋。
這讓女神無比羞憤,但卻只能繼續(xù)強調(diào)這一事實。然後陷入讓她越來越扛不住的循環(huán)。
唯有月亮,唯有與原始月亮一併始終照耀大地的冰冷月亮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
那就是,她感覺到了一絲敵意。
來自聖槍。
不是她在各種時代裡感受過的深邃惡意,而是另一種她鮮少見過的來自女人之間的敵對。
特別是,在聖槍隔絕一切之前她還見到了那個女孩。
對方一直在聖槍的懷抱中安睡。
而且那個她的王似乎非常中意的女孩看樣子,居然在新大陸一直作爲(wèi)著聖槍的降臨容器?
理論上,按照羅絲蘿瑞安和她的認知,她們懷疑歸來的無上者們在異鄉(xiāng)那邊有著特殊的聯(lián)繫,甚至可能互相認識。
並一直在爲(wèi)了某件事而共同努力著。
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或許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了。
因爲(wèi)聖槍的敵意讓她覺得十分奇怪。
她不覺得那是錯覺,她也是女人。
雖然很少感受到這種視線,但不會錯的,聖槍敵視著她,作爲(wèi)女人的敵視。
可這就很奇怪了。
聖槍是兵器的女神,因爲(wèi)?yīng){心王的存在,所以她的確學(xué)會了愛。
但是,她始終是兵器,她學(xué)會的不是愛人,她學(xué)會的是愛王。
除了這一份愛外,在別的方面上,她依舊是冷冰冰的兵器,沒有自己的喜怒,沒有自己的意志。
所以,她爲(wèi)什麼會這麼看我?
在異樣的情緒蔓延中,女神塞勒涅微微咬住了自己的指尖。
她覺得有點口渴了,但她的王並不在她的身邊。
——
無上者們的思緒和紛擾關(guān)係不到凡人們。
因爲(wèi)見證了無比奇蹟?shù)囊荒唬燥L(fēng)暴教區(qū)裡的人們都是在短暫的呆滯後爆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
而那些士兵和神職者們則是個個聳拉著腦袋宛如死了一樣的跪在地上。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狂歡了無數(shù)年。
而現(xiàn)在,他們的時代終於過去了。
穿越者們也是走出了自己的藏身處。
然後紛紛看向了自己的同伴,短暫的對視後,他們直接扇了對方一巴掌。
很痛,是真的?!
所以他們親眼見過王和神???
開玩笑的吧???
在最後一座聖堂前狂歡的人羣之中。
市長先生和酒館老闆兩個人都是目瞪口呆看著的對方。
剛剛就是他們兩個開著拋灑手札的飛艇毅然撞了上去,然後趕在最後一刻成功跳船。
只是,看著趕來的軍隊,他們都做好了趕緊自殺回去的打算了。
結(jié)果
“打我。”
“什麼?”
“打我一巴掌!”
對於市長先生的要求,酒館老闆愣了一下後直接扇了上去。
看著呀了一聲,十分好看又好聽的倒在地上的市長先生。
酒館老闆在更大的呆愣後,直接一拳砸在了自己那顆不爭氣的心臟上。
明明是個男人!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怎麼還能這樣???
還心跳加速?!
“你怎麼了?”
差點把自己一拳砸回人聯(lián)老家,然後滾進被窩裡偷偷哭的酒館老闆勉力擡手道:
“沒,老大,沒事,我就是看看是不是真的。”
渾然沒有察覺到酒館老闆到底在想什麼的市長先生,揉著自己臉的站了起來。
“所以,所以是真的?那是一位尊貴的王和尊貴的女神容器?”
酒館老闆補了一句道:
“是女神憑依著的容器。”
市長先生還是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個世界最尊貴的人我們居然就那麼見到了?你說我們有沒有犯下什麼可以判瀆王罪的事情?”
她們在新大陸也算有點實力。
不然她們也沒辦法這麼快分發(fā)這麼多的手札。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她們,在遇到莫恩之前,也只是在經(jīng)歷了層層險阻後成功見到了一位藏在幕後的半神。
就那樣了,市長先生這個頭領(lǐng)都深感以此爲(wèi)榮。
畢竟那是真正的大人物,真正的超脫了人這個概念的偉大者。
然後她們居然回頭就看見了兩位能夠把半神當(dāng)蟲子看的無上者,甚至還和這麼尊貴的兩位存在談笑風(fēng)生過
光是想想都覺得在做夢。
燃燒的火焰帶來了流動的風(fēng),而這風(fēng)又將市長先生身上的清香吹入了酒館老闆的鼻息中。
這讓他不由得恍惚了起來。
這是體香還是香水?
不?我怎麼又在想這個?
不好,我可不要男上加男!
又是一拳砸上,喉頭一甜的酒館老闆終於覺得自己控制住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然後,他咧開嘴的在滿嘴血腥中笑道:
“我想沒有,老大。”
可市長先生卻是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看的酒館老闆心裡發(fā)毛的同時,剛剛壓下去的蠢蠢欲動又是重新活躍了起來。
或許,大概,可能也沒什麼。
畢竟,畢竟,也不是不能就在這邊生活嘛。
在人聯(lián)自殺了不就行了?
而且老大肯定也承受了很多不敢承受的,我是不是應(yīng)該幫她分擔(dān)一下?
趕在某個開關(guān)徹底失控前,市長先生終於開了口:
“不對。”
“不對?不不不對什麼?先說好,老大,我可對你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這多餘的話纔是出口,酒館老闆就是察覺到不對的移開了視線。
市長先生則是忍不住的一陣扶額。
“我是男的,不要想這些蠢事!”
“啊,啊”
酒館老闆尷尬的偏開了頭。
同時也爲(wèi)了緩解尷尬的問道:
“所以是什麼不對,老大?如果是這兩位無上者的話,那能有什麼不對?”
市長先生搖搖頭道:
“不是這兩位無上者,而是圓桌。”
“圓桌?”
意識到真的是正事的酒館老闆急忙起身。
兩人一起順著市長先生的視線看向了燃燒的聖堂:
“獅心王都回來了,一直支撐著風(fēng)暴教會最後一點顏面的圓桌怎麼至今都沒有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