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已經(jīng)進入煉氣境,早已能夠感知到對手的氣息強弱程度了。初見萬連山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有多強,可這次再見萬連山卻已然感受出對方靈氣的渾厚。
墨陽自知,雖然自己當(dāng)初在山下學(xué)藝兩年,但也僅僅學(xué)到一些煉力的法門,比如黑虎吞天這種實戰(zhàn)技巧都沒有習(xí)練多少。而且在境界上又跟萬連山相差一個層次,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
但是,墨陽沒有退縮。看著萬連山那一副囂張的嘴臉,墨陽內(nèi)心便狂涌出一道道莫名的怒火來。
“喲呵!我當(dāng)是誰人?這不是咱們玄陰宗千年難得一見的養(yǎng)豬天才墨陽嗎?怎麼啦,誰這麼大膽子惹您這位大天才生氣了?”萬連山一臉冷笑,緩緩的走向了墨陽。
四周那些弟子起初被墨陽氣勢所震懾,現(xiàn)在萬連山這個更爲(wèi)強大的氣場出現(xiàn),一下子打破了僵局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繼而又回想起剛剛被墨陽震住的場景,自知丟人不堪,現(xiàn)在既然萬連山要找回場子,那自然是個大好報復(fù)的時機了。
一時間,林子裡面再次傳來了衆(zhòng)人冷冽的呼喝聲……
“萬師兄,好好教訓(xùn)那傢伙!簡直太囂張了!”
“就是啊!幹掉他!免得以爲(wèi)自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別以爲(wèi)打敗了兩個人就神氣起來了,萬師兄可是煉體六重凝氣境高手,你就等著被打成豬頭吧!哈哈!”
……
墨陽早就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了,只不過如此一來讓墨陽更加的討厭這些聲音和嘴臉罷了。
萬連山得意的昂著頭,聽到四周吹捧的聲音心裡爽呆了。在同門師弟門前教訓(xùn)墨陽,在莫紫琴面前表現(xiàn)能力,這種橋段是萬連山樂此不彼的。
“養(yǎng)豬天才!你倒是說說啊?是誰把你弄生氣了,你跟我說!我知道你沒那個能力去教訓(xùn)別人,我?guī)湍惆。」比f連山雙手環(huán)抱,走到墨陽跟前,居高臨下,冷冷發(fā)笑。
墨陽緩緩擡起頭來,那是一張無比猙獰的臉,腥紅的眼珠彷彿是無窮的怒火燃燒,倒是把萬連山震了一下。
“我……真的很想宰了你!”墨陽齜牙咧嘴道。
萬連山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色大變,一手?jǐn)Q住墨陽的衣襟道:“你說什麼?你這個廢物,你敢再說一次?”
“我說……你去死!”
墨陽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揮出,朝著萬連山的耳根砸去。雖然墨陽不知道一些拳路招數(shù),但人體的一些致命血竅還是懂的。
這一拳夾雜著墨陽剛?cè)嶙兓玫氖伺Aα浚菗糁腥f連山的耳根不死也殘。
可萬連山果然不是一般的青衣弟子,居然早墨陽一步動了手。就在墨陽出拳的剎那,萬連山手掌發(fā)力抓住墨陽的衣襟將其甩了出去。
墨陽身子一輕,被甩上了半空,這一拳自然也落空了。但墨陽也不傻,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半空不能夠自由移動身體,很可能被萬連山中途打擊。
墨陽手掌心一道黃色的符咒已然準(zhǔn)備好了。對,就是陽火符!墨陽不是傻子,即便怒火中燒,但也知道自己若沒有陽火符又怎麼能夠跟萬連山叫板。
陽火符可是墨陽的必殺技,隱藏在手掌,趁機射出,只要打中萬連山,陽火符激發(fā)出來萬連山基本就輸定了。
陽火符上灌注了靈氣,爆發(fā)出來的火焰比之生火符強大數(shù)倍。萬連山饒是煉體六重,但卻沒有修煉成銅皮鐵骨,對這凡火依舊不能夠抵禦。
果不其然,墨陽預(yù)料得沒錯,就在自己被拋飛出去的剎那萬連山的身影跟著就衝了過來。
萬連山的拳頭上面覆蓋了一層淺薄的青色氣流,雖然還十分淺淡,但是卻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了。
“這就是凝氣境的氣膜嗎?好神奇!”不遠(yuǎn)處,一些弟子開始感嘆。
氣膜可謂是人的第二層皮肉,衆(zhòng)所周知,人的皮肉是很脆弱的。自然之中,草木石冰皆可傷害皮肉。
譬如有人用手去劈大石,即便已經(jīng)具有九牛之力,甚至十八牛之力,可也不敢那麼去做。正是因爲(wèi)皮弱骨脆,一掌下去石頭沒碎,先是自己的手掌斷裂了。
所以煉體期最後的境界也就是練出銅皮鐵骨來,達到水火不侵,可斷凡鐵的程度。而這氣膜也正是練出銅皮的前兆,將靈氣和藥物凝練,最後融合在皮膚上,那個時候當(dāng)真是刀劍不穿。
墨陽能夠感受到這一拳的威力,若真打在自己身上,當(dāng)真可是打繃自己的肉體。斷無生機活路可言,所以這萬連山也是下了必殺之心了。
“好!你想殺了我,我也想除了你,今日就看是你氣膜厲害,還是我符咒霸道了!”墨陽心一狠,然而就在手中陽火符即將甩出去的時候,忽然發(fā)生了異變。
一道黑影“咻”的一聲穿過墨陽眼前,黑光一閃,一道異物朝著萬連山的拳頭射去。萬連山頓時大驚,猛然收拳。
蓬!墨陽和萬連山的身子同時落地。隨即,便同時朝著不遠(yuǎn)處的樹上望去。
只見一道黑色的三寸袖裡箭插在了樹幹上,散發(fā)出幽幽的黒芒來。墨陽頓時一驚,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朝著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一個穿著青色紗裙,美麗秀氣,神色之間雲(yún)淡風(fēng)輕的美女少女出現(xiàn)在了衆(zhòng)人的視線中。
“又是她?”墨陽暗驚道。
慕容蝶兒美麗出衆(zhòng)的外表,清新脫俗的氣息一下子迷倒了不少弟子。萬連山和莫紫琴也是同時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和一絲無奈。
“蝶兒?你怎麼來了?”墨陽收斂了一些殺氣,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慕容蝶兒踏著蓮步,在衆(zhòng)人的視線中走向了墨陽。微笑道:“我還以爲(wèi)這邊在幹嘛?不是在買白參麼?怎麼有人打起來了啊?”
墨陽苦澀的笑了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莫紫琴那微微憤怒的聲音:“慕容蝶兒,你是什麼意思?當(dāng)初就跟我作對,現(xiàn)在又來幫這小子!”
“是嗎?當(dāng)初那件事你還記著呢?可惜那和我無關(guān)!要怪就怪蕭玄吧!”慕容蝶兒淡淡一笑,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但是大家卻聽得一頭霧水,墨陽即是如此。
“當(dāng)初是什麼事讓莫紫琴一見到蝶兒就這麼生氣?還有蝶兒口中的蕭玄又是何人?”墨陽心中疑惑起來。
可是墨陽知道慕容蝶兒的背景一定不簡單,從莫紫琴和萬連山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憤怒是有的,但憤怒之餘還有一絲忌憚和無奈之色。而反觀慕容蝶兒那清澈的眸子中始終都是一股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感覺。似乎天塌下來了也砸不著她一般。
這一下子,整個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墨陽知道今日之事或許會因爲(wèi)蝶兒的出現(xiàn)發(fā)生轉(zhuǎn)變。
墨陽不動聲色的收起了陽火符,靜不露機的觀察著幾人的神色變化,一旦有事發(fā)生,隨機應(yīng)變。
“好!今日姑且不與你論蕭玄那件事!我只問你,今日我們和墨陽的事,你也要管?”莫紫琴強忍著心頭的怒氣又道。
能夠讓莫紫琴這般蠻橫驕縱的人忍氣吞聲,這慕容蝶兒也確實有些本事。
慕容蝶兒笑了笑,道:“今日既然我都出手了,自然是管定了!其實你應(yīng)該知道,何必多費脣舌討自己生氣呢?”
聞言,莫紫琴銀牙一咬,看了一眼萬連山顯然是在向萬連山施壓。萬連山面對莫紫琴施壓心裡更是複雜了幾分。
這慕容蝶兒他是知道的,不是好惹的人。但是莫紫琴更是有大背景,而且平日給了自己不少好處,自己能夠修煉到煉體六重凝氣境來幾乎都是莫紫琴的功勞。現(xiàn)在就是硬著頭皮也不能讓莫紫琴吃虧了。
萬連山憎恨的瞟了墨陽一眼,似乎在說墨陽怎麼攀上了慕容蝶兒?
“慕容蝶兒,今日之事乃是我們和墨陽私事,你還是不要過問了。免得大家傷了和氣!”萬連山硬著頭皮開口道。
慕容蝶兒看也不看萬連山,又道:“我們之間有叫做和氣的這種東西麼?那好!我告訴你們,墨陽是我的朋友,這事兒我今天是管到底了!”
慕容蝶兒的話斬釘截鐵,容不得絲毫的質(zhì)疑。
“朋友?這人是誰?居然跟墨陽那廢物交朋友?”
“不知道啊!但是看萬連山師兄都有一分忌憚的樣子,這女孩只怕也不好惹!真不知道墨陽是踩了狗屎還是怎麼著,居然攀上了這麼一個後臺!”
“哎!這就是命賤,命賤也有命賤的好處,真是走到哪裡都有狗屎踩!記得上次在黑魔大殿中,也是魔豢長老幫這廢物求情,最後才破例讓他留下來。聽說魔豢長老還因此關(guān)禁閉一個月呢!”
“啊……還有這事……哎,這廢物真是個災(zāi)星啊!也不知道那女孩怎麼願意跟此人交朋友的!實在是令人費解!”
聽到四周的人的譏諷,慕容蝶兒微微皺眉,眼波激盪出一圈圈的漣漪來。連這個不喜不怒的女孩都爲(wèi)之動容了。
墨陽則更多的是因慕容蝶兒的一句朋友而感動。打從進入玄陰宗之後,從來沒有人願意當(dāng)自己朋友,唯一對自己好一點的也就是魔豢長老了。至此之後,墨陽整天與小帥爲(wèi)伴,彼此成爲(wèi)朋友。
然而,真正同齡的朋友卻只有慕容蝶兒一人。令墨陽更想不到的是慕容蝶兒居然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不懼衆(zhòng)人的異樣眼光主動承認(rèn)是自己的朋友。
什麼是真正的朋友?不是同甘,而是共苦。
墨陽低著頭,緊緊攥著拳頭。他能夠聽得到自己心聲:“慕容蝶兒,今天我墨陽因爲(wèi)你一句朋友,從此之後我會待靈溪一般待你,誰人要想欺負(fù)你,必先從我屍體上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