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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生之大事---結婚(下)

——????最終還是楊曦恢復了鎮定,擺出一副傲然之態,看了一陣圍觀的親眷後大步上前,走到郭昕身邊,拉住了這位馬上要成爲他合法妻子的美人兒的手,很溫柔地說道:“七娘,昕兒,我來接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回府!”

在拉住郭昕手的一剎那,楊曦感覺對方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衝美人兒一笑後,楊曦握緊了郭昕的手,以自己的力量給怯場的郭昕以鼓勵。

“四郎,你終於來迎娶我了,我很高興……”被楊曦拉著手的郭昕,似乎找到了一點依靠,緊緊地拉著楊曦的手,擡頭看了兩眼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四郎,夫君,今天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可要愛護我的喲!”

“當然會,你是我的妻子了,以後我會愛護你一生一世的!”楊曦回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牽著郭昕的手,並讓郭昕挽著他的手臂。在郭昕依言照辦後,再拉著郭昕轉過身,面對著看熱鬧的一大羣人。此時兩人再沒有侷促和拘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到郭昕和楊曦相偎依著,高韋和龐威率先大聲地尖叫起來,還吹起了口哨,其他人也跟著大叫,以此來表達對新人的祝福。

作爲親友團的李白和杜甫還有高適已經各自想到了一首詩作,馬上令上拿來紙墨。飛快地寫好。

李白、杜甫、高適的名聲已經被許多人知道,他們的詩作流傳很廣。今日當衆作詩,許多人好奇之下,都過去圍觀了,在三個將詩作寫好之時,馬上就被爭相傳閱,三人鬧出的氣勢,有點喧賓奪主的味道,這讓扭捏羞澀的郭昕感受到的壓力少了一點。

在鬧哄哄中。楊曦和郭昕相互挽著,在衆人的簇擁下,往前廳涌去。

來到前廳,還要有繁瑣的禮節,楊曦拉著郭昕跪在郭子儀及王氏還有郭子儀的另外幾位妾室李氏、張氏、韓氏、趙氏面前,盡女兒、女婿之禮。

接著郭氏親眷中最年長的一位族親,也就是今天的主婚人。在楊曦和郭昕跪下之時,說了一通洋洋灑灑的話,差不多都是稱讚楊曦是如何優秀,郭昕是怎麼賢慧,兩人是如何的般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之類的話。聽得讓楊曦聽了都挺自慚愧形。他們兩人,成了金童玉女般的神仙眷侶了。

那位主婚的老兄咬文嚼字很有激情,彷彿是他自己結婚一樣,說話的速度也很慢,每個字唸的都非常有感情。可憐的楊曦跪在大半天,腿都麻木了。接著是叩頭。反正主婚的人說一句叩頭,楊曦和郭昕就機械地叩拜一次,直跪的頭昏腦脹,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做好,楊曦覺得有種力竭的感覺,這結婚的事,還真的不是人乾的,打死也不結下次婚了。

禮儀完畢,郭子儀和王氏站起身,走到楊曦和郭昕面前,郭子儀吩咐楊曦要照顧好郭昕,不要讓她受委屈等話,王氏拉著郭昕的手,抹著眼,在那裡絮絮叨叨地吩咐著什麼。李氏、張氏、韓氏、趙氏也圍了過來,她們表現的都與王氏差不多,抹著眼睛一副很不捨得的樣子。

郭氏的族親也先後圍在楊曦身邊,說一些希望他們夫妻和睦、恩愛,相互照顧,要楊曦照應郭昕,希望他們早生貴子之類的話。楊曦能做的,就是一個勁地應承,並堆著滿臉的笑。

離府的時辰到了,在兩位儐相的催促下,楊曦帶著郭昕離開了郭府。

一名郭氏的宗親長輩領著郭昕出府門,身後一羣人舉著蠟燭,到花車前,郭昕生母王氏紅著眼睛爲女兒整好衣服,扶上花車。在郭昕將上花車的時候,跟隨楊曦過來迎親的人點起蠟燭,郭府的人隨即滅掉蠟燭,這是迎親時候一個必不可少的禮節。

一個勁地掉眼淚的郭昕坐在車裡淚眼婆娑地和家人告別,王氏繼續抹著眼睛,拉著郭昕的手,不停地叮囑,要她孝敬公公、婆婆,與夫君恩愛相處等等,許多話都已經講了不知幾遍,一邊站著的楊曦覺得他都可以背下來了。

郭昕和王氏哭哭啼啼一陣後,終於分開,花車離府的時辰已經到了。

楊曦和兩位儐相高韋、龐威騎著馬走在花車的前頭,郭昕的八個兄弟郭曜、郭旰、郭曦、郭昢、郭晤、郭曖、郭曙、郭映都出動,他們作爲送嫁的親友團,陪著郭昕一道往楊曦的府中去。八兄弟都在軍中呆過,他們的氣場挺足,一字排開非常的威風,甚至把楊曦這邊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看著跟在身邊沒什麼表情的八兄弟,楊曦再次哭笑不得。老婆的兄弟姐妹多,壓力不小啊!

要是以後他與郭昕起什麼衝突,郭昕受到了委屈,八兄弟一起殺上門來替郭昕出頭的話,那氣勢一定很嚇人的,他很可能會被羣毆,到時哭都找不到地方。“遇人不淑啊,萬惡的封建社會,怎麼一家子可以有這麼多的兄弟姐妹呢?”這是楊曦在叫苦不迭時候心裡的感慨。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寧國郡公府而去,路上還不斷有郭府家人或者親眷攔車。這是孃家人捨不得女兒出嫁,故意攔車延緩時辰的表示,即障車,也是結婚時候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障車的親眷數量越多,越表明孃家人捨不得這個女兒出嫁,兩位儐相和楊曦所能做的,就是分發著禮物打發這些人。

再次累出一身臭汗後,花車終於抵達了楊曦的寧國郡公府。

花車在府門口停了下來,新娘子被楊曦這邊的幾個女人扶下車。

郭昕下了花車後,腳是不能踩在地上的,而是要落在鋪好的氈褥上。當郭昕走到第二條氈褥時,楊府的家人馬上將第一張氈毯傳到最後一條氈褥後,以次類推,形成一條色彩斑斕之路,直到進入府中正堂,這象徵著傳宗接代,前程似錦。

新娘子迎進了府,依然有一大通的禮節等著他們。

楊國忠和裴柔已經在正堂上就座,楊氏的宗親也在上首坐著,楊曦拉著郭昕的手,拜過了笑容滿面的楊國忠和裴柔,及楊氏的宗親。

郭昕爲楊國忠和裴柔奉上茶脯等物,並喚公公、婆婆,完成自己的身份轉換。楊國忠和裴柔答應,並接過郭昕呈送的茶脯等物,表示初步接納了郭昕這個兒媳婦。

再接著是夫妻對拜等許多禮節。

一大通禮下來,剛剛有些清醒過來的楊曦又有些糊塗了,搖搖欲墜的感覺再次涌上來,不過終於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進入洞房。

洞房裡的陳設都是郭府派來的人佈置的,這也是唐朝時候婚禮的習俗。洞房的陳設豪華程度也與雙方的身份地位,及女方對出嫁女兒的重視程度,也就是出嫁女兒在家中的地位有關。

楊府和郭府都不是一般地位的人家,郭府在準備洞房陳設時候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馬虎。

洞房裡的陳設,都是紅色,皆爲新制,映襯著火紅的蠟燭,更添喜慶氣氛。

進入洞房,還有不少禮節。

這也是結婚當天的最後幾道程序,這些程序結束了,新娘和新郎才能圓洞房。

陪嫁郭昕來的郭家八兄弟,已經被楊曦的三個哥哥及一些族兄弟拉到前廳,吆三喝四熱鬧喝酒去了。唐朝時候並沒流行喝喜酒,但陪嫁過來的人還是要招待的,很多時候,這招待的宴會往往是男方和女方親眷較量的場所。哪方喝趴下了,哪方就在氣勢上輸了,因此招待的宴會上,男女雙方的親眷都會卯上勁地豪飲。郭家作兄弟,註定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不過這並不是楊曦感興趣的事了,自有他的大哥楊暄去操持。

要是喝輸了,那就是楊暄的無能,丟了楊家的臉。

此時的楊曦,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只要再堅持一會,挺過最後幾道關,就可以和美人兒圓房,成爲真正的夫妻了。

在兩位儐相及平兒、小雨兩名侍女及其他親眷的簇擁下,入了洞房的楊曦和郭昕相對而坐。

平兒和小雨各自剪下楊曦和郭昕的少許頭髮,再把這兩綹頭髮互綰、纏繞起來,挽成“合髻”,交給郭昕保存,作爲兩人永結同心的信物,稱爲結髮,郭昕也就成了楊曦的髮妻。在這一刻,楊曦頓然明白,“結髮夫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的是拿頭髮結在一起。

他長知識了。

結婚的過程雖然複雜,但也讓他長了非常多的知識,後世時候根本沒機會學到的,可能連歷史老師都不知道。

“結髮”程序後,接著是同牢與合巹。

所謂“同牢”,是指新婚夫婦同食一牲之肉。接著又飲了合巹酒,也就是後來的交杯酒,象徵著婚姻將兩人連爲一體。

“同牢合巹”結束後,就只剩下最後一道程序——“餕餘設袵”,即合牀禮。

大部的親眷都退出了洞房,連高韋和龐威這兩位儐相也在替楊曦除去一些裝束後,離開洞房,去陪喝酒了。

平兒很仔細地替楊曦除去臉上所有的裝扮,替他解去了大紅的婚服,再找了一套明天換洗的衣服。小雨幫郭昕卸了濃妝,脫了禮服,除了頭上覆雜的裝飾,放置好飾件和衣服,再和平兒一道持燭而出,並關上了洞房的門。

洞房內,就只剩下楊曦和郭昕這對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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