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力量運用層面跟不上來，他們的體型就算是再龐大，力量再恐怖，也無法挑戰肖恩。

同時肖恩也明白了，無論是真理之神，還是那個妄圖將真理之神取而代之的天使虛影，爲什麼對信仰如此孜孜以求了。

對於他們這樣的外來戶來說，信仰將會是他們立足這個世界的根基。

在阿比蓋爾位面的時候，肖恩就已經與阿比蓋爾女神探討過了。

構成智慧生命靈魂的最重要成分，就是本源物質。

本源物質通過生命輪迴的方式，組建成了一個完美的內循環，這個內循環之於位面的作用，就像血液對於人的作用一樣。

當血液不再流動，或者流動不暢的時候，將會給人帶來致命影響。

位面同樣也是如此。

一個位面的秩序被打亂，往往是從生死輪迴的秩序被打亂開始的。

無論是陰影生物的入侵，仰或是其他位面的入侵，都是從這方面開始下手的，只是方法略微有所不同。

陰影生物是通過扭曲靈魂的方式，將他們變成自己的一員，從而達到掠奪靈魂的目的。

地獄生物則是通過殺戮，將他們的靈魂帶回地獄，再讓他們變成自身的一員。

而那些神靈們，則是通過信仰，將那些靈魂通過神國作爲媒介，將這些靈魂帶出位面。

這三種方法，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在從位面身上抽血。

當血抽乾了，這個位面離死也就不遠了。

肖恩之所以明知道教廷是外來產物，聖喬治教皇身後還有一個來自托爾位面的天使虛影。

卻採取了默認合作的態度，是因爲教廷現在的狀況，與真正的真神信仰，還存在著一定的差異。

由於天使虛影的私心，也由於能力不足的原因。

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建造自己的神國，將阿沙恩位面的靈魂帶出去。

那些信徒們，死後至多被天使虛影，利用類似於肖恩的第二世界那樣截留下來，暫時儲存了起來。

雖說肖恩的第二世界，某種程度上，是在破壞生死法則，是在挖自己位面的牆角。

但是遠沒有從這個位面抽離那麼大，而且肖恩也將他們用在正途上，讓他們起到位面手術刀的作用，剷除那些試圖危害位面的毒瘤，在這個過程中，甚至會收穫本源物質，從而起到對位面滋養的作用——獵殺扭曲夢魘。

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等到天使虛影徹底撕破臉皮，想要製造自己的神國，將阿沙恩位面的靈魂抽離出去的時候。

也將會肖恩，永夜軍領與他們正式翻臉，全面開戰的一刻。

在這之前，他們還算是勉強能夠接受的盟友。

天使虛影肯定不會想地獄勢力，染指這塊被他視爲自己盤中餐的位面。

世人只知道，若是自己信仰足夠虔誠，他們可以藉助自己神靈的力量。

殊不知，這種力量的借用，是雙向的。

只是他們的神靈在藉助他們力量的時候，只動用他們很少的一部分，甚至與他們理解的力量並不是一個概念，而是更高層的力量，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察覺。

若僅僅是借用一兩個人的，對於一名神靈來說，自然微乎其微。

但是當他借用的是，一萬，十萬，甚至百萬呢？

更別說，肖恩現在可是足足有三百多萬領民信徒作爲自己的靠山。

哪怕每人只是一小勺水，三百多萬勺匯聚起來，也能匯聚成湖泊。

更別說，仗不是這麼算的。

肖恩能夠從領民信徒那裡借用的力量，明顯要受虔誠度，以及個體實力影響。

之間明顯成正比，領民信徒自身的實力越強，虔誠度越高，肖恩能夠從他們那裡藉助到的力量也就越強，畢竟借東西，是建立在主人擁有得基礎上。

若是對方只有一勺水，不可能借給別人一瓢不是，至少在自己擁有一桶的情況下，才能在主人不知道得情況下，借走一勺。

若是對方本身就是一個小池塘，哪怕是借走個三五桶，當事人也不會有所察覺。

一勺水，指的是那些最普通的領民信徒能借用的最大量。

大部分領民是遠遠超過這個量的，最大的已經不是以桶論了，而是以缸。

當然了，這樣的也是絕對少數中的少數。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個人實力絕對也是達到巔峰的存在。

理清楚了這種關係。

就不難明白，那些真神們，爲什麼對信徒如此看中，如此樂於推廣自己信仰。

因爲這是與他們實力密切相關的。

信仰他們的人越多，他們的實力也就越強大，反之亦然。

若是當他們被所有的信徒拋棄，並且遺忘，他們往往離隕落也就不遠了。

……

轟！

炫目的能量流，如同煙花一樣，在能量虹吸柱中綻放。

肖恩長長鬆了一口氣道：“不好意思，女神閣下，每次都是我主動求見，卻要讓你付出代價。”

“無妨。”阿比蓋爾女神完美柔和的聲音從虹吸柱的另一頭傳來，“那些躲藏在陰影中的怪物，無孔不入，他們用來迷惑人的手段，我沒有少見識，小心提防，是明智之舉，哪怕是付出一點消耗，也是值得，這次找我有什麼事情？希望是一個好消息！”

自從被赫爾陰影主母坑了一次後，肖恩的警惕性大大的提升，不再單憑的相信自己聽到的、感知到的。

每次必須通過這種陰影主母們沒有辦法模仿的方式驗明正身。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只是這種位面遷徙，前期準備的工作太多了，我需要一點時間理出頭緒來，相信女神閣下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領民，遷徙到一個崩壞的位面中來，我這邊現在有點眉目了，還請女神閣下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這可不是單純的緩兵之計，而是肖恩面臨的實際困難。

在阿比蓋爾位面奇順無比、近乎心想事成的經歷，讓當時的肖恩，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位面遷徙計劃所需要面對的種種實際困難。

而這個困難，主要源自於位面之間的阻力。

阿比蓋爾位面已經崩壞的厲害，各種基礎法則基本上不復存在，最重要的是，剩下的法則，基本上掌握在阿比蓋爾女神手中，而肖恩又是對方欽點的特使。

開掛那是標準操作。

典型的心想事成。

用嘴炮就能夠橫行天下。

哪怕是曾經矛盾重重、打生打死多年的種族們，憑他幾句話就能夠放棄所有成恨，精誠合作。

當時肖恩只是以爲他們是迫於壓力，方纔這麼做的。

直到回到阿沙恩位面，仔細琢磨的時候，纔想到了阿比蓋爾女神暗中進行影響的可能性。

她當時的主要精力被那些陰影主母們給牽制了，不代表她不能夠提前改變一下整個位面的規則，對所有的智慧生命進行暗示。

不要忘記了，整個世界都是建立在她的本體之上，所有的智慧生命都要受到她的哺養。

但是等到肖恩回到阿沙恩位面之後，感覺自己直接從輕飄飄的太空中，直接拽入了沼澤泥潭中，還是那種粘稠無比的。

事事都有著重重限制。

一件事情，佈局下去，需要衆人的努力，等待時間的發酵，才能夠看到最終的結果。

而最終的結果，往往與設想的相去甚遠，不一定是成功，也不一定是失敗，結果往往是出人意料，不上不下，如鯁在喉。

讓人發出一聲，這就是現實的感嘆。

也正是這樣，方纔讓肖恩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而不是生活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夢中。

有了這種對比後，肖恩反而更享受眼前這種有血有肉的生活，更堅定了守護這個世界的信念，他可不想自己的位面變成阿比蓋爾位面那個樣子。

不對，更準確說，一旦他們的位面全面崩壞，他們只怕是沒有機會變成阿比蓋爾位面那個樣子。

畢竟阿沙恩位面還有著阿比蓋爾位面不曾擁有的境外強敵。

“我能夠理解你的處境，我只希望，我們能夠依舊坦誠相待，若是你那邊事不可爲，請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們可以重新變更爲我最初的計劃，儘可能的將他們的靈魂以完整姿態，進入你們位面的輪迴，也能夠達到兩個位面融合的目的。”雖然依舊隔著半個位面，阿比蓋爾女神好像能夠體會肖恩無法訴說的難處，主動退而求其次。

“女神閣下不需要這麼悲觀，情況還沒有崩壞到這種程度，而且我這次來，或許能夠將事情再次往前推進一步。”肖恩開門見山的道，“我記得女神閣下曾經跟我說過，這枚世界之樹的種子，擁有修復空間裂縫的功效，具體應該怎麼使用它？”

“沒錯，它確實擁有這方面的功效，因爲想要激活世界之樹的種子，需要大量的能量，而空間裂縫則是由兩個位面對撞形成的能量亂流撕裂而成，能量被世界之樹種子吸收了，空間裂縫自然而然就會癒合。”阿比蓋爾女神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世界之樹種子的生長原理。

聽完對方的解釋，肖恩心中浮起了心的疑問：“既然世界之樹種子擁有如此獨特功效，女神閣下爲什麼不在這個能量虹吸柱中種上一顆？如此一來的話，不就能夠延緩你們位面的崩壞速度嗎？”

“世界之樹的種子很珍貴，即便是我，也不是想凝聚就能凝聚的，若不是恰巧碰到了你，我還下定不了凝聚它的決心，當初我陷入長時間的沉睡昏迷，不僅因爲那幾名陰影主母，還因爲在凝聚這枚種子的過程中，消耗了太多的神魂，所以，你在使用的時候，一定要慎重，短時間內，我沒有辦法凝聚第二顆給你。”阿比蓋爾女神自圓其說。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希望女神閣下如實的回答我。”

“請講。”

“若是我將這枚種子種下去，究竟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給我們位面帶來不可逆的影響，就像阿比蓋爾位面那樣？”肖恩沉默了數秒，最終選擇了直截了當的發問道。

“領主閣下多慮了，那只是一枚種子，只怕連我本體萬分之一的能力都沒有，你想要重現阿比蓋爾現在的情況，都不可能，因爲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原生位面誕生出來的守護古神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即便是面對不信任的質疑，阿比蓋爾女神的聲音依舊無比柔美溫和，感受不到絲毫的惱意，“何況，你們位面，是我爲自己位面生靈選定的新家園，我怎麼能夠做摧毀它的舉動呢？別的我不敢保證，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它對於你們位面的幫助，將會遠遠大於破壞，只是具體將會發生怎樣的情形，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你，相反需要你使用之後，回來告訴我，畢竟這是我凝聚的第一枚種子。”

“明白了。”肖恩點點頭道，“還請女神閣下做好準備，我返回領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這枚種子種下去，我想這個過程鬧出來的動靜，絕對不會小，而且我們位面已經被另一個位面的強者盯上了，她一定不會坐視，我們輕易的關閉她入侵我們位面的門戶，說不定會親自出手阻止這件事情，希望到時候，女神閣下能夠不吝援手。”

解惑只是其次，肖恩此行的主要目的，還是爲這件事情，加一個雙重保險。

而這個層面的戰鬥，他唯一能夠請到的援手，只有阿比蓋爾女神。

認真算起來，這一點上，肖恩滿無恥的。

一邊對阿比蓋爾女神心存疑慮，一邊又不得不依靠利用她。

到目前爲止，她的所作所爲，對肖恩，對永夜軍領多是偏向於有利助益的。

若是沒有她，肖恩哪怕是憑藉自己的能力，突破了三次元位面壁障，反悔了自己的領地，面對的只怕也是一個爛攤子。

僅僅是一個已經坐大的亡靈帝國，就能夠將他搞的焦頭爛額，牽制他三五年的精力不成問題。

那個時候，整個阿沙恩位面，還不知道怎樣的景象呢。

“領主閣下一如既往的見外，我們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有我能夠提供幫助的地方，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阿比蓋爾女神一如既往的爽快承諾。

“那女神閣下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祝領主閣下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