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楚巖會想起一些什麼,至少也會有所觸動,卻不料楚巖竟然笑了笑,面帶詫異之色。
“小丫頭,你在這胡言亂語說什麼呢?本官一直生活在這裡,雙親安好,家道殷實。經(jīng)過十年寒窗苦讀,而後一舉高中,光耀門楣,身邊還有三位秀外慧中的夫人,可你爲什麼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呢,你不會是在和本官開玩笑吧?”
聞言,月無缺真的傻了眼,因爲楚巖已經(jīng)完全迷失在古墓裡,換句話說,他已經(jīng)被古墓裡的能量所控制……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月無缺是火燒火燎,心急如焚,如果不能把楚巖帶出這股能量,後果只有一條,那就是隨著古墓沉入湖底,到那時還會發(fā)生什麼更糟的事,月無缺自己也無法想象。
看來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也許還能有效果。
月無缺暗暗的盤算著,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妥,因爲這個辦法更加的危險,如果失敗了,她也就束手無策了。
可如果不用,等日子到了,古墓沉入水底,所有人還是會死,所以想了好久,月無缺終於打定主意,決定拼一把,與其坐在這裡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此處,月無缺猛然一揮手,解除了楚巖身上的大傀儡術。
這是小丫頭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希望通過解除大傀儡術那充沛的能量,令楚巖清醒過來,哪怕是短暫的時間,說不定會有奇蹟發(fā)生。
兩股完全不同的能量,或者說兩種完全不同的記憶,在楚巖的腦海裡激烈的搏鬥著,這使得他再次頭痛欲裂,雙手已經(jīng)死死的抱住腦袋。
眼下是難得的時機,月無缺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所以急忙開了口。
“哥哥,你說你一直生活在這裡,那我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你的雙親又叫什麼名字?你是哪一年科舉中榜的,又是什麼時候成親的?”
不得不說,月無缺非常的聰明,她並沒有繼續(xù)與楚巖糾纏古墓裡面,那怪異能量的事情,也沒有和他說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與進來之前和之後發(fā)生的事情。
因爲時間有限,說不定楚巖什麼時候就又被這股能量控制了,而且這些楚巖根本就不信,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所以,月無缺用一連串的問題,希望楚巖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懷疑已經(jīng)認知的所有事情,懷疑這裡的一切。
這也是她唯一能想出來,擺脫古墓裡面那股能量的唯一方法,只是想要衝破這股能量的控制,楚巖只能靠自己,而懷疑就是第一步。
不得不說,月無缺真的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一連串的問題,令楚巖一時怔住了,似乎頭痛也變得輕微了很多,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能回答得了這些問題。
“沒關係,這些問題你回答不了,我們就放一放……”
時間有限,月無缺再次開口,“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你總該記得吧,能不能說一說,十天之前你幹了什麼?”
“這個……我……”
“七天之前呢?”
看著楚巖支支吾吾的,月無缺接著說道:“五天之前的事情也行,你還記得嗎?”
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楚巖的耳邊炸響,“我……五天之前我做了什麼,爲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哥哥,現(xiàn)在誰也幫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
月無缺趁熱打鐵,說道:“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天海之淚在作祟,如果你還是不信,就試著出城去看看,或者去城內(nèi)中心的那座寶塔裡面看看。”
話音剛落,楚巖猛然驚醒,騰地坐了起來,把牀邊的三位夫人嚇了一跳。
“夫君……你總算醒了,真是嚇死我們了?!?
說著,與素幽相貌無異的女子,撲進了楚巖的懷裡。
“我這是怎麼了?”出奇,楚巖竟然將女子推開,然後下了牀。
此時已經(jīng)天光大亮,楚巖推門而出,來到院子裡坐下。
“大人,您終於醒了?!睅煚斂觳阶吡诉^來,“這幾天可把三位夫人嚇壞了,所幸大人福星高照,祖先庇佑,才能化險爲夷啊?!?
聞言,楚巖看了看身邊的老者,“祖先庇佑?我的雙親叫什麼名字?”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師爺一怔,有些詫異的說道:“您的雙親叫楚戰(zhàn)天和寂如煙啊,難道大人您連這些都不記得了?”
“什麼……”
楚巖瞪大了眼睛,這兩個名字令他的心裡陣陣的劇痛,還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覺,彷彿就像失去了親人,那樣的心痛欲絕。
難道這裡的一切,真的都是假的……
回想著夢境之中月無缺的一番話,楚巖不由皺了皺眉,但這實在太令人難以接受了,如果都是假的,那自己又是誰,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師爺……”想了想,楚巖看了老者一眼,“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有五年多了……”老者深吸兩口氣,“當年大人高中,進而被陛下封爲這裡的知府,老朽就一直追隨大人,一晃都快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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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楚巖沒動聲色,接著問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前些年是不是有個女子叫月無缺的,殺了自己的夫君,後來此人怎麼樣了?”
“?。俊?
老者一怔,可是極快的反應過來,“啊……是有這個案子,後來月無缺被斬首示衆(zhòng),還是大人親自監(jiān)斬的,難道大人您忘了嗎?”
此話一出,楚巖心中頓時一凜,看出了破綻。
很明顯,這是楚巖編造出來的,根本就沒有這件事,不過師的反應卻說有這件事,這不得不讓楚巖有點相信了月無缺的話。
“真的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這不能怪大人?!睅煚敿泵Σ黹_話題,“這段時間大人您身體抱恙,而且這件案子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不記得也是情有可原。”
“是啊……不知道爲什麼,這段時間我的記性很差,師爺……”
說著,楚巖再次看向了這老頭,“十天之前本官幹了什麼?”
“這個……”
看著師爺皺了皺眉,楚巖接著問道:“五天前呢?三天前呢?”
“三天前大人不是在審理那件殺人案嗎?”師爺脫口而出。
“不對吧,三天前我應該是在昏迷之中,怎麼去審案了?”
“這個……是……是大人先審案,然後才昏迷的。”老者急忙辯解,“如今人犯就在死牢裡,大人是不是想提審他們?”
“這件事先不急,我想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去把班頭叫來。”
“是?!?
師爺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之臨走的時候,這老頭意味深藏的看了楚巖一眼,貌似好像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
此時正值正午,街上的人很多,楚巖緩步而行,身後跟著班頭。
師爺已經(jīng)告訴他,要小心楚巖,因爲他好像已經(jīng)開始懷疑這裡的一切。
“大人……”見到楚巖漫無目的的閒逛著,班頭快步追上來,“大人身體剛剛有所恢復,應該在府裡靜養(yǎng),不如我們回去吧?!?
“怎麼,本官要做什麼,還需要你的批準嗎?”
“屬下不敢。”
楚巖的冷言冷語,話裡藏刀,令班頭心中一驚,“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啊?”
“出城。”楚巖不緊不慢的說道:“在家裡躺了好幾天,感覺全身痠痛,今天風和日麗,正好出城轉(zhuǎn)轉(zhuǎn),放鬆放鬆?!?
“這可使不得。”班頭幾步擋在楚巖的身前,躬身道:“城外風大,而且時有盜匪出沒,大人乃千金之軀,還是不要以身犯險的好?!?
“哦……是嗎?”
說著,楚巖想了想,“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
班頭如釋重負,剛要轉(zhuǎn)身,卻不料楚巖已經(jīng)竄了出去,直奔不遠處的城門口。
“大人,大人……”
班頭頓時一驚,沒想到楚巖耍詐,叫了兩聲,閃電一般的追了上去。
眼下的楚巖與普通人無異,幸好距離城門不遠,所以率先來到這裡。
看守城門的兵丁急忙上前阻攔,不過一一被楚巖推倒在地,接著卯足全身的力氣,將城門推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一幕,楚巖徹底驚呆了。
因爲與他一模一樣的自己就站在對面,而身後的景物也與這一邊完全一樣,就像一面大鏡子擺在他的面前。
楚巖看的非常清楚,就連正在跑過來的班頭也一清二楚。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楚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腦海中一片空白,可就在這時,從鏡子裡激射出一道白光,眨眼來到楚巖的近前,轉(zhuǎn)瞬之間又沒入他的眉心裡。
“嗡……”
楚巖只感覺頭皮炸響,好像千鈞重錘砸在腦袋上一樣,但是這種感覺並不難受,反倒令人非常舒服,好像整個身體被掏空了一樣,感到無比的空靈。
這種感覺也不知道維繫了多久,可能是很長的時間,也可能是一瞬間,然後,很多的信息突然出現(xiàn)在楚巖的腦海裡,或者說有些記憶向被喚醒了一樣……
當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楚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嘴角不自知的向上揚著,因爲他已經(jīng)衝破了古墓裡的能量,變回了那個智謀超絕,殺伐果斷的楚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