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一怔,迷茫的擡起頭,揉眼看了看跟前的男人,“陸少庭?怎麼是你,好巧啊。”
此刻,她表現的一點都不在意,彷彿只是見了個最普通的朋友,心底卻忍不住鈍痛起來。
他居然來了?眼前的是真人嗎?或許又只是一場荒唐的夢吧!此刻的他,應該跟江紫苑在廝混纔對。
“你看看你這幅樣子,哪裡有點身爲人妻的覺悟?”陸少庭伸手,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啤酒瓶,然後狠狠的甩在地上。
周圍人嚇了一跳,正要責怪他擾民的行爲,但看到他那副生人勿進的冰山臉,誰都不敢出來吭聲,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喝醉的女人。
宋淺的心也是驟然一跳,不悅的嚷嚷,“你幹什麼摔了我的酒,你賠我酒,你賠我。”
她像個被惹急了的孩子,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可她那力道在男人眼底,不過是撓癢癢的力度。
“宋淺,你現在知道了吧,娛樂圈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今天你只是失去一個機會,你就這般要死要活的,你這幅德行,還妄想站在最高的位置,簡直是癡人說夢。”
陸少庭毫不留情的奚落,雖然他也很火大女一號被江紫苑給半路截胡,但如果他再插手弄回來,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我……誰說我難過了?我只是放了假,喝個小酒怎麼了?要你管,滾開。”宋淺怒吼,伸手將男人狠狠的推開。
他果然是來挖她傷疤的,該死的男人!她絕對不能表現出在意和難過。本來這個角色只是他施捨的。
“跟我回去,明天你還得跟我去一個地方。”陸少庭一把握住她的手,動作非常的粗暴。
宋淺低頭就咬住男人的手背,“我憑什麼跟你走,救命啊,綁架啊。”
她發起酒瘋的樣子,讓陸少庭措手不及,臉色黑如烏雲,既反感又無可奈何,“你敢咬我,你不想活了?宋淺,宋淺,你放手。”
“我還沒喝夠酒,你讓我喝完,我就放開你。”
宋淺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無賴極了。
這樣一面的宋淺,陸少庭從未見過,哪怕是上次兩人一齊喝酒,她明明要醉了,卻依舊很剋制自己的性子。
而現在,她表現的判若兩人,他雖然感到陌生,卻也不反感,女人就該這樣,死纏爛打,耍耍小性子不是嗎?而她自從結婚後,就變得獨立又冷漠。
宋淺得逞的發出一個長笑,然後大咧咧的坐下來繼續喝酒吃肉。
外面已經飄起了初雪,瑩白的雪花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夢幻和孤寂,風輕輕帶起雪花飛舞,彷彿也在吟唱著自己的心事。
酒精穿過咽喉,火辣辣的,辣的眼睛都朦朧了,“下雪了,我得許個願,這樣願望就能早些實現了。”
宋淺忙不迭放下酒杯,雙手虔誠的交握,在心底默默的唸叨著。
“真是幼稚,韓劇裡的把戲你也信。”陸少庭不屑的瞟了眼女人,也看著外面漫天的大雪。
他忽然想起,跟她認識的那一年,也是銀裝素裹的時節,她身爲宋家的千金,卻穿著單薄又寒酸的衣服,站在雪地裡,一臉的淚水,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哭著說,“我爸爸跟媽媽離婚了……嗚嗚嗚,大人結了婚,爲什麼還要離婚,我不懂,爸爸明明那麼愛媽媽,卻還要娶另外一個女人。爸爸是壞人,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而他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卻有著一顆老成而冷漠的心,“哭什麼哭,你媽媽又不是死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有悲歡離合,生老病死,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絕望什麼呢?”
她懵懂的看著他,似是讚許又倔強的搖頭,“我這輩子都不要結婚,那樣,我就不會離婚了,我的孩子就不會那麼難過痛苦了。”
十三歲的她,目光是那樣的篤定,語氣充滿了幼稚,可二十二歲,她就死乞白賴的嫁給了他,甚至謀害了自己的親姐姐。
陸少庭想到這裡,眼底的恨意似乎多了一分。
宋淺在一旁默默的許願,同樣回想起十年前初次遇見他,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冰冷絕情的語調,她銘記在心。
她告訴自己,也要成爲他那樣的人,將自己的心冰封住,那麼誰也沒有資格傷害到自己了。
可是後來,她卻不自覺的陷入了他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她明明先愛上了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對他投懷送抱,到後來,他們成爲一對衆人羨慕的情人,而她永遠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將自己的感情深藏起來。
“許了什麼願望?”陸少庭的話忽然打斷了宋淺的思緒。
宋淺的意識一半都是模糊的,她脫口而出,“希望15天后,能順利的拿到離婚證。”
沒錯,這確實是她剛剛許的願望,她累了,只希望能儘快的逃離,逃離他的世界,那麼她就能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了。
“宋淺,你就那麼想跟我離婚?”陸少庭氣的一拍桌子,他作爲男人的尊嚴被狠狠踐踏,而最可恨的是,他此刻居然不那麼期待離婚了。
宋媛再也無法回來,而跟前這個女人,是他妻子的最佳人選。他不想再期望什麼愛情了,只想要個平靜的生活而已。
“對,我昨天還做了個夢,跟你在民政局拿了離婚證,綠色的本本,簡直太美好了,我拿了證件後,就找大哥和大嫂吃火鍋慶祝,我還夢見,我的事業一帆風順,我得到了個女一號的角色。”
“宋淺,你給我閉嘴。”陸少庭無法再聽下去,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杯子,將酒一飲而盡,心底好像被什麼給堵住了,急於發泄。
“呵呵,你要陪我喝酒嗎?你也要慶祝一番?”宋淺咯咯一笑,笑的明媚又悲傷。
“對啊,我怎麼會不高興呢?這可是我日盼夜盼的,將你一腳踢開,是我最大的心願。”陸少庭一邊說,一邊直接拿起酒瓶子喝。
“吃塊肉,來。說不定,我們離了婚,還能成爲最好的朋友呢。”宋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連忙將肉串遞給了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