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顧鋮看著面前的安然，欲言又止。

“很冷酷無情是不是？”安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面向著顧鋮，“你應該很清楚纔是。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我是覺得，你對自己太殘忍。”顧鋮的眼裡閃過一絲的心疼，因爲看到安然是如何爲了歐陽慕林的事情而奔波，才更加感到難過。

“不會嚇著你了吧？”到了這種時候，安然竟還有心思說笑。

“老實說，有一點。”顧鋮誠實的回答。他隱隱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安然，越來越陌生，很是看不透她的想法。

“喂！”就在這時，葉梓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對著兩人嘟起了嘴，“要開會了！你們走不走？”

原來，葉梓剛剛生氣跑出去，也只是候在走廊上並未走遠。儘管她對安然感到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擔憂，捨不得在此刻丟下安然。

“來了！”安然的嘴角微微上揚著，邁開步子朝葉梓走去，不忘順手拉了一把愣在一旁的顧鋮。

待三人下了樓來到操場，各班的同學們已經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什麼。在這座小城，這些天接二連三生的事情，顯然成了大新聞，每天更新的消息，像是狗血連續劇般跌宕起伏，可以說很是刺激著同學們的神經。越是壓制著不讓討論，反而更加給這件事鍍上了一層神秘感。

安然一路穿過人羣，走到自己班級的隊伍，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倒聽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版本的傳言。她感到自己心中的怒火就快要迸出來，卻只能努力剋制著。安然也終於明白，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想要徹底的消除它，是全然沒可能的！哪怕將證據甩在這些人的臉上，被矇蔽了雙眼和良心的人們，也依舊選擇相信自己所堅信的“事實”。只要事情不是生在他們自己身上，又有幾人會在意真相是什麼？那無趣無味的真相，哪有渲染了無數滋味的傳言來的刺激而有趣？

因爲這些人們覺得，自己不過隨口說幾句話而已，不用爲此負責，因而選擇肆無忌憚口無遮攔的言。事實上，在儘可能客觀的情況下善意的表達各自的觀點，這對每個人來說並非難事，可是真正做的的人寥寥無幾。作爲一個旁觀者，在隨意的評價某件事的時候，殊不知，你的惡言惡語已經將你從旁觀者變成了事件的參與者。

“與其這樣，不如當個啞巴。”安然喃喃自語。儘管如此，能夠在全校師生面前做個澄清，也好過什麼也不說。

“同學們！”就在這時，站在主席臺上的校長，握著話筒開了口，“此次大會，主要有兩點要強調！”

稍作停頓，校長又接著開口：“第一，我要向大家澄清一點，關於我校一年輕男教師的傳言，是不準確的！希望大家不要以訛傳訛，以免對當事人以及學校造成不好的影響。第二，關於男教師與女學生交往這件事，經過校領導嚴肅的商議過後，做出以下決定——對當時的男教師予以警告處分，並做降級崗位等級處理！”

剛剛還議論紛紛的同學們，此時倒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的緊盯著主席臺上的校長，似乎在等待著後續的處理。然而校長已經關了麥克風轉身離開了，留下全校的師生站在操場上大眼瞪小眼。

“這樣就結束了？”站在安然身後的葉梓，也是瞠目結舌，“我還想等著看劉婷婷怎麼解釋這事呢！校長這話，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區別啊！不相信的，依舊還是不相信。算哪門子的澄清？”

“已經很好了。”安然幽幽的開口，“若是讓劉婷婷上臺，指不定她會說些什麼。至少歐陽的工作暫時算是保住了！”

“你真樂觀。”葉梓手拉著安然，一步步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我擔心，歐陽以後在學校的日子並不好過。人言可畏啊！何況，又攤上劉婷婷那麼個難纏的主……”

“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你們怎麼辦？”葉梓扭頭看著安然，“就這樣虛無而可笑的結束了？”

“也只能這樣了。”安然咬了咬嘴脣，“我不想再給他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也罷！”葉梓點點頭，“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跟他之間的關係是不對等的，你太過委曲求全！這樣下去，就算現在不因此事而分開，以後也會因爲其他的矛盾分手的！倒不如及時止損，換一個痛快。”

“安然！”就在這時，顏寒隔著老遠的跑過來，看也沒看葉梓一眼，而是伸手拉住安然就往校門外走去，不忘回頭衝葉梓說了一句，“你不要跟來！”

還沒等安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顏寒拉到了校門口。而愣在原地的葉梓，更是張大了嘴感到莫名其妙。

“你幹什麼……”安然掙脫開來，擡頭瞪著顏寒。

“我領你去見一個人！”顏寒說，“他有話要跟你坦白。”

“我不想聽。”安然退後幾步，轉身就要離開。

“你該不會是，猜到了什麼？”顏寒皺起了眉頭。

“你替我轉告他，事已至此，任何的怪罪已經毫無意義。”安然抿了抿嘴，“有那個本事，還是用在正道上吧！不要傷了朋友間的和氣……”

“你當真已經知道了？”聽了安然的話，顏寒登時變了臉色。

“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情，更不代表我傻。”安然繼續說，“我問過負責維護學校論壇的幾個學長學姐，放假的這些天沒人更新過消息，更別提那樣勁爆的新聞。照理說學校只會想辦法掩飾醜聞，又怎麼會放上論壇任由學生們看熱鬧瞎起鬨？”

顏寒低下頭，不再言語。

“再加上顧鋮告訴我，是閆磊黑進網站刪了那篇文章，我的心裡就已經有幾分明白了。”安然繼續開口，“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我也不想再去深究。琢磨來琢磨去的太累了，還是裝傻好過一些。”

“其實他不是有心的！”顏寒終於開口，“他本意是想替你出口惡氣，沒想到……反倒被劉婷婷利用了，給你和歐陽造成這麼大的困擾。他也很自責！從昨晚到現在，他都逃課窩在網吧裡，不敢面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