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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暴風

夜色中的秋葉原電器街,依舊是人頭擁擠,巨大的燈箱廣告佔據了大樓上所有的空間,七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可愛誘人的美少女和各色電器產品,這兩種完全不相干的東西卻在同一條大街上出現了。燈光明亮的店鋪門口掛著各式各樣優惠大減價的招貼海報,穿著各色制服的店員努力將每一個路過的客人拉進店裡,日本電器和動漫第一街正在散著那強大的生命活力。

在這喧鬧中,空中一塊大型廣告燈箱突然爆出了金色的電弧,無數火花朝著地面飛濺而下,頓時引起了行人的一片尖叫。晃了幾下的廣告燈箱暗淡了下來,大樓的營業員連忙跑出來協調周圍的秩序,向周圍的行人連聲道歉。

“豆腐渣工程。”

絲毫不追究自己一時失誤,只能藉著廣告燈箱力的原因,紅茶在心中低聲咒罵著那廣告燈箱的製作單位。看著下面那片混亂的情景,他腳下的度卻是絲毫沒有停歇。仙術在他體內不住流動遊走,緊緊護住了周身的血肉與筋脈,讓他如異民般擁有了恐怖的跳躍力。

作爲人類中的特殊力量,亞洲仙術聯盟從上古時代起,就存在於東方的土地上。仙術只是他們力量的總稱,但仔細的卻可以分成三塊:五行道術,密宗異術,以及奇門陣法異術。

作爲一個合格的仙術聯盟成員,既可以借用天地之力化爲各種法術來毀滅自己的敵人,也可以憑藉著仙術護體急劇提升身體的潛能,與解放形態的異民作正面的對抗。沒人知道仙術聯盟爲什麼會掌握著如此之多的秘術,但他們卻的確有對抗任何異民種族的力量,在亞洲戰爭之中遭到莫名進攻的血族殺紅了眼,直接派出了7位親王帶領著正規軍,開始掃蕩所有的異民力量,很快就佔據了大片的亞洲土地。

面對著血族那逼人的攻勢,甚至連狼人都縮回了南亞叢林裡的要塞中,讓其他種族來承受不斷的屠戮。只有仙術聯盟站了出來,極東青龍支部十二隊精英盡數齊出,竟然硬生生扛下了血族7位親王的攻擊,將戰局硬是打成了均勢。

但生性淡薄的仙術聯盟在亞洲,卻遠沒有十字軍在歐洲那樣聞名,只是默默的藏在歷史背後,靜靜觀察著世界的變遷。

在紅茶身前約莫一百米的方向,有一個隱約的身影正在高樓之間來回飛躍,他並沒有像紅茶一樣刻意壓抑著身上的氣息,竟然帶著隱約的淡白色光芒,就像是在爲紅茶引路一樣。最近,在紅茶暫時借住的這間教堂附近,總是有些可疑的身影來回窺視著。於是紅茶便在教堂四周佈下了幾個簡單的結界,以應備不時之需。

剛剛半小時前,突然有人觸了一個結界,紅茶立刻緊追在他身後,卻覺對方有著相同的感覺和氣息。滿心疑問的紅茶幾次呼喚,卻得不到迴應,對方卻保持著極高的度,讓他根本無法追下。

心裡有些厭煩這場沒完沒了的追蹤,紅茶雙手剛剛扣出了一個手訣,對方卻是漂亮翻出一個跟斗,在一座高樓頂上停下了腳步。

“你是?”落在不遠處的紅茶,看著披著黑斗篷的神秘人,心中突然浮起了一個人的身影,“慧嫺?”

“你沒讓我失望。”

伴著清脆的女子聲音,身影輕輕拉下了那簡單的黑斗篷,隨手扔在了地上。

彎彎的黛眉下是一對眼角上挑的鳳眼,烏黑柔順的長配上鵝蛋臉,是一張標準的東方傳統美女面孔。她身穿著類似於道衣的淡白色長裙,腰間束著一根藍色的絲帶,裝飾著直垂到腳面的長長流蘇。裙襬那高高的開叉中,露出了白色的長褲,在夜風的吹拂下緊緊包裹住了雙腿,完美的襯出了那誘人的曲線。她額上束著一根玉串,眉心用胭脂點著淡淡的桃花,腰間佩著一柄碧綠的長劍。

方慧嫺,仙術聯盟極東青龍支部三番隊長,紅茶緊張的看著這伴昔日的同僚,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她怎麼會跑到了這座原罪之城,而且還這麼神秘的將自己引了出來,難道是老頭們派出來的追兵……

“放心,我不是長老們派出來的追兵。”三番隊隊長看著滿臉緊張的紅茶,不由撲哧笑了出來,解下了背後的包袱扔到了紅茶手中,“只是應某人之託,藉著工作之便,給你捎些東西和口信。”

“沒想到我這麼隱藏足跡,還是被你們給找到了。”

紅茶鬱悶的接過了包袱,沒想到自己苦心隱藏在原罪之城當中,還是沒能逃出那幫老頭子的監視。沉重的長包袱接在手裡,立刻傳來了熟悉的手感,紅茶立刻解開了包袱,一柄長劍立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做成獅頭裝的劍顎上裝飾著紅色的寶石,用絲綢緊緊纏住的劍柄上繫著赤紅的流蘇,正是他留在極東支部的獅咬劍。

“你怎麼把它帶過來了?!”紅茶不由驚訝的盯著慧嫺,按道理私自辭職,自己沒經過任何人的同意就離開了仙術聯盟。這柄屬於仙術聯盟配給隊長級成員使用的神器自然是不能帶在身上,沒想到慧嫺竟然又將這柄劍帶給了自己,“我已經不再是仙術聯盟的成員了,不能拿這柄劍。”

“行了,我的七番隊長。”這個長不大的傢伙……看著連忙將劍包好準備交還自己的紅茶,方慧嫺無奈的搖了搖頭,“總長大人說了,你的辭職他根本沒有批準,現在就當你是公休了。”

“我已經辭職了,信也放在他桌上了。”

“總長大人說,那只是你疲勞過度的反應,所以讓你好好休假,等到適當的時候,他會重新召集你。”

“我的七番隊如何了。”知道極東支部總長那堪比犀牛的脾氣,紅茶只能將選擇了放棄,“獅咬劍是聯盟的重寶,我不能帶在身上。”

“自然是可憐的方虎在幫你管著,獅咬劍你一定要帶著,說不定很快就會用上。”

“什麼?”紅茶用手扶住了眼鏡心情一下陰沉了下來,既然慧嫺會這麼說,就代表仙術聯盟肯定有所察覺,這座原罪之城在生著什麼大事,“影組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你沒覺這個城市中的異民高手越來越多?”

“的確,是多了幾個。”聽著三番隊長的詢問,紅茶腦中不由出現了胖子的身影,那次會面和教堂中生的戰鬥,實在讓他無法琢磨他的來歷,“而且最近這場仗打的也很奇怪,那幫傢伙像是瘋了一樣,竟然直接將人類捲了進來。”

“根據影組的報告,亞洲和歐洲的血族,已經出現在了這座原罪之城裡。”

方慧嫺有些憂慮的望著紅茶,和以往的情況不同,這次血族真是派出強者滲透進了這座原罪之城。更令仙術聯盟擔心的是,上千年的黑暗規則已經被徹底打破,如果亞洲和歐洲彼此間開戰,那又是一場無法想象的災難。

“你是想說亞洲和歐洲會起磨擦?!”雖然在仙術聯盟中有著相當高的位置,但紅茶卻一直活躍於實戰部隊,對這些隱藏在幕後的情況一無所知,“怎麼可能,就算亞洲分裂出來,但有十字軍和狼人的牽制,血族怎麼可能內亂。”

“磨擦?如果只是磨擦就好了。”如果你知道亞洲和歐洲彼此在幕後做了什麼就絕對不會這麼想了,心裡不住嘆息的慧嫺解下了腰間的一個藍色絲袋,慢慢走到了紅茶麪前,“總部已經對所有的支部都出了警告,接下來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可以預計的了,你沒帶織雲袋,先拿我的用吧。”

“謝謝。”

接過了那裝著大量仙術道具和用品的織雲袋,紅茶看著眼前滿臉憂愁的女子,似乎想說很多東西,卻只是擠出了一句淡淡的謝謝。

“千萬小心。”

蒼白的月光下,慧嫺望著紅茶那張文靜的書生臉,那晶瑩的手指輕輕動著卻還是沒能伸出去。看著紅茶轉身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她只能無奈的輕嘆一聲,微微閉上了眼睛。

既然總部都出了警告……

在樓頂上飛躍著的紅茶不住思考著慧嫺的話,在他任職於仙術聯盟之後,還是第一次聽到總部直接出警告。所有支部的48支部隊將會全部轉入戰備狀態,歷史上最近一次相同的情況,是百年前的亞洲戰爭時代,難道又會爆一場那種規模的大戰?!

血族到底想幹什麼?!難道那個胖子會是亞洲血族進入原罪之城的代表?按第一次見到他時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起碼在血族中是個擁有頭銜的貴族。而且他還不懼怕陽光,這種情況恐怕只會生在擁有太古之血的高階貴族身上。

既然他擁有這樣的身份……轉眼間,眼前已經出現了教堂的影子,思考中的他剛想直接衝過去,心中突然浮起了一絲不詳的感覺。調整著自己的姿勢,紅茶慢慢落在了寂靜的街道上,暗自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教堂周圍是一片幽靜的綠化地帶,在白色的路燈映照下,不住搖曳的樹枝在地面上投下了奇形怪狀的陰影,就像是一羣惡魔伸出了自己的尖爪。紅茶順著沒有行人的小路慢步走著,右手拇指卻暗釦在掌心之上,悄悄擺出了隨時可以應戰的手訣。

在他身後的空間,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玻璃紙般,在它範圍之內樹葉和周圍的影像微微抖動著,出現了一團奇特的扭曲。這層奇特的扭曲慢慢跟在紅茶身後,悄無聲息的拉近著雙方的距離。慢慢扭曲著伸出了手臂狀的影子,朝著紅茶的頸後探去。

還沒等兩者接觸,紅茶的左手突然被藍色的光氣所包裹,狠狠的朝身後砸去。伴著一聲悶哼,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自空中出現,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十多米外。還沒等他落地,紅茶的右掌已經出現了一團紅色的火球,橫飛向了右側的樹林。

紅茶飛快並住了右掌的五指,扣出了一個手訣,紅色火球頓時化爲了滿天飛濺的火珠!在那片赤紅之中,兩個透明的身影狼狽的顯出了原形,連忙張開了手中的摺疊盾,擋住了那帶著恐怖熱度的火珠。

“t.o?”看著那盾牌上繪著的白色紋章,紅茶右臂上立刻浮現出了兩條盤旋交錯的青色光龍,警惕的看著眼前這三個身影,“怎麼會是歐洲t.o。”

好不容易等火珠熄滅,身影才放下了盾牌,那嚴嚴實實包裹著頭部的金屬頭盔上,兩隻血紅的電子眼隨著鳴音,凝結成了一團細小的紅芒。默不作聲的他們攤開了雙臂,那對金屬護臂中立刻彈出了兩柄經過處理的利刃,在月色下竟然沒有反射任何光芒。

殺戮部隊!!!看著身影那熟悉的裝備和動作,紅茶從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亞洲可以碰上這支隸屬於歐洲t.o下的精銳實戰部隊。身穿具有隱形法陣的黑色無光外衣,全身上下都包裹在輕便的鈦合金盔甲之中,這支縮寫爲k.t的部隊作爲t.o中唯一負責戰鬥的成員,在暗殺偷襲方面的名頭甚至不弱於第五廳“血繭”。

夜風中響起了尖銳的破風聲,一枝通紅的血箭朝著紅茶胸口疾射而來,卻只碰到了他的虛影。高高躍起的紅茶右臂上的青龍轉瞬間放大了數十倍,出了刺耳的吟聲,捲起了一陣狂風。

面對著紅茶這記驚人的拳勢,兩名t.o殺戮部隊成員已經是一連串的後滾,同時手中撒出了點點銀星。星輪在空中出了尖銳的呼嘯,在空中畫出複雜的弧型軌跡,織出了一張絢麗的銀網頓時將紅茶的身影緊緊包裹了起來。

看著從空中墜落的紅茶,2名身影已經順著地面直撲而來,手中的利刃狠狠**了他的心窩。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高興,突然覺手中傳來的感覺不對,那鋒利的淬毒利刃就像是扎進了一團輕飄飄的棉花。

紙偶術!!!

眼前紅茶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張輕薄的紙片人偶,這種式神法術中的小把戲卻是騙過了兩人頭上那高科技的顯像儀器,直接在他們心底投下了虛影。暗叫不妙的兩人還來不及撒身,背後已經響起了凌厲的掌風。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茶已經一掌朝右側的t.o拍來,掌上那兩條青色光龍張開了巨口,那銳利的爪子閃動著耀眼的光芒。已經來不及閃避的t.o只能架起盾牌,就這樣硬生生的受了紅茶一掌。

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在空中響起,手臂就像是被鐵錘正面擊中,t.o的鈦合金盾牌竟然被紅茶一掌拍成了扭曲的金屬塊。他連忙從身上散出了一片淡淡的紅霧,幻化出了一片紅色的殘像,掩護著自己和同伴朝後退去。

“這種水平也想偷襲我?!”

看著疾退的t.o紅茶倒也沒有追擊,在緋紅之盾的掩護下,那兩人身影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那名被他一擊拍飛的偷襲者也不知道何時消失了。四周又恢復了一片平靜,結滿露水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面扭曲變形的摺疊盾。

爲什麼歐洲t.o竟然會這麼迅捷就找到了自己,紅茶心底卻是蒙上一層陰影,雖然自己並不畏懼這種級別的襲擊,但卻證明了慧嫺的警告已經變成了現實。亞洲血族襲擊仙術聯盟的情況就已經很稀少,更何況是歐洲t.o最精銳的殺戮部隊。

突然想到什麼的紅茶突然朝著教堂快衝去,左手已經是挑開了包袱上的扣子,露出獅咬劍的劍柄。

冰冷的夜風中,漸漸傳來了不詳的味道,還未等他走入大門,這股味道已經變成了濃烈的血腥。一腳踢開了虛掩的教堂大門,紅茶眼前出現了一幅地獄般的場景,那名沒有提過任何問題的老牧師,已被頭下腳上的倒吊在房樑上。在他身邊,是那5個經常纏著自己的可愛孤兒。

一條條黑色的細索,緊緊捆在他們足踝上,讓他們的屍體隨著夜風輕輕搖擺。殷紅的液體順著他們的額頭和手臂,慢慢的從空中滴下,與大理石地面出了清脆的撞擊聲。地面上已經積起了一汪暗紅的血泊,分成了無數細流,延伸向了遠處的陰暗。整座孤兒院的人全部變成了還略帶暖意的屍體,就這麼悽慘的掛在空中。

這就是t.o的行事之道,絕不讓任何一個人看見自己的身影,絕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有可能影響任務的漏洞。

紅茶看著半小時前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捏著獅咬劍的左手手背上,暴起了青筋。眼前的慘景又勾起了一直被他深埋在心底的那段回憶,出了一聲怒吼,兩條青色的巨龍出現在了他背後,那四散的光芒帶著強大的力量,伴隨著巨龍在室內上下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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