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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知道，我早就懷疑一個人，可是沒有證據(jù)，更可笑的是，他還是一個孩子，對於大家，他們都不可能相信，我說了好幾遍，他們沒相信，正在找證據(jù)，那個孩子真是可怕，你沒見過……”
上官靈悅瞇了瞇眼睛，坐在圓桌旁的椅子上。
掌櫃的早在房間裡面鋪上了紅色的地毯，因此外面冷風(fēng)呼嘯，可是房間裡面卻是暖哄哄的，踩上去也是軟綿綿的。
上官靈悅在一旁開口，“他們都對他那麼好，他就是不知道悔改，之前是偷東西，現(xiàn)在還學(xué)會殺人滅口了。”
“你讓暗衛(wèi)去保護(hù)那個賣簪花的女孩子，就是爲(wèi)了防止這個人下手？”
上官靈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他知道的這麼清楚，點了點頭，“不錯，我以爲(wèi)他會把怒氣發(fā)在這個姑娘的身上，纔會讓人去保護(hù)她。”
“可是你沒想到，他不是去撒氣，而是去善後，這個孩子心機(jī)深沉，如果放任下去，必定會貽害一方。”
上官靈悅抿脣，沒有說話，蕭天穹說的也沒有錯，她心裡也是這麼認(rèn)爲(wèi)的。
過了一會兒，蕭天穹舔了舔嘴脣，“給我倒杯水，我渴了。”
上官靈悅哦了一聲，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給他。
蕭天穹還是沒有接，看著她，像是等著她主動來喂他似的。
上官靈悅頓了頓，微微蹙眉，“你應(yīng)該恢復(fù)力氣了，手也不能擡起來嗎？”
“嗯。”他違心的說。
上官靈悅微微蹙眉，過去跟上次那樣把他扶起來，一口一口的餵給他，也沒覺得動作有多親密，她是這麼想的，她是大夫，照顧病人是應(yīng)該的啊。
放下之後，上官靈悅從藥箱裡拿出銀針，“我再給你扎幾下，力氣恢復(fù)的快一些。”
蕭天穹抽了抽嘴角，沒有做聲，躺在那裡。
小太監(jiān)不在，她也不好意思給他脫衣服，就隔著衣服開始扎針，幸虧都是在胳膊上。
“疼嗎？”上官靈悅問。
“不疼。”他抽了一口氣，知道這個穴位越是用力越疼，他說不疼，只是想讓她覺得自己還沒有知覺。
上官靈悅蹙眉
，仔仔細(xì)細(xì)的紮了一邊，還不滿意，剛要換隻胳膊，蕭天穹忽然說道：“別紮了，有點疼了。”
上官靈悅僵了僵，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自己恢復(fù)也可以，我在你的藥裡面加了東阿阿膠，補(bǔ)血的，正好給你調(diào)養(yǎng)身體，恢復(fù)的也快些。”
她把東西收了起來，看著蕭天穹臉色有些白，像是在隱忍著什麼，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上官靈悅的醫(yī)術(shù)的確是好，但是有一點，扎的針特別疼，難怪自己昏迷那一段日子，時常感覺到疼痛的刺激。
“對了，鏢局裡接下來想怎麼做？”蕭天穹現(xiàn)在試圖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上官靈悅抿脣，“鏢局裡找了大夫，驗證我的話，如果這是真的，被確定爲(wèi)謀殺，那麼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過我看總鏢頭的意思，是沒有打算報官的，最多請掌櫃的出面，幫忙找到背後的人。”
蕭天穹沉吟了一陣，點了點頭，“老鄭的確有這個本事。”
“你跟他很熟嗎？”
“可以這麼說，當(dāng)初他們在山上落草爲(wèi)寇，要不是老鄭講道理，勸服了現(xiàn)在的總鏢頭，恐怕那一山的人都被官府的炮打死了，老鄭念過書，有些歪門邪道，心又不壞，所以才留著他。”
上官靈悅點了點頭，連蕭天穹都說好的人，那麼應(yīng)該是真的好了。
——
外面的小院子裡，夜深露中，大家都沒有絲毫的睡意，大家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老大夫一點點查驗著屍體，輕輕嘆了一口氣，站起來。
總鏢頭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這種事情，你們應(yīng)該去找衙門裡的仵作纔對，真是晦氣。”
掌櫃的笑了笑，拿著蠟燭近了些，一個大大的光圈包裹著衆(zhòng)多人，“大夫，就是不方便去通知衙門，才請大夫跑這一趟的，大夫知道他是什麼時辰自殺的嗎？”
他故意曲解了意思，就是爲(wèi)了讓大夫說出實話。
果不其然，那個老大夫眉頭一緊，臉上的皺紋溝溝壑壑的嚴(yán)肅的繃緊了，“自殺？誰說是自殺的？我說去找衙門裡的仵作，是因
爲(wèi)這個人是被人殺了的，可不是自殺，你們要是傳出去自殺壞了我的名聲，我可饒不了你。”
老大夫指了指掌櫃的，掌櫃的笑了笑，謙虛的說道：“是，那就請大夫跟我們說說，爲(wèi)什麼是自殺啊，兇器都在他自己的手裡，怎麼可能是他殺？”
“蠢死算了，兇器在誰的手裡就是誰殺的？這個人明顯就是被人殺了，然後又把兇器塞到他手裡的，你看他手心一點木頭渣滓都沒有，就知道了。”
總鏢頭臉色忽明忽暗的，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心底才一點點的涼下來。
黑暗中每個人的臉色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目光神情迥異，淡淡的籠罩著一種清冷的氣息。
這麼多人圍在院子裡，知道了原本知道了卻不願意相信的答案，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騙自己了。
老大夫接著說道：“傷口的深淺程度不一樣，就是他殺，準(zhǔn)沒錯，說了你們也不懂，你看看這脖子，中間深，側(cè)面淺，就是他殺。”
這個理由上官靈悅也說了一遍，說的還要仔細(xì)，還要凝重，他們都抱著一絲僥倖。
可是聽這個老大夫說出來，纔是打心眼裡相信了，並且敬重那個女人。
大家都沉默著，總鏢頭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沒有多少惱怒，只有哀傷。
“你們之間，不管是誰，只要自己站出來，咱們每一個敢輕視的，是誰殺的，是條漢子，就站出來……”
總鏢頭臉色變得凝重且嚴(yán)肅，大家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掌櫃的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對老大夫說道：“大夫，我讓人把你送回去吧！！”
老大夫嗯了一聲，揹著藥箱，“以後這種事情不要找我了，仵作纔是專業(yè)的。”
掌櫃的哎了一聲，招呼小二把他從後門送走。
大家靜靜地站在院子裡，一言不發(fā)，目光沉斂的低著頭，夜色漸漸的冷了。
天空不知不覺的陰了上來，刮來一陣涼風(fēng)，帶著些滲人心脾的寒意，和著水珠，下雨了。
滴滴答答的滴在屋檐下，磚瓦上，青灰色的瓦石很快變得油亮可觀，大家都站在雨裡，沒有一個人說話說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