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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漸漸的平息下來，緊咬著牙關，磕了一個頭，皇帝抿脣，拿起玉璽，重重的印了下去。
蕭天翎的手上緊緊的攥起來，又鬆開，抓不住的還是抓不住，原本在自己手裡的，是自己抓得太緊了嗎？
一錘定音，太子不復當年。
小太監沉默的接過聖旨，低頭問道：“皇上，太子府的人如何處置？”
蕭天翎不動聲色。
皇帝看著他說道：“與太子一起去吧，除了太子妃，隨從減半，其餘俸祿一律按郡王的位分供應。”
“是啊！！……”小太監應了一聲。
皇帝忽然開口，“至於皇后……”
蕭天翎擡起頭，眼裡有些懇求，“父皇，母后怕死，我來之前應允過她，能否請父皇等新君繼位，再行處置，那個時候，兒臣再無怨言。”
他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不管是哪個新君繼位，必定會有大赦天下一說，而新君更不會爲難皇太后，那是大不孝。
也許，這個機會，是他這個兒子，留給母親最後的一點孝道了。
皇帝沒想到這點，只能看著他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把皇后移居冷宮，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與之親近。”
雖然沒有明著廢了皇后，可是也相當於昭告天下了，沒有哪個皇后能去冷宮，而去了冷宮的妃子，更不可能再出來了。
小太監端了聖旨，就帶著人走了出去。
太子還跪在那裡，目光有些晶瑩的閃爍，欲言又止。
皇帝深深的看著他，“太子，若無話可說，儘早上路吧，朕能對你做的，就是留下一條命。”
“父皇，何苦如此對我？”他輕笑，有些委屈，跪在那裡，如同當初皇帝手腳僵硬不能動彈，從行宮郊外回來的那次，他也是跪在皇帝的身前，哭著說父皇我錯了。
皇帝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疼愛和憐憫，可是更多的是憤怒和怨恨，“太子，朕已經仁至義盡，若有一天你有了孩子，自然會明白，當年疼你愛你的父皇，比不上毒你害你的母后，朕，有多心寒。”
他說完，便轉過頭去，看著小太監，“帶他走。”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皇帝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隻手撫著胸口，臉色難看極了。
小太監伸手，“太子殿下，請吧……”
蕭天翎有些悲切，又多了一絲坦然，他轉身，昂首闊步，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再也不是受父母呵護的孩子。
此去經年，刀林劍雨，兒臣自會打下江山。
皇帝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招呼來旁邊的另一個近侍，“去叫郡主過來。”
“是啊！！……”
太監過去側殿，上官靈悅就坐在輪椅上，看著他。
太監微微頷首，“郡主，皇上宣您覲見。”
上官靈悅點頭，“有勞了啊！！……”
太子徹底垮了，他除非用剩下的已經攥在手裡的兵力殊死搏鬥，可是一旦開戰，他就是叛主，叛父的千古罪人，進退維艱。
不管是打還是不打，這一仗，太子已經輸了。
太子就算是不想打，他背後的那些，把身家性命都傾灌在太子身上的人都不會答應，太子若是放棄，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太子一定會開戰。
上官靈悅見到皇帝的時候，他的眼裡有些泛紅，好像是幻覺，卻又一閃而過。
“悅兒啊……”他叫了一聲，看著外面沉沉暮暮的天色，暗沉沉的湛藍，西邊還有些霞光未落，可惜在主殿內是看不見的。
“皇上，太子會明白皇上的苦心的啊！！……”
“一步錯，步步錯，皇后那個蠢人，一步步把自己的兒子給逼上了絕路，我若是不把太子放逐，遲到有一天，他被利用禍害天下，到時候就是死路一條，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他看著上官靈悅，目光淡淡的，沒有絲毫溫度。
上官靈悅頓了頓，“悅兒明白皇上的苦心，太子一定也會明白的啊！！……”
她沒有正面回答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皇帝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悅兒，見到了皇后，皇后說了什麼？”
“皇后並沒有說皇上的壞話，只是說了一些關於我母親清河郡主的事情。”
“清荷……”皇帝的眼裡閃過一抹柔和，淡淡的喃喃著，“我的清荷。”
沉吟了一會兒，皇帝掃空了心裡的陰霾，像是
剛纔的懦弱不曾出現。
“悅兒，佛堂著火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我被皇后責罰去面壁佛堂，誰知半夜起火，可是我知道，可不是房間內自己燃起來的，因爲那個時辰，蠟燭基本上都燒光了，黑漆漆的一片，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火就從兩個側殿起來了啊！！……”
皇帝沉吟了半晌，“你覺得，是有人縱火？是誰縱火？皇后說，攝政王去找你了，他去了嗎？”
上官靈悅輕笑，心裡有些堵得慌，可是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皇上，這場火來歷不明，是不是縱火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攝政王不可能來，要是攝政王來了，我的雙腿也不會被廢，不會受傷，不知道皇后是怎麼杜撰出這個消息的，晚上起火，皇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就是故意把嫌疑往皇后的身上引，來轉移皇帝對攝政王的懷疑的視線。
“皇上，我久居攝政王府，說句心裡話，我是喜歡攝政王，可是攝政王沒有開口，我自己也不好意思。”
她臉上有些淺紅，還是咬著牙說道：“爲此，我得罪了皇后和父親，再加上葉丞相一事，更是徹底得罪了他們，要不是皇上護著我，我都不知道還怎麼面對他們。”
皇帝面上有些疲憊，輕嘆了口氣。
“你和攝政王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悅兒，你不願意嫁給天翎，朕也不會勉強你，日後，朕一定給你找個如意郎君，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啊！！……”
皇帝遲遲不下決心，是從來沒打算讓蕭天穹染指他的王位嗎？
上官靈悅不再繼續說下去，反而一時沉默了。
在皇帝看來，就是小姑娘心裡不高興了，難免會使小性子。
小太監去賢妃出給皇后宣旨，皇后知道了太子的事情，頓時面色慘白。
“皇后，皇上說了，請您去冷宮靜靜心，日後就不要輕易出來走動了啊！！……”小太監說的客氣，可是心裡頭可是明白，皇后再也沒有可能出來了。
宮外的人不會爲了一個婦人闖宮門，她遲早是被放棄的一顆棋子。
平時她拿捏別人的生死慣了，忽然被人放棄了的感覺，就像是被推出來受死一樣，皇后心裡忽然絕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