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顧疏白一字一頓。
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道：“默默，你是介意那個女人是嗎？我和她沒有什麼。”
“顧疏白，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一開始相識的不是你們？所以你難道不是找錯了人？還有都結婚了，都已經結婚了還沒有什麼？”
很多話都說了，但，那一句爲了她而拋棄了她，季子默沒說，她要自尊，縱使她的自尊早已經七零八落，撿不回了，可，如果可以，她想將以後的自尊從此開始都好好留住，再不爲任何人而丟棄它。
至於此時爲什麼說出這一句話，不過是他提起，脫口而出，好吧，說起來，是她先提的，但，別誤會，她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並非是在意。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沒在意，我說過去了，放下了，就是真的。”
還是怕男人以爲，季子默補了一句解釋。
但她這樣，落入顧疏白眼中，殊不知是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這讓顧疏白看到了一絲希望，從絕望的夾縫裡看到一點希望，他繼續往下說：“默默信我，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一切都可以解釋，我並沒有愛錯人，從一開始我喜歡的就是你，是，確實，我第一眼見的是她，可沒有感覺，是第一眼見到你，纔有的情動的感覺，只是那時我將你們誤以爲成了一個人，那時你太小，我又沒有接近你，遠遠的看著，沒有那樣的辨識度，可，真的，我確定，讓我動情的人是你。”
“至於爲什麼要留著她，不過爲了你的病，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病，當時，不要孩子，”
說到這裡，顧疏白頓了頓，擡眼看了下她懷裡的小東西，深邃眼中是一片的愧疚之色，再開口，聲音也很艱難：
“也是因爲這個，但……不想你難過，所以沒有告訴你，一直掩瞞著，也想盡辦法的要治好你，找著心臟源，一直沒有合適的，我怕你出事，正是這樣的時候，她找上門，說她的心臟可給予你用，是能配型的，你們是雙胞胎，配型的可能確實是最高，而之後我也找醫生給她做過檢查，確實符合要求。”
“然後呢？”
“然後，她提了要求。”
“呵，”季子默像是預料到一般，臉上神色並沒有露出詫異，她冷笑一聲，道，“接著，你是不是要說，她提的要求是你？她要你。”
顧疏白沒有說話。
季子默笑的更厲害，“然後你就答應了嗎？爲了救我，而委身於她？”這詞，用的並不準確，卻大概是這個意思，再說，這時，也不指望季子默說話能很有學問的樣子，這時候，她不語無倫次，大概的表述的清楚意思，就很奇蹟了。
“我和她並沒有發生任何的關係。”這一句，顧疏白說了斬釘截鐵，
而之後，再開口，略有猶豫：“另外還有小鹿，母親的事情，你的綁架，以及我的病……”
但這些恰恰都是季子默想知道的，尤其，那句“我的病”，聽得季子默渾身一震，驚訝不可控制的表露在臉上，他的病？他的什麼病？他什麼時候得了病？難道是當初的抑鬱癥？
季子默等著男人繼續的往下說，將一切說個明白。
他卻一下的收住了，只道，“這些有些複雜，如果你想要知道，以後我說給你聽好不好？和我回去，回去之後，所有的一切我都告訴你，全部，毫無隱藏。”
聽到顧疏白這話，季子默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收斂了臉上好奇的表情，淡淡的道，“不用了，對於你說的這些事情，我並不是很有興趣，你現在不想說，我不勉強，其他還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麻煩鬆一下手，我們要走了。”
“季子默。” 女人方纔分明是十分有興趣的樣子，一提到讓她跟著他回去，她就變了臉色，這樣顧疏白心裡一片的空蕩，還仿若有風從那空蕩蕩的地方過去，吹的一陣疼，竟然還帶起了一陣疼痛感。
顧疏白更用力的抓緊季子默的手，語氣妥協：“小鹿的事情是早被謀劃好的，爲的是讓你犯病，逼我妥協。”
“還有母親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那，那時候我不能說相信你，那些人做那些事情，爲的就是讓我們生出隔閡，爲的就是讓我們不好過，當然，那事情做的明顯，你與那些相比，無論是誰，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你重要，我不會信。”
“但那時，我還是選擇故意對你冷淡，這般，他們可能不會再從你下手，畢竟一件件事情積累起來，肯定會有些意外，生出一些摩擦，怕傷害你，比起我自己，更怕你受傷害，想要很快的抓到他們，卻有些棘手，急不得，一急就會出意外，可遇上你的事情，又怎麼能不急……”
顧疏白臉上浮現著掙扎，很明顯，他情緒表露的如此明顯的時刻，不多見，指的是那些他不可控的，會表現出他另外一面的情緒，當然，他的情緒早就已經被主宰，不多見，如今卻也不少。
“可，早知道，早知道還是會出現意外，我便不會這樣，不將你推開，就讓你在我的懷裡，管什麼風雨，你在我身邊不才是最讓我放心的嗎，我……”
“別說了。”
季子默再度打斷顧疏白。
顧疏白抿著薄脣，看她。
季子默沉默片刻，問：“你剛剛說，你的病，這是……什麼意思？”
顧疏白沒想季子默會獨獨問他這，他以爲她不曾注意到，畢竟只是那樣一提，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高興起來，她關心他，到底還是關心他。
可說起來，又有點艱難。
但，眼見著女人臉上再度流露出不耐。
顧疏白，狠狠閉了下眼，還是說道：“默默，我曾經得過胃癌。”
顧疏白說這句話，語氣很輕，還帶著一點無奈。
從未想過，有一天，需要用傷痛來挽留一個人。
可如果，還有什麼能留住她，只要能留住她，旁的都不顧了。
男性的自尊，那些掩藏，有零星半點的敵得過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