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誰都好？”
“你覺得這樣子對誰都好？”
宋年話落，霍辭接過，他雖極力的控制音量，但他的表情已經完全出賣他，憤怒、心痛等等情緒全然顯在他的臉上。
“我告訴你宋年，一點都不好。”怎麼會好，放過她，他的心空了怎麼辦？有誰能來填滿他的心？誰也不能，只有她……“我們倆個沒完的，這一輩子都沒完的。”
“這是何必！”
“霍辭，你明明知道過去的幾個月，我和你在一起的幾個月近半年時間，我並沒有多開心，甚至於從未有過開心，你呢？想必也是一樣的吧，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彼此都開心，那樣的在一起纔有一點兒的意義，而反之，兩個人綁在一起都不開心，有什麼意思？不如放手，讓彼此去尋找彼此的自由和愉悅。”
霍辭沒作聲，這一次宋年這些話說完，他沒有很快接話，沉默著。
氣氛沉悶到幾近令人窒息的地步，偏偏的，還要忍著，其實宋年是很想要離開的啊，只是……沒辦法走。
但這樣一直沉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要做一個了斷的，宋年張張嘴，正打算問問霍辭想法，逼問他，聲音還沒出來。
男人先開了口，低低啞啞的音，聽起來很是沉重的感覺。
他說：“真的嗎？過去的和我在一起的近半年時間，你沒有一點開心？”
宋年聞聲正要點頭回：“當然。”
霍辭的聲更快的接著來：“宋年，問問你的心，這是真的嗎？和我在一起，你從未有過開心的時候？”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霍辭聲音突然的提高過來，讓宋年再一次將欲出口的話吞了回去，沒錯，是被嚇到的，被男人突然拔高的聲音，但這不代表不再出來，只是確實有些的艱難，視線與男人的交纏著，那話，明明就在脣齒邊，可難以吐出來。
時間仿若在此刻被定格住，成了永恆。
“真的。”最終這永恆被宋年的聲音打破，她望著霍辭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霍辭，我是在說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從未有過一天，哪怕是一時一分一秒的快樂。”
霍辭身子狠狠一顫，搭在宋年手臂上的大手都滑落下去，像是在一時之間，他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
霍辭離開了。
在宋年那一句：“和你在一起，我從未有過一天，哪怕是一時一分一秒的快樂。”的話落下，久久的沉默後，他離開了，一句話都沒說的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宋年心裡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空落落的，空落落的，又還有憤怒，想要喊住那個男人，憑什麼，憑什麼他就這樣離去，質問她，不放過她的是他，現如今先離開的還是他，一切就被他掌控嗎？
最終，宋年還是沒有喊。
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剋制，告訴自己：“這不是她要的嗎？現如今男人應了她，放過了她，不就是好的嗎？她空落什麼，她憤怒什麼？就這樣吧，就這樣。”
……
宋年收拾收拾了心情，準備離開。
但一出門，她發現她想錯了。
之前那些想法是錯的。
霍辭他並沒有想過要……放過她。
……
宋年皺著眉醒過來，入目，沒有半點光亮，一片黑暗。
她這是……在哪裡？
記憶從她和霍辭吵架，到霍辭離開，到她離開，在外面她又見到霍辭，他雙眸猩紅著，他見到她，朝她撲過來，他重重的吻她等等之後——
再是——
她就到了這裡。
臀下一片冰涼，她大概是躺在地上。
宋年想要坐起來，可身體有些不舒服，她只能放棄，仍舊趴在地上。
漆黑的地方，不知道哪裡是哪裡，該對那個方向，她就胡亂的開口喊著：“有人嗎？”
聲音極啞，嗓子很疼，是，不說話的時候還沒感覺，現如今，只覺得嗓子裡面像是被燒著的炭灼燙過。
“嗒嗒嗒——”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聲音攫取住宋年的心跳，她一下變得緊張，甚至後悔剛剛的喊，如果不喊，還不會有人來！
會是誰？
霍辭嗎？
應該是他，畢竟她昏迷前最後見的是他，他也不可能把昏迷的她扔在哪裡……可如果不是呢？
那會是誰？
思及此，宋年更難以呼吸。
近了近了，腳步聲更近，仿若只與她隔著一兩米遠的距離。
眼睛竭力睜大，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一點光都不透的地方，連人影都與黑融爲一體，牙齒緊咬下脣，還是禁不住顫抖，恐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加深，她試探喊道：“霍辭？”
無人應聲，心越懸越高，她又喊：“你是誰？”
一陣風猛然拂過來，有物壓到她的身上，不重，但也將宋年嚇了一大跳，她驚恐尖叫：“啊！”
“你還希望有別的誰？”男聲危險。
“霍，霍辭？”
“回答我！”
脖子被人扼住！呼吸不過！
在同時，燈光遽然亮起，原本藏身於黑暗中的一切無所遁形，破爛殘敗的屋子，外面有鐵柵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像個廢棄的倉庫，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確實是霍辭，他此時目光正狠狠攫取住她，一片發紅，顯然怒極。
“沒，沒有……”宋年吃力搖頭，無法保持冷靜，“你鬆開我。”
“你以爲我會信？”
宋年白著臉色：“信不信由你。”
其實，已經沒有剛剛那樣的恐懼，不知道是爲什麼，仿若是在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的那一秒。
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這裡是哪裡？放我出去！”
“呵！”霍辭冷笑，“想出去，宋年，我告訴你，這一輩子，你就給我待在這裡。”
“你什麼意思？”宋年咻地一下擡起頭，與眼前男人對視。
霍辭扼住宋年脖子的那一隻手往上，自宋年臉上劃過，一寸一寸，仿若是極其溫柔的，情人間的觸碰,可他的聲音卻是薄涼至極：“你不是想要離開我嗎？把你關在這裡，我看你，還怎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