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這一摔,樑沐雪肯定比自己傷得重,自己執(zhí)意堅持,而樑沐雪不能堅持的話,那麼她就自動放棄這場比賽了,若是她也要堅持,那就夠她痛一回了。她那麼愛作,讓她自作自受一回,秦曦覺得一點也不過分。
而且,是樑沐雪使壞在先,這裡總沒有人爲了一個使壞的人,來推遲這場比賽了吧。
顧瑾文轉(zhuǎn)頭看著樑沐雪,他還沒開口問,樑沐雪已經(jīng)咬脣點頭:“我也不礙事。”
“你來一下,我們聊幾句。”顧瑾文抓著樑沐雪的手,牽著她往場外走。他走得有點快,第一次沒有對樑沐雪憐香惜玉。
進了一間休息室,顧瑾文把門關(guān)上,嚴肅地盯著樑沐雪。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責問我!對!我就是故意摔倒了她,因爲我恨她!我恨她!一想到她早上和你在一起的場景,我便如利刃穿心,我難受!我難受你懂不懂!”
樑沐雪先發(fā)制人,歇斯底里地衝顧瑾文叫嚷起來。
“沐雪!那是私人恩怨,你怎麼能帶到賽場來?你知道嗎?你今天這種行爲,是行內(nèi)最不恥的行爲,你會讓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你!”顧瑾文抓住她的肩膀,嚴厲地說。
“瞧不起就瞧不起吧!我都已經(jīng)做了,還能怎麼挽回?怎麼?你不是對我這次來參加選拔一概不管嗎?現(xiàn)在又說這麼多幹什麼?顧老師!”樑沐雪甩開他的手,任性地瞪著他,說得蠻橫,卻淚光閃爍,身子微微發(fā)抖。
顧瑾文輕嘆一聲。
“不要這樣,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事了,來,我看看你的腳傷得重不重,一會還能不能上臺。”
顧瑾文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去看她的腳。
樑沐雪朝後退了幾步,恨恨地盯著他,一邊哭一邊滿含怨恨地說:“我不要你管!我痛死也不要你管!我們分手吧,我們的戀情從來都是地下狀態(tài),反正分手也不會對你有任何麻煩!”
“沐雪!”顧瑾文皺眉。
“你害怕對我特殊照顧會影響你的聲譽,現(xiàn)在恭喜你,我樑沐雪和你一刀兩斷,再也不會拖累你了!”樑沐雪激動地說著。
“這次選拔賽我不照顧你,那只是我工作的態(tài)度,而且,你也不想在以後有機會成名之後,讓人說只是因爲我的庇佑,你可以堂堂正正說是憑你的實力,那樣不好嗎?”顧瑾文看著她,很認真地解釋
樑沐雪捂住耳朵,搖著頭說:“我不聽!我不要聽!你就是欺騙我!你不公開我,就是保護你自己!你不幫我,就是不在乎我!說不定我在你心裡,就只是個備胎而已!”
“你在說什麼!我這麼多年,心裡眼裡全都只有你一人,緋聞和我從來不沾邊,不公開你只是不想你受到媒體或者粉絲們無謂的傷害,我結(jié)婚戒指都買好了,原本想這次賽事之後,便向你求婚,你這麼說太讓我傷心了。”顧瑾文走近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首飾盒,皺眉看著她。
“呵!潔身自好嗎?那今天早上算什麼?鑽戒送給那個賤女人去吧!”樑沐雪瞅一眼他手裡的戒指盒,冷笑說。
“沐雪!你從來不是這麼尖利的!今天早上,我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說起這個,顧瑾文就腦袋疼。
“我再也相信你了!我說了多少遍不讓你收留她,可是你聽過我的話嗎?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你最終還是著了她的道吧?呵!當然,也可能你們孤男寡女朝夕相處,早就眉來眼去勾搭上了吧,是我傻,是我遲鈍而已……”
“沐雪!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收留她,是因爲她母親對我有恩!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顧瑾文煩惱地打斷她的話,停頓一下說,“好吧,是我錯了,我以後和她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這樣行了吧,還有,你要公開戀情,我也答應(yīng)你,只是你自己先要做好一切心理準備,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
“這些都是你的事了,我們已經(jīng)分手,對不起,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決賽要開始了,我要去準備,你放心,我會靠我自己,走得很好!”樑沐雪掰開顧瑾文的手,說得決絕,眼睛裡卻噙滿了淚水。她擦一把眼淚,轉(zhuǎn)身打開門出去。她感覺她剛纔演得很好,就是要這樣,一面決絕堅強的樣子,一面又絕望痛苦的樣子,讓顧瑾文對她內(nèi)疚,對她欲罷不能。
顧瑾文看著她的背影,她走得很穩(wěn),看得出是在強忍著腳痛,不禁輕嘆一聲,今天的樑沐雪讓他覺得好陌生,難道她這麼不擇手段和激動,都只是因爲早上被那一幕氣成這樣嗎?
怪來怪去,似乎又要怪到秦曦的頭上了。
“你爲什麼不留一個腦細胞想想,你也可能是在冤枉我呢!”
秦曦的話在他耳邊迴盪,秦曦剛纔在臺上被她冤枉時那有點蒼涼的眼神浮現(xiàn)腦海,那眼神和早上說這句話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似乎都是在怨恨他,從來不曾相信過她一回。
“如果昨晚不是秦曦所爲,難道是家裡來了鬼了,好吧,我留一個腦細胞相信你是無辜的,我相信昨晚一定是來了鬼。”他煩惱地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也不知爲什麼,他雖然心亂如麻,理不清頭緒,卻因爲秦曦那眼神相信了她,一早對她的憤怒和厭惡也隨之減少。
“咚咚——”有人敲門。
顧瑾文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評選老師。
“顧老師,時間到了。”她微笑著提醒。
“好,走吧。”顧瑾文跟隨她出去,回到場內(nèi)的評選桌上坐好。
音樂響起,比賽繼續(xù),秦曦和樑沐雪似乎都扛上了,兩人走著臺步,都看不出腳受了傷。
但樑沐雪在走近顧瑾文的時候,燈光下,他還是看得出她的臉繃得很緊,應(yīng)該是強忍著痛苦。
再看秦曦,一張笑臉明媚得像三月的陽光,臺步也走得越來越瀟灑自如,他不禁在心裡笑了一下,這丫頭從小到大,永遠都這麼強悍,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她估計是鋼鐵練成的,這個男人婆以後能嫁出去嗎?
想到強悍,他驀然心裡一蕩,想起胸脯上被她抓出的道道傷痕。
眉頭微皺,捫心自問,排除今早的事,平時他雖然和她水火不容,但並不是對她不關(guān)心,不過這關(guān)心沒有任何男女私情,一切只因爲她是江寧阿姨的女兒。但肌膚相親之後,似乎多了一絲毫無來由的微妙感覺。
冠軍應(yīng)該是非她莫屬,顧瑾文的腦海裡浮現(xiàn)出秦曦穿著他新設(shè)計禮服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衆(zhòng)多選手,他不得不承認,只有秦曦hold住那套禮服。
這一絲微笑沒有逃過樑沐雪的眼睛,醋意瀰漫,她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一切計劃都沒有按她的設(shè)想進行,以爲上官姍姍會內(nèi)定她冠軍,結(jié)果上官姍姍徹底坑了她,以爲在上官姍姍的包庇下使個絆子能讓秦曦滾蛋,結(jié)果冒出個歐陽燕子!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切似乎都應(yīng)了秦曦的那句話:不做死,就不會死。
一出神,她步子也亂了,後面的選手跟上來,被她猛然擋住,差點和她摔在一起。
音樂戛然而止,大家都停下來,皺眉盯著她。
差點摔倒的選手氣呼呼地嚷嚷起來:“樑沐雪!你該不會一個手段,在一場比賽裡使了一次又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