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你怎麼了？”秦曦覺察到小念的不對頭，摟著他柔聲問。
小念低著頭，始終不說話。秦曦看他不說話，也沒勉強了，想著等回去後，再悄悄問他。
小孩子忘性好，西妍也就不開心了那麼一會兒，當她拿出阮天賜送給她的畫，看了一會後，心情又轉好了。
“爸比，媽咪，你看這個畫得好看嗎？是選手裡面一個小朋友送給我的。”她奶聲奶氣地把畫紙遞給爸媽。
“畫得真好！”顧瑾文接過圖紙，由衷讚歎。今天的小選手們年齡最大不超過五歲，五歲以下的孩子能畫出如此神韻十足的素描，簡直可以說是繪畫天才！
“我們也有。”程子軒趕忙把他們兄弟的合影也拿出來。
小念期期艾艾地拿著他的畫紙，低著頭眼中淚光閃爍。
秦曦柔聲問：“小念，我們可以看看你的嗎？”
西妍猛地轉頭，噘著嘴說：“阮天賜給他畫的是騎馬的將軍，可是將軍連一隻蟲子都不敢捉，哼！”
“西妍！”秦曦皺眉呵斥她。
小念低著頭，兩隻手緊緊拽著畫紙，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小念，不要理姐姐，小念今天不要爸比媽咪陪著，能和姐姐哥哥們去奪亞軍，已經很乖很厲害了！”秦曦一邊安慰小念，一邊想抱起他。
但是小念很執拗地掙脫，不要她抱，他一個人爬到一個座位，抓著扶手坐好，默默看著窗外發呆。
秦曦挨著他坐下，輕撫他的後背。小念累了一天，汽車啓動後不久，他便靠在秦曦的身上睡著了。
程家的兩個小傢伙也在僕從的身上睡著了，只有小西妍，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還一直趴在爸爸身上，和他嘰嘰咯咯、比比劃劃地說今天的趣事。
她說得最多的自然是阮天賜，說著說著，她很認真地看著爸爸，蹙著小眉頭問：“爸比，媽咪還能幫我生一個哥哥出來嗎？”
她的話直戳顧瑾文和秦曦的痛處，顧瑾文臉色瞬間黯然，秦曦也不由自主回頭看著西妍。
“爸比，你怎麼了？”西妍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在她面前這樣陰沉過臉，愕然地看著他問。
“沒什麼？傻孩子，爸爸媽媽只可能給你生弟弟或者妹妹了，怎麼還可能生一個哥哥？”
西妍老不情願地噘嘴，小聲嘀咕：“弟弟妹妹就算了，西妍想要有保護西妍的哥哥。”
顧瑾文輕撫一下西妍的頭髮，轉過頭不覺眼眶發紅，如果那孩子還在，該是什麼樣子呢？
秦曦轉頭看著窗外，已是淚盈滿眶。如果兒子在，今天一定會保護好西妍，會勇敢地幫她捉掉蟲子吧。
西妍說了那麼多話，這會也累了，她爬到爸爸的懷裡，依偎著他，眼皮晦澀，一會便睡著了。
車裡沉默了，秦曦和顧瑾文都不想說話，一路沉默直至回到宮中。
……
阮天賜和趙依晴被校車送到診所門口，兩人下車後手牽手往診所跑去，卻發現診所的門關了。
“咦，他們去哪裡了？”天賜奇怪地說。
“是不是回家了呢？我們回去看看。”依晴看著他說。
“平時這麼早都不回家的呀。”天賜疑惑，但還是牽著依晴往住所快步走去。
依晴走幾步後，突然很緊張地問：“天賜，會不會是我爺爺病了！”
“別瞎想，我們先回去看看。”
兩人手牽手跑往住所，跑到家門後，天賜先拍了拍門，大聲喊“爸爸、媽媽”，但是裡面毫無迴應。
天賜從揹包裡找出鑰匙，把門打開，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廚房裡也冷冰冰的，沒有誰做晚飯。
“奇怪，怎麼都不在家。”天賜嘀咕著，放下揹包。
“一定是我爺爺病了！天賜你打電話問問你爸爸。”依晴哭了起來。
阮天賜跑到小桌子旁邊，拿起話筒打爸爸的電話。
“爸爸，你們在哪？”
“天賜，你和依晴回來了嗎？你們在家等一會，爸爸馬上回來！”
“哦，你們……”天賜還想問一句，但爸爸手機已經掛斷了。
“依晴，你彆著急，我爸爸很快就回來了，他沒說爺爺病了。”天賜放下話筒，安慰哭泣的依晴。
依晴噙著淚水點頭，默默在沙發坐下來。
“你餓了嗎？我去煮泡麪好不好？”天賜問她。
“嗯。”依晴吸吸鼻子，點點頭。
天賜轉身去了廚房，找了兩包泡麪，搭一條小凳子用電水壺燒了開水，小心翼翼地泡了兩碗。
“你要小心，不要燙到哦。”依晴在外面叮囑。
“我知道，我把碗放在托盤裡，這樣就不會燙到了。”天賜很聰明地用托盤把泡麪端了出來，放在茶幾上。
“好香。”依晴深深吸了一口香氣，露出笑容。
“那吃吧，”天賜把筷子給她，“慢點吃別燙著。”
兩人蹲在茶幾旁，頭碰頭吃起了泡麪。
“天賜，我爺爺這麼晚會去哪裡呢？”依晴還是惦記著爺爺。
“也許是去進藥材了吧。”
“從前不都是阮叔叔去進藥材嗎？”
兩人正說著話，門打開了，天賜爸爸從門外進來。
“爸爸！”天賜趕忙放下筷子站起來。
“阮叔叔。”依晴也站了起來，看著天賜爸爸問，“我爺爺到哪裡去了？”
天賜爸爸看一眼孩子們，走到茶幾看看他們的泡麪吃得差不多了，纔回答依晴：“爺爺在醫院住院了，我們現在去醫院陪爺爺吧。”
“我爺爺真的住院了？”依晴立馬急了，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醫生會治好爺爺的病，彆著急。”天賜忙拉著她的手安慰。
天賜爸爸抱起依晴，一手牽著天賜，匆匆出了家門，在外面打了一輛車趕去醫院。
當他們快步走進病室的時候，卻看到趙峰已經被醫生蒙上了白色被單，而病牀前，除了天賜媽外，還站著樑沐雪！
“爺爺！”依晴掙脫開天賜爸爸的懷抱，朝病牀邊跑去，撕心裂肺般尖叫。
樑沐雪看著她，微微皺眉。
“爺爺——爺爺——你不要依晴了嗎？你醒醒啊——”依晴抱著爺爺的屍身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