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身後一輛車停下，車裡下來一個男人，彎腰把她抱起，小心翼翼放進車後座躺好後，回到駕駛位，開著車疾馳而去。
秦曦被司機送回了尉遲駿的別墅。
晨曦透過窗簾，秦曦才睜開雙眼，她腦子一片混沌，像是失去了思維。
“小曦。”
聽到尉遲駿的呼喚，她的目光才聚焦，轉頭看著他。
爲什麼還在這裡？爲什麼面前還是他？難道昨晚只是做了一場夢嗎？尉遲駿沒有放她走，而瑾文也沒有和歐陽燕子在一起。
“昨晚——”
“昨晚你走後，我擔心你安全，讓司機追你出去了，沒想到你會昏倒在路邊。”尉遲駿柔聲說。
秦曦蹙眉，沒錯，她昨晚離開了，看來一切並不是做夢！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瑾文誤會你？你彆著急，我幫你去和他解釋。”尉遲駿看她臉色蒼白，忙安慰她。
秦曦搖頭，眼淚大顆從眼角滾落。
“怎麼了？”
“他和歐陽燕子在一起了，嗚嗚……”
尉遲駿皺眉，“啊”一聲驚呼，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秦曦，他一下著急了。
“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不該死纏著你！”他已不知道怎麼表達他的歉意。
“是我和他沒有緣分……”秦曦翻過身，悶在枕頭裡哭泣。
尉遲駿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不管怎樣你都去和瑾文表白，如果你覺得說不出口的話，我幫你去說，或許瑾文會放棄歐陽燕子，選擇你呢？”
“不可以！那樣會傷害歐陽老師的！而且，讓瑾文做那樣的選擇，你不覺得殘忍嗎？”秦曦哭著搖頭。
“哎！你們女人就是喜歡瞻前顧後想太多！你不說，顧瑾文一輩子不知道你愛他，說不定他和歐陽只不過是因爲孤單寂寞將就在一起，並沒有愛情呢，你要坑他一輩子得不到真愛嗎？”尉遲駿一邊說，一邊要去給顧瑾文打電話。
“不要！不要！你等等！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嘛！”秦曦嚇得趕緊爬起來阻攔他。
“想什麼呀！你若不是想那麼多，顧忌東顧忌西的，又怎麼會還在我這裡，早就和他把顧小baby都生下來了！”尉遲駿不理她，堅持要給顧瑾文電話。 wωw●тт kΛn●￠O
“嗚嗚——不行！絕對不行！你要給他打電話，我就死給你看！”秦曦抓著他的手臂，任他怎麼說都不答應。
尉遲駿無奈地放下手機，和她面對面坐著。
“今天他開業，我們一起去出席他的開業典禮吧。”秦曦提議。
尉遲駿沉默一會，搖了搖頭。
秦曦驀然想到，尉遲駿不會想去參加這樣大型的典禮，典禮上會遇到太多人，他怕碰到仇家奚落無情地奚落他。
“算了，我們在這裡看現場新聞吧，我也不去了。”秦曦看著他說。她現在確實不想去現場，她猜到，今天顧瑾文公司的走秀，一定是歐陽燕子的主角，她怕自己的心臟難以承受。
……
顧瑾文在沙發上一覺醒來，看到天亮了，趕忙起來，去洗漱間洗漱一番。
從洗漱間出來，他一擡眼，便看到歐陽燕子穿著一襲海藍色曳地長裙，髮髻高挽站在門口。她化了精緻的妝容，高雅美麗，除了太消瘦，一點也看不出病容。
“真美。”顧瑾文微笑誇讚。
歐陽燕子低頭，嘴角的笑容甜美動人。
“你等等。”顧瑾文拿起手機，給她拍攝了幾張照片。
歐陽燕子笑著，眼眶卻溼潤了。
透過窗簾的晨曦之下，他的笑容如此風華傾城，而這笑容不再是她無數次的幻覺，也不是滿屋子沒有生命的照片，當他終於真真切切站在面前的時候，她的生命卻已進入倒計時。
“瑾文，可以抱抱我嗎？”她輕聲說。
“好。”顧瑾文走到她面前，張開懷抱，輕輕抱住她。
歐陽燕子噙著淚笑了，終究也算是無憾吧，哪怕擁有隻有一秒鐘，終究她也曾擁有過了。
“不早了，我們去公司吧。”她柔聲說。
“不著急，我給你做個早餐吧。”顧瑾文微笑說。
歐陽燕子眼裡掠過驚喜，她笑著說：“真的嗎？你要親手給我做早餐？我好像受寵若驚耶。”
“燕子，你去接受治療吧，等你好起來，就可以經常吃我做的早餐咯。”顧瑾文看著她說。
歐陽燕子提到病情，眼眸便黯淡了，她搖搖頭，苦笑著走到鏡子前，看著烏雲般地髮髻說：“我知道我的病，無論怎麼治療，也擋不住死神降臨的腳步，所以我不想徒勞了，也不想讓自己死得太醜。”
顧瑾文看著她，想著她的遺囑，心像是被誰揪著一樣，一陣陣地疼，他也知道治療不過是一種心理安慰，所以也不強勸。
他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在她最後的日子裡，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疼她了，並不算愛情，只是一份摯友之情。
細心做了煎蛋和火腿，他端出來，她已經把牛奶擺上餐桌了。
“吃吧。”他柔聲。
她微笑，很香甜地吃起來。
“真想不到，你還會做飯菜。”
“呵呵，我從前並不會做，後來想做給小曦丫頭吃，就學會了。”顧瑾文如實說。
歐陽燕子笑笑，生命的盡頭，她比常人已看得通透，所以從前也曾有過的爭風吃醋之感，現在已經完全摒棄，就算瑾文在這裡陪她，她也知道，他不是出於愛情，只是純真的摯友之情。
“我很不明白，爲什麼小曦會選擇尉遲駿。”
“我也不明白，也許愛情太奇妙，誰也弄不明白誰會愛上誰吧。”顧瑾文微笑回答，眼眸裡掠過一絲苦澀。
歐陽燕子喝一口牛奶，試探著問：“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有說不出口的原因？你不要疏忽了，之前尉遲駿和上官珊珊可是走得很近的，而你又急著回去顧家，想要成就事業，當初甚至還準備和尉遲駿合作，這些裡面，你想過有沒有關聯嗎？”
顧瑾文停下刀叉，凝眉點頭，“我想過，我也問過她，我甚至很明瞭地和她說過，我不會接受尉遲駿的投資，也不會和他合作了，所以我想這樣，小曦也就不會受誰要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