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虛彩的聲音響起時，陳默的腦海中已經只剩下了她的存在。

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肉體，但陳默的感知能力卻並沒有因爲進入完全覺醒狀態而受到影響。

可以說，正是因爲虛彩的干涉，讓陳默在覺醒後仍舊保持了清醒，所以陳默纔有了這樣的一次機會。

虛彩的目的也許是徹底控制自己的肉體，而陳默的目的卻是借這次機會搏一把。

嬴則雙贏，輸了就失去一切。

如果不是被逼到這個份上，陳默也不會下定這樣的決心。

紅冥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都和他所計劃的不同，然而這個世界本就如此，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快。

誰能想到海藍會和廉貞一起叛逃？

實際上這一切，從海藍帶著廉貞離開九天總部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只不過過程也許不變，但事情的發展方向卻是陳默沒有想到的。

這是一場豪賭，一場發生在錯誤時間錯誤地點，但陳默卻想賭對的豪賭。

隨著陳默對於感知能力近乎極限的使用，他的身體情況終於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事實上，陳默的感知能力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要想掃描人體並不難，難的是在無法控制肉體的情況下，掃描自己的身體。

這並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自身的一種習慣問題。

但當陳默將其他所有雜念都拋開的時候，感知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他的身體也終於被掃描到了。

陳默的感知能力所掃描的，並不是身體本身，確切地說是一個人的能量波動。

有能量波動，就能被感知能力所捕捉到，只不過經過進階後，感知能力可以將畫面三維成像罷了。

此時出現的畫面，對於陳默來說有些特別。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看待自己。

在他的感知當中，自己此時就是一個極爲不穩定的炸藥庫，充滿了毀滅性的的力量。但這股力量無人約束，信馬由繮，讓他的身體幾乎處於燃燒狀態。

實際上單從能量的強度上來看，他和紅冥是不相上下的。然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即便掌握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正確地運用它。

對於此時失去判斷能力的陳默肉體來說，他無法判定紅冥的假動作，不懂避讓，只會瘋狂進攻。

這樣下去，只會輸給紅冥。這也就是爲什麼大部分能力者，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會選擇進入覺醒狀態一樣。

進入覺醒狀態，尤其是完全進入，實際上就是一場豪賭，不光賭自己能拼嬴對方，還要賭自己能夠從覺醒狀態中清醒過來。

如果是面對其他的能力者，此時的陳默無疑是恐怖的殺戮機器，但對於紅冥來說。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陳默沒有理智，而他卻有冷靜的判斷能力，勝負一目瞭然。

不過陳默僅僅是在自己的能量波動上稍一留意後，就開始深入這團爆炸性的能量當中，去找那個幾乎微不可見的虛彩去了。

要穿透這團能量，對於陳默的精神力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稍不留神，可能就會遭受到重創。從而變成癡呆也說不定。

但此時只有這一個選擇，陳默的心智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精神力也達到了高度集中。在逐步深入之後，他的感知終於穿破了這團恐怖的能量體，到達了內部。

穿透能量體是一個非常耗費心神，而且極度危險的過程。陳默只在練習的時候使用過，平時根本沒有用到。

不過練習的時候陳默就發現。很難在一個活人體內找到虛彩。

畢竟除了肉體的能量波動，人類還有精神波動，即便找到了也無法判斷是不是，更何況之前陳默根本不確定虛彩是不是個寄生體。

但現在不同。陳默探查的是自己，而且感知能力原本就屬於精神類能力，他根本不會受到自身精神能量波動的影響。

突破了自身的能量波動後，陳默很快就在自己的體內搜尋起來。

在察覺到了陳默的意圖後，虛彩便沉寂了起來，陳默在體內仔細搜尋了兩遍，竟然都沒有任何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在紅冥的攻擊下已經逐漸處於下風，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儘管如此，陳默也並沒有焦躁不安，而是依然冷靜的，仔仔細細地探查著。

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和極大透支，讓陳默感覺到一陣陣泛空，但他仍舊沒有一絲鬆懈。

但找了好幾遍，卻仍舊沒有發現，陳默開始意識到，也許是自己尋找的方向不對？

虛彩究竟是不是一個有實質的活體呢？還是說它乾脆就是一團精神能量體？

不，從剝離出來的能力者系統來看，系統虛彩應該就是個實體，同時具有強大的精神波動。

這麼強大的一團能量，究竟是如何躲過自己探查的？

陳默略微沉思了一下，突然心中一動。

自己第一次發現虛彩的存在，是在自己的記憶當中……

難道虛彩已經藏匿在了自己的精神能量團當中？

陳默一愣之後，立刻開始探查自己的精神能量波動。

這比起穿透能量體更難，因爲這種感覺，就像是拼命地思索自己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樣。

不過對於不斷訓練拼命努力的陳默來說，熟練掌握能力的使用，甚至是精通，一直是他強迫自己做到的事情。除了在平時的戰鬥中能體現出能力精通的妙處外，此時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在經過幾次嘗試後，陳默終於探查到了自己的精神能量波動。

用精神類能力探查自己的精神能量，其中的彆扭簡直難以言表，而對於陳默精神力的考驗也是極大的。

好在當陳默成功的一瞬間，他就立刻捕捉到了虛彩的存在。

即便是沉寂下來的虛彩，在他的精神能量波動當中，也是一團極爲異常的存在。

當陳默探查到她的一瞬間，一種強烈的排斥感立刻出現。系統虛彩開始在他的精神能量當中瘋狂地波動起來，讓陳默腦海一陣陣發空，彷彿隨時會暈過去一般。

如果是平時，陳默勢必會就此失去意識。但正因爲處在能力者覺醒狀態，他想暈也是暈不過去的，所以儘管難受之極，但陳默卻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忍耐了下來。

在強忍的過程中。陳默意識到，系統虛彩這是要主動脫離自己。

一旦系統脫離，自己就會死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陳默找到系統虛彩，也並不是要讓她離開自己，而是要利用她。掌控她。

因此忍耐著極大的痛苦，陳默立刻開始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來束縛系統虛彩。

然而雙方的精神能量剛一碰撞，陳默就發現，要想控制系統虛彩並不容易，但自己卻可以將其吞噬。

因爲潛伏在他精神能量當中的虛彩，簡直出人意料地弱小。

這一點讓陳默在短暫的驚愕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系統虛彩這個寄生體，不光是利用著能力者的肉體，也利用著能力者的精神力。這也就是爲什麼只有強橫的能力者，才能獲得血統，才能剝離他人系統的原因。因爲往往只有強橫的能力者，才同時擁有強大的精神力，才能夠被她利用。

紅冥雖然同時具備強大的肉體和強大的精神力，但他卻並不是靠著自己的能力。

也許這纔是他被放棄的真正原因。比起強大的紅冥來說。自己對於系統虛彩來說有更大的存在意義。

想到自己竟然是因爲被宿主看中，纔有了這樣的機會，陳默也不由得感覺到哭笑不得。

但此時更重要的事情，卻是如何吞噬系統虛彩。

被發現後的虛彩拼命地想要脫離他的精神能量波動，但精神力強橫的陳默怎麼會讓她如願。

實際上單論精神力強大，陳默要遠遠超過紅冥，甚至和廉貞也有得一筆。這是因爲他長期使用感知能力。早已經將精神力鍛鍊得淋漓盡致的緣故。

如果說平時精神力還是一個有些捉摸不透的空泛概念，那麼此時在陳默的感知範圍中，他的精神力波動，以及系統虛彩。就是實質性存在的能量團了。

兩個能量團的碰撞一觸即發，原本潛藏於他精神能量當中的虛彩，此時可以說是作繭自縛。

正因爲她長期潛藏在陳默的精神能量當中，甚至深入陳默的記憶當中，所以她和陳默的連接緊密度已經達到了某種程度，要想脫離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而這有利的局面很快就被陳默加強了。

事實上要想吞噬掉另一個能量體，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精神力的操控雖然很難，但一旦掌握到要訣，就變得和本能一樣了。

能夠同時使用感知能力和千里眼的陳默，對於精神力的操控早就爐火純青，所以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徹底吞噬掉了系統虛彩。

被他吞噬的系統虛彩，在和他融合的一瞬間，就立刻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

她的記憶，她的所有計劃，甚至是她的想法，都在和陳默的一瞬間，涌入了陳默的腦海當中……

而在吞噬掉她的同時，陳默的眼前也猛地一亮。

他在自己能量波動最強烈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腦海中，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小，肉眼根本無法發現的東西。

那是一個軟體的顆粒，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生物，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最微小，但也最強大的生物……

不過此時這個生物，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它是被陳默所操控的……

對於陳默來說，這是一個極其新鮮的感覺，他能體會到自己既是陳默，同時又是那個微小的強大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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