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的不錯,只是我還需要你幫我做另外一件事。”
李彥哲表揚了納普扎一句,然後在他恐慌的注視下抓過一張紙,在上面快速書寫起來。
翻譯系統可以把大腦想的字翻譯成地內文,只是那些文字有點像鬼畫符,李彥哲照著寫出來,歪歪扭扭的十分難看,甚至都不如幼兒園小朋友的水準。
不過這並不影響文字內容的準確性,至少作爲純正地內人的納普扎立即就看懂了。
他望著李彥哲遞過來的紙片失聲驚叫道:“因爲賭博欠下你們八百萬金幣?大地之神在上,作爲一名虔誠的大地神教信徒,依照教規,我是從來不賭博的!”
衆人目光隨之一凝,他們已經知道這方世界並不屬於大地之神所在的文明,卻沒想到這裡的地內人不僅知道大地之神的存在,甚至還信仰他!
李彥哲皺了皺眉,他的知識裡並不涵蓋這項內容,所以在聽到納普扎的話後也感到十分吃驚。
逍遙子摸著八字鬍問道:“你們這裡信奉大地之神的人很多嗎?”
這句話原本沒有任何問題,因爲逍遙子問的很有技巧,‘這裡’不僅可以理解成整個地內人文明,也可以理解成單指這座城市,就算出現什麼紕漏,納普扎也會把它當成是城市之間習俗不同而已。
可是聽到他的問題,納普扎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一邊努力掙扎想要擺脫趙凱的束縛,一邊吼叫著問道:“你們到底是……”
李彥哲反應極快,沒等納普扎把話說出來,衝上去就是一個耳光,讓納普扎把剩下的半截話咽回肚子裡。
“有什麼問題嗎?”
他用冰冷的目光看著納普扎,對著趙凱做了個手勢,只要納普扎敢亂喊亂叫,趙凱立即就會扭斷他的脖子。
“沒……沒有問題。”
納普扎打了個冷顫,見李彥哲依然用冷酷的眼神望著自己,想了半天才弄懂對方的意思,開口解釋道:“根據帝國法律規定,所有貴族必須信奉大地神教,你們身爲貴族,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衆人恍然大悟,逍遙子尷尬的摸了摸八字鬍,對著李彥哲抱歉的笑了笑。
還好是在私密的書房內,如果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番話,任何人都會立即對他們的身份產生懷疑。
李彥哲皺了皺眉,他所獲得的知識極其全面,卻對這麼重要的事情隻字未提,這有些不合情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納普扎,感覺對方並沒有說謊,於是用疑惑的語氣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納普扎老實的回答道:“這道法令已經頒佈一年多了,據說有些貴族拒絕執行命令, 0號城內還因此發生了騷亂,死了很多貴族。”
“法令才頒佈一年多?”
逍遙子總算是找到了臺階,他摸著八字鬍裝模作樣的感嘆道:“我們究竟迷路多久了?這麼重要的法令竟然都不知道,真是該死!”
衆人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配合著輕嘆一聲
。
李彥哲點著欠條對納普扎道:“大地神教的教衆自然不能賭博,可是一年以前呢?那個時候你還不是信徒,賭博欠下鉅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已經無比明顯了,納普扎必須簽下這張欠條,哪怕是編,對方也能編出合理的理由,根本不會給他拒籤的藉口。
無奈的苦笑一聲,納普紮在欠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這片領地可不值這麼多錢,所以還需要用其他的東西償還。”
李彥哲拿起欠條仔細欣賞了一遍,用商量的口吻對納普扎道:“我看這樣好了,咱們請個見證人來,以證明你在無力償還欠款的情況下決定以命抵債,你覺得我這個建議怎麼樣?”
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面對著準備奪取自己性命的惡人,已經被折磨怕了的納普扎竟然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只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軟蛋一個!”
薛雨晴撇了撇嘴,喬治曾講述過納普扎的種種暴行,這個人心狠手辣,甚至有點泯滅人性。薛雨晴原以爲他的性格十分彪悍,可納普扎的反應卻讓她感到萬分失望。
這樣一個軟弱的人竟然可以肆意欺凌領地內的居民,可見地內人的等級觀念強到了何種程度,窮苦百姓恐怕早已把被貴族剝削自己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換句話說,他們骨髓裡已經深深刻上了奴性,而且這種奴性會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納普扎突然睜開眼睛,對李彥哲請求道:“如果你們需要一個見證人,就選我的管家吧,我想他會很樂於幫助你們的。”
衆人被他的話所震撼,按照他們的理解,管家作爲他的左膀右臂,應該是他最信任的人才對,可納普扎卻十分肯定管家背叛了自己,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書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老管家躬身站在門外,對衆人道:“各位老爺,請問你們有什麼吩咐?”
李彥哲瞧了瞧管家,又看了看納普扎,隱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人類中的老闆都會在辦公室內安裝呼叫器,這樣就可以隨時與秘書進行聯繫。納普扎作爲本地的領主,也應該有類似的裝置。只是因爲地內人沒有秘書這個職業,他呼叫的對象只能是他的管家,而且由於兩人的位置並不固定,呼叫器自然也就隨身攜帶了。
李彥哲伸手在納普扎身上翻找,站在門口的管家突然輕聲道:“呼叫器是耳塞式的,我猜它現在應該在納普扎老爺的耳朵裡。”
聽到他的提醒,李彥哲伸手一拽納普扎的耳廓,在納普扎的齜牙咧嘴的叫喊聲中,李彥哲成功的找出了一枚鈕釦大小的呼叫器。
“爲什麼?”
納普扎死死盯著管家,用痛恨的聲音質問道:“我待你不薄,每年的薪酬是其他人的數倍,可是你明明早已收到了我的求救信號,卻沒有招來任何護衛,甚至還準備與這些人同流合污,這究竟是爲什麼?”
管家冷笑起來,轉而又變成了痛哭,他咬牙切齒的對納普扎道:“你還真是待我不薄啊,我爲你們家族服務了大半輩子,兩個女兒卻都被你糟蹋了,大女兒還因此上吊自盡,這樣的
大恩大德真是讓我永世難忘啊!”
聽著他聲淚俱下的控訴,薛雨晴真想把納普扎一槍崩了,可是趙紅梅卻突然抓住了她準備掏槍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
薛雨晴不知道趙紅梅爲何會阻止自己,不過出於對梅姐姐的信賴,她還是強迫自己壓下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李彥哲淡漠的對管家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來做吧,別讓我們失望。”
“謝老爺成全!”
管家對著李彥哲躬身一禮,出門召集府邸內的所有人員,甚至還喊來了侍衛隊的大小頭目。
等衆人帶著納普扎來到府內空地時,周圍已經站滿了人。
管家指著被綁成糉子的納普扎當衆宣佈,納普扎因爲欠下鉅額債務,不僅所有的資產用來抵債,甚至還要以命抵償剩餘的債務。
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人羣裡並沒有發生太大的騷動,顯然納普扎惡貫滿盈,早已失去了民心。
管家親自動手,用巨大的斧頭砍掉了納普扎的頭顱,在納普扎身首異處的那一刻,管家舉著血淋淋的斧頭仰天長嘯,老淚縱橫。
被召集起來的人羣很快散去,他們不知道新老爺是個怎樣的人,所以他們都急於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用飽滿的工作熱情來迎接新老爺的視察。
老管家請求將納普扎的屍體帶去後院,那裡有座焚燒垃圾的爐子,他準備把自己的仇人挫骨揚灰。
對於他的請求李彥哲立即就答應了,可是在他帶走納普扎屍體後不久,他就轉頭對趙凱使了個眼色。
趙凱面色不善的走向後院,薛雨晴不理解的問李彥哲:“那位老管家很可憐的,還幫了咱們不少忙,爲什麼要殺他滅口呢?”
“你們瞧,連晴姐姐都想到了鳥盡弓藏的道理,管家知道了那麼多秘密,難道就不擔心會被咱們殺人滅口嗎?”
李彥哲調侃了薛雨晴一句,卻又問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能成爲一名領主的管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不僅需要善於猜測主人的心意,還要有足夠的智慧來協助主人解決問題。
這樣一個頭腦靈活老謀深算的人,竟然不顧生死的幫助他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薛雨晴對這個問題不屑於顧,提醒李彥哲道:“他和納普扎之間有血海深仇。”
李彥哲搖了搖頭,“如果他是年輕人,我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可他已經那麼大歲數了,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考慮的事情也比年輕人多,所有隻憑仇恨,應該還不足以讓他做出背叛的事情來。”
“確實還欠缺了一點。”
何秋雪點了點頭,沉吟著道:“如果再加上巨大的利益呢?一份足以讓他整個家族都會受益的巨大利益,這就足夠他對納普扎落井下石了吧?”
李彥哲笑了,何秋雪的想法與他一模一樣。
薛雨晴覺得自己腦袋又不夠用了,拍了拍頭頂,問何秋雪:“雪妹妹,你說的巨大利益到底是什麼呢?”
何秋雪咋了眨眼,有些調皮的說道:“你猜。”
薛雨晴撅起小嘴,鬱悶的道:“和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真費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