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消失了。
人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銀月城外的月光林地,即使那些想要獲得豐厚賞金的玩家24小時輪流守候在映月湖畔,也沒有發現霜夜的身影。
值得注意的是,映月湖的英雄之門自從開啓後就再也沒有關閉了,這似乎預示著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可是卻沒有人去關心這一變故。
另一件值得關注的事是,由於霜夜和愛琳娜的同時失蹤,在艾澤拉斯掀起了一陣尋人熱潮。
雖然光明議會和聖劍士公會極力尋找,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尋覓,通緝令隨之宣告失效。
對於霜夜和愛琳娜的失蹤,玩家們衆說紛紜:有的說他們隱居山野,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有的說他們被一對絕世高手抓住了,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裡每日每夜不停地**著;有的說他們發現了離開遊戲的方法,正逍遙自在地享受著舒適的高科技生活等等,卻拿不出確切的證據來支持他們的言論。
這時已是臘冬時節,在渺無人煙的映月湖畔,一名裝束齊全的人類聖劍士正迎風而立,嘴裡輕輕地說:“愛琳娜,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霜夜,你來得挺早的嘛,現在不是還沒到時間嗎?不會是你想要伏擊我吧?”一個邪惡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強烈的惡魔氣息充斥著周圍的空間,讓人的呼吸爲之不暢。
“沼,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很久。”霜夜緩緩轉過身來,本以爲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會十分衝動,沒想到他卻表現得非常冷靜。
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智亦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越發成熟起來。
就在三天前,當霜夜回到臨海而建的小木屋時,沒有看見愛琳娜忙碌的身影,卻發現桌上攤放著一張紙:愛琳娜在我的手上,想要她活命就來映月湖,時間是三天後的正午。署名是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沼。
現在的沼已經完全褪去了法師的華麗僞裝,皮膚呈現出一種墨汁般的黑色,火紅的長髮、那一對尖尖的耳朵似乎在暗示著他現在是墮落精靈的身份。他的眼睛透著一種妖魅的青光,渾身烏黑的幻魔套裝,手執一把烏鴉色的戰刀,無一不是提醒著霜夜他已不再是人類,而是另一種強大的生物——幻魔之王。
“愛琳娜呢?”雖然很不適應沼現在的惡魔外觀,但霜夜最關心的始終是自己的摯愛。
“呵呵,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的小情人了嗎?好,現在我就讓她出來。”說著手中戰刀往虛空一斬,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愛琳娜就虛弱地跌了出來。
看到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愛琳娜,憤怒之火在那一剎那燃燒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沼,你到底想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
“霜夜,我還是那一句話——你必須成魔,你必須完成那個偉大的計劃。”
“絕不!”霜夜斷然拒絕道,右手已按在散失之刃上,隨時準備出手營救愛琳娜。
“霜夜,爲了引導你墮落,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靈魂成爲了幻魔之王,難道你就不該回報我嗎?”
“你……沒有讓我回報的資格。所以,換一個條件吧。”霜夜一字字清清楚楚地說,堅定的眼神幾乎沒有一絲動搖。
“那好,反正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你會答應我的無理要求,只是苦了可憐的愛琳娜而已。”說著伸手揪著愛琳娜的長髮將她從地面上扯了起來,滿臉的猙獰。
“你……想幹什麼?”霜夜的散失之刃露出了少許鋒芒,那明亮的劍光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麼的刺眼。
“霜夜,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映月湖相遇的時候說了什麼嗎?那時我說現在還不是傷害她的時候,也說過當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時她就會死。現在,你已經對愛琳娜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如果我在你的面前殺了她,你又會怎麼樣呢?”
霜夜這時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忽然像是全身力量都被搗空了似的,虛弱無力地跪在沼的面前:“求求你,放了她……”
“不,在這個極具歷史意義的時刻,我必須實現我的預言。霜夜,我一直認爲你很聰明,但今天你卻讓我失望了,你完全猜不出我真正的身份。既然如此,我就再說得明白一些吧,你和另外五個人的部分記憶是我刪除的。你肯定又要問,爲什麼我擁有這種特殊的能力。”說到這裡沼故意頓了頓,“第一,這個遊戲的智腦核心終端就是我製造出來的;第二,我擁有僅次於燃燒軍團三巨頭和巫妖王阿爾薩斯的力量。所以,他們自然就得乖乖的聽我的——如果他們不想像狼王南杜斯那樣永遠消失。”
“原來狼王南杜斯是你……”霜夜這時纔想起前一段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影牙城堡傳言,沒想到那裡的狼人真的消失了。
沼沒讓霜夜繼續說下去:“沒錯,狼王南杜斯算是我的半個產物,可是它又是我親手毀滅的,很諷刺吧?”
“那你爲什麼要對付愛琳娜?爲什麼要對付我?”這是霜夜心裡的疑團,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問出。
“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我是在拯救你的靈魂,只有愛琳娜死了,你的靈魂纔會得到解脫。呵,現在你知道了真相,讓我們開始進行下一步吧。”
沼殘忍地笑著,將愛琳娜提了起來,一股股黑暗力量自他的手掌涌入了愛琳娜嬌弱的身軀,她那張蒼白的臉上顯露出極端痛苦的神色。
“不!”
霜夜迅速拔出散失之刃想要救出愛琳娜,沼冷笑著撐起護身魔法,就如銅牆鐵壁一般,霜夜的右手不由得一陣痠麻,同時也後退了十幾步。
沼依舊沒有停止折磨愛琳娜,輕蔑地說:“霜夜,以你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打敗我的,何必浪費力氣?”
霜夜恨恨地咬了咬牙還想再衝上去時,卻發現自己再也挪動不了腳步,腳下是一灘黏稠的泥沼。
雖然身處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中,但愛琳娜依然堅強地對霜夜笑著,從嘴裡吐出了三個字:“我……愛……你……”
即使再堅強的鐵漢也要在這時候流下了苦澀的淚水,何況霜夜只是一個僞裝堅強的男人?
“好吧,看你這麼可憐,我就留她一口氣,讓你們做最後的深情告白吧。”沼說著將愛琳娜拋向了霜夜,同時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我已經使用幻魔之力完全破壞了她的內部器官,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好好珍惜吧。”
霜夜接住了虛弱得猶如紙片般的愛琳娜,看到她胸前的那一抹紅豔,他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涌了出來:“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你纔會……”
愛琳娜輕咳出一口鮮血,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嘴脣上,慘笑著說:“霜夜,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雖然我們都清楚彼此的感覺,但我卻從來沒有說過那一句話。現在,我終於說出來了,我真的很高興。”
“愛琳娜,我也愛你。”霜夜說著緊緊地擁著她,憐愛地撫摸著她一頭瀑布般的長髮。
“呵,我早就知道啊,那你爲什麼喜歡我呢?”
霜夜當然聽得出愛琳娜的話中有話,於是認真地說:“不是因爲你的臉蛋,而是因爲你就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呵,那還是跟冷熙然脫不了關係的吧。算了,反正只要你喜歡我就可以了,做誰的影子,我都無所謂。”說完又咳嗽著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霜夜的肩甲。
霜夜擁著愛琳娜的雙臂更加有力了,似要用全部力量將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永不分離。
“霜夜,我最喜歡你這樣抱著我,感覺我們兩個好像融爲一體了呢。”
說完這一句話愛琳娜就沒有在霜夜的耳邊呼吸了,她那雙雪白的雙臂也隨之無力地跌落了下來。
霜夜茫然若失地把臉埋在愛琳娜地秀髮裡,淚水模糊了眼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