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蘭斯洛特於堡外牆底遇襲,在避過了長劍以後,只見得蘭斯洛特把臂一甩,如若折柳,卻是反手一個巴掌扇在了偷襲之人的腦袋上,就聽得“啪”的一聲清脆聲響中,那人頓時便被他給拍在了牆上,好比掌擊蚊蠅,輕取性命。
蘭某人瞟了眼前頭的那塊大青石,只見得青石下空空如也,偷襲他的正是那名衛兵暗哨,他自語了一句,道:“真淘氣,乖乖的躺著睡覺多好,偏生要來挨某家的耳光,這下舒服了吧?!”
說著,覺察得身後那腦袋開花、攤於地上的暗哨已經沒了氣息,一命嗚呼,蘭某人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道:“喔,舒服得下地獄去了,祝爾一路順風,早日投胎。”
嘴上如此說著,他心下里暗道這就玩完了?可真不經打,某家還想好好地疼一疼你呢,可惜啊可惜,你小子一個耳光就疼得下了地獄去,卻是沒有那個福氣了。
此時,那幕牆上已然是鳴金吹號,警聲大作,上頭的其他衛兵紛紛自垛口向外探頭下望,可惜堡外山林漆黑一片,夜色中,僅可見得底下的灌木叢間,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直往山腳下躥去。
那道身影很快便就被夜色掩去,被樹林所隱蔽,消匿於無形,不再爲一衆大頭兵的視線所捕捉。
……
山腳下,漆黑的樹林裡忽的闖出了一個人來,來人揹負一個大包裹,看上去實沉,邊角縫隙處所泄內裡的物事兒叫月光一照,有那光澤流逝,卻爲金器之屬。
蘭斯洛特立身山腳小徑,回首向山頂望了一眼,只見得上頭火光如龍,自城堡大門游出,再散出去數道分支,似若舞爪,自上而下,沿山梭巡,心知是那衛兵出城,搜捕他蘭某人來了。
那大隊人馬分兵搜山後,便就徑直自主山道上下得山來,且觀之來勢相當之迅快,實則自牆頭上的衛兵們示警後,堡內搜查的衛兵很快便已追了出來,比之蘭斯洛特也不過是慢上少許,前後腳的功夫罷了。
見此,蘭斯洛特心知其等無非就是想著山間難行,打著從主山道而下趕在自家前頭將山腳團團封鎖,配合那搜山人馬,好將自家網中成擒。
不過可惜啊可惜,可惜一步慢那是步步慢,更可惜的是蘭某穿山越野,如履平地,早已經出得山來,卻是要令爾等失望了。
想罷,蘭斯洛特不再耽擱,辨明方位,擇路而往城區行去,他也不走大路,揹著這些個玩意兒在大街上亂晃也太惹眼了些。
於是乎爲避人耳目,臨近街區之時,蘭斯洛特便就舍了大街,取道小巷,專往那偏僻靜謐處行去。
而那城衛軍待得把山搜遍,並未曾發現蘭斯洛特的蹤跡,但卻是在山腳下的一處草叢裡找到了一名渾身光溜精赤的大頭兵來。
那名大頭兵雖是叫蘭斯洛特給放倒,不過隨後其人所飲酒精生用,被發現之時仍自鼾聲大作,睡得香甜,那是雷打不動,全然不知自家即將受到上峰的嚴厲處罰,也叫一衆同袍看了笑話,於茶餘飯後又多了一味趣談。
……
城區中的巷道幽蔽沉寂,曲折迴環,叫人難辨東西,白天還好,但到了晚上卻是不太妙,不說容易迷失於此,且此間環境黑暗逼仄,出路難尋,氣氛壓抑,似同幽閉。
再加上外頭聲囂明明不遠,卻愣是難以企及,因而人若是呆得久了,自是會心生焦躁,再而恐懼,及至崩潰,於對此間不熟悉的一般人來說,是相當的難以行走,分分鐘會被困死於此。
城區之中原本倒也不至於此,只不過各家佔地築房,那是恨不得多擁一分一釐,以致搭建混亂,又無城管,誰人來拆,年深日久以後也就成了這般模樣,只餘主幹道上無人敢亂來罷了。
雖然一般的人走不得,但是不一般的人卻不爲此撓,譬如蘭斯洛特,自然是走得。
蘭某人卻是做了二般的人兒去了!蘭斯洛特心下里暗道,不過這既然二了,那就要二到極致,二得清新脫俗,二得不同凡響。
只是……蘭斯洛特拿眼望了望前後路途,方纔他已經是闖進了好幾條死衚衕裡去,只把個蘭大老爺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差點兒就一腳將那幾戶擋道的房屋給踹蹋嘍。
“我呸!敢擋爺爺的道,膽子賊他孃的肥!”蘭大老爺朝著那杵在自家面前的屋牆上啐了一口唾沫,憤憤的罵了一句。
蘭大老爺又覺著不解氣,眼珠子一轉,隨後就見他面牆而立,腳下不丁不八,把手撫過腰間,鬆了腰帶,扯開了褲頭,測距瞄準,便就鳴槍放炮,開閘放水,在牆上做下了記號。
只見得蘭大老爺以槍代筆,抒情寫意,興之所至,留下大字一行,字曰:蘭大爺到此一遊!
噓!
事畢,蘭大老爺打了個顫,藏好寶槍,扶回褲頭,繫上腰帶,看了一眼自家的得意之作,隨即便轉身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這位大俗人想要脫俗,卻不知是要到何年何月去才能得成了。
再是往前行去一程,眼見著還是如同先前一般情況,蘭斯洛特已然不耐再在此間胡亂轉悠了,他擡頭看了看巷道兩側的房屋,大多隻有個兩三層,不過是一兩丈高下。
蘭斯洛特一拍腦門兒,心想某家也真是糊塗了,既然底下行不通,那麼改走上頭就是了,他孃的,平白浪費了某家大把的時間,大把的生命。
想好便做,蘭斯洛特行事最是果決,他當即提氣輕身,便待要縱躍上房,行那飛檐走壁之事,只是臨了他心下一動,卻又頓住身形,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