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給宋梨吃藥,我沒有。賤人,我沒有?!标P(guān)雯開始用力拍著地板,失聲慟哭。
“你的女兒一直被你關(guān)在家裡,誰下的手你都不知道。你說,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呢?除了撈錢,你就不能長點心嗎?”夏心蘭很同情的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很有可能是逼瘋她的那個人做的,你還在哪裡結(jié)了冤家,你不知道麼?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坑高崇文坑得挺慘的吧?”
關(guān)雯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怎麼?你這表情什麼意思?你和高崇文暗中有利益勾結(jié)這事兒,我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啊。你自己傻,當別人也傻啊。”
“是他,是他?!标P(guān)雯從喉嚨裡擠出這兩個字。
“關(guān)雯,還有一件事情,你以爲瞞天過海的事情?!毕男奶m身體往前傾,聲音也放低了,“高崇文的化工廠爲什麼會爆炸,因爲你這頭蠢豬貪得無厭。高崇文厭煩了,所以,你想給他使個絆子,結(jié)果使大了。你害得陸德斌差點被調(diào)任,要不是我多方周旋,想方設法的保住了陸德斌,你就又要少掉一年多的快樂日子。說起來,你真應該感謝我。”
關(guān)雯仰著頭,她就那樣望著夏心蘭。
“帶她走,帶走吧,再多看一眼,我覺得要反胃了?!毕男奶m直起了身,疲乏的靠到了輪椅上。
我想,按照關(guān)雯的劇本,應該是把夏心蘭喊來,然後呢從她嘴裡問出她做過一些什麼。爲了這一天,她一定準備了很久,她也一定認爲自己萬無一失。
爲了這一天,她肯定也費了好大的力氣去收買了小蘇。只是,到了這決戰(zhàn)時刻,在她的準備好的戰(zhàn)場上,她被擊得潰不成軍。
讓人想同情都同情不起來!
這一年多來,高崇文的化工廠爆炸,碼頭走私,這些事件已經(jīng)對陸德斌的仕途造成了重大的影響。關(guān)雯還藉機弄個官當,這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在陸德斌病重之際,夏心蘭開始清總賬了。這些戲,唱得也差不多了。再唱下,就該唱敗了。
夏心蘭是不輕易出手,出手那必定致命。關(guān)雯想要出來興風作浪,只怕再無可能。
我看著兩個男人像拎小雞一樣把關(guān)雯拎下了樓,她連叫都不叫了,哀大莫過於心死?;蛘咚裁靼?,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了,沒了陸德斌,她什麼也不是。
夏心蘭也下了樓,陸仕卿還站在那裡。小蘇背對著我好像跟他說了一句什麼,陸仕卿朝我所在的房間走,我往牆根邊移了移。隨即,房門被打開了。
“宋橙?!彼p輕喊了我一聲,然後蹲到了我面前,他把我的遞給了我。
我沒說話,低頭先開了。我爸給打了好多個電話,我趕緊給他回拔過去。
“大妞啊,你這是上哪去了,電話怎麼會關(guān)機呢?”我爸急得不得了。
“爸,對不起啊,摔地板上了。沒信號,才修好,所以趕緊給您回個電話?!蔽页读藗€謊。
“你要回家了嗎?周姐都給我打十幾個電話了,我這邊暫時也走不開?!蔽野煮犃艘豢跉狻?
“嗯,馬上就回去?!蔽业馈?
我爸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宋橙?!标懯饲鋵⑽覐牡厣侠似饋?,扯到我的腰,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他看我手捂在腰上,一把拉起了我的衣服,“怎麼弄傷的?”
我看著他:“我自己掐的,你相信嗎?”
他面色一僵,“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跟著他往外走,下了樓,夏心蘭他們早就走光了??帐幨幍奈葑?,讓我有些錯覺,剛纔出現(xiàn)的那些人,聽到的那些對話,都是我的幻覺。
上了陸仕卿的車,我伸手拉過安全帶綁上。車子緩緩啓動,外面的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他說。
“小蘇說請我來看場戲。”我淡淡道,“我在想,這齣戲到底是關(guān)雯準備的,還是你們母子準備好的?不過,都不要緊,挺精彩的?!?
陸仕卿盯著前方的路況。
“其實,你早就知道宋梨和你父親的事兒,對吧?”我問。
“宋橙,你可以不說話嗎?”他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
我識趣的閉上了嘴,一路上,我們再沒說過話。把我送回小區(qū)門口,陸仕卿就走了。
我回到了家中,崢崢正巧在哭鬧,周姐手忙腳亂的。
“宋橙,你不是去拿快遞嗎?怎麼這麼久呀?哎呀,弄了一身的粑粑,我一個人也不好弄。”周姐嘮叨著,“快找乾淨衣服,給崢崢換上?!?
我放下了包,快步進了房間。給崢崢洗乾淨後,又給她餵了奶,窗外的雨已經(jīng)大起來了。
崢崢又睡了,我靠著牀頭坐在她身邊。回想著剛纔在那棟小樓裡的情景,送宋梨去精神病院的,真的是高崇文嗎?
如果是他呢?那麼,徐寶瀅又在裡面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跟我說的那些話,會不會只是爲了套我的話,她可是高崇文的人啊。宋梨能毫無戒心的下樓,必定是她熟悉的人。徐寶瀅是徐濤的妹妹……
我的心狂跳起來,我跟她說過什麼嗎?u盤的事兒,我沒告訴她,宋梨的定時郵件,我也沒告訴她。
努力回想了一番,我感覺後背全是冷汗。
關(guān)雯倒下了,接下來,又是誰上場呢?夏心蘭要開始滅柏葉,高崇文,肖友同了嗎?那些人,怕是沒關(guān)雯好對付吧。
日子在忐忑不安繼續(xù)前行著,高崇文和徐寶瀅的婚事已經(jīng)近了。消停了好久的時間的鄭月清又蹦了出來,她來了我家。
“宋,宋,宋橙。”她從幾個大漢身邊走進來,嚇得她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弄這麼多人在這裡嚇我?guī)致铮课揖褪莵砜纯磵槏??!?
“好久不見。”自從那次車禍後,我就覺得應該離鄭月清遠一點,像她那種奇葩體質(zhì),沒事兒都能整出事來。
“宋橙,你小姑子……噢,前小姑子和高崇文要結(jié)婚了,你收到請柬了吧,我也收到了誒。”她扭著腰走到我身邊坐下,“你說,她好好的請我做什麼呢?我和她也不是特別熟,爲了收點禮金,她也太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