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我和她之間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
白沐蘭這話不假,爲(wèi)了讓兒子能回心轉(zhuǎn)意,爲(wèi)了制約他,爲(wèi)了不讓他一時衝動的離開霍家離開她的身邊,她只能這麼做。她想撮合江書燕和霍靖棠重新在一起。這樣是霍家人所有的想法,也只有江書燕可以配他們霍家,配上她的兒子機遇沒有人反對。這不僅可以解決這一次危機,更能讓樂樂有一個完整的家。這有什麼好不好?她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錯,她只是私心的想自己的兒子能留在身邊而已,僅此而已。
“這是真的,奶奶可以作證。我也想見見燕兒。雖然說你們分開了,但是燕兒畢竟在咱家住過,又生了樂樂,她在奶奶心裡就像我們自家人一樣。靖棠,你這樣做就太小心眼兒了。誰說分開的人不能做朋友?!比铥惙遗禄艟柑牟幌嘈乓粯?,口氣裡還帶著責(zé)備著,“靖棠,你是男人,應(yīng)該大肚,這件事情是你不對?!?
江書燕抿著脣,站在那裡,被白沐蘭握著手,目光微微落在別處。
她也很糾結(jié),她也不想來,可是白沐蘭竟然六親自打電話約她,並且來報社接她,她無法推脫,只好來這裡了。她也不想讓他誤會,可她前腳到,他後腳就回來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霍靖棠回頭,看著白沐蘭,眉心蹙緊:“媽,您這是爲(wèi)什麼?您明知道我的想法,也知道我有喜歡的人,爲(wèi)什麼還要這麼做?媽,我是那麼的愛您,敬重您,我什麼事情都可以聽你的,可唯獨這件事情--我的婚姻大事不能容你們做主!如果我的婚姻都成要顧及利益,那結(jié)婚的意義在哪裡?又何以稱爲(wèi)神聖的婚姻?”
“你和燕兒之間本就沒有任何的大問題,你們年輕衝動所以當(dāng)初才分開,現(xiàn)在看在樂樂的份上,也該是重新在一起的時候。你們一家人團聚美滿,我認(rèn)爲(wèi)這樣的婚姻纔是神聖的,而不是拋下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母親去和另一個一身污點的女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白沐蘭就是這樣執(zhí)著與固執(zhí),她彷彿已經(jīng)著了魔一般,偏執(zhí)地認(rèn)爲(wèi)這樣做纔是對兒子好的,“如果你真的尊重我這母親,體諒我生養(yǎng)你的辛苦,知道我這些年心裡的苦楚,你就該和燕兒在一起。你和燕兒纔是最合適的?!?
“合適?”霍靖棠蹙眉苦笑,“合適不代表愛,我並不愛她。就算重新和她在一起,也是對她對婚姻不負(fù)責(zé)的行爲(wèi)。你們這樣不是幫她愛她,是在害她。一個女人得不到男的的愛的婚姻永遠(yuǎn)都是不幸的。幸好我們早在五年前結(jié)束了這個錯誤,現(xiàn)在絕對不會再延續(xù)這個錯誤?!?
霍靖棠的一番是直白的,她心潮起伏,說不出的感覺。她的心裡還沒有完全放下他,所以聽到他這麼說。如果說自己的心裡一點都不難受的不在乎的話,那是假的。她好想自己不要這麼理智的替別人著想,好像可以放縱自己一次,不顧一切也只求一下結(jié)果??墒撬譄o比清醒的清楚這個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她。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得到和他的婚姻,得不到他付出的愛,所以就算她想要爭來,也是沒有意義的。
加之秦語岑這樣寬容大度的女人在這個世界少之又少。他們雖然愛著同一個男人,本該是情敵,但卻相互欣賞,惺惺相惜。秦語岑可以無條件的接受樂樂,不僅僅是因爲(wèi)霍靖棠,也因爲(wèi)江書燕的善良,更是同情一個無辜的孩子。她替她做到了一個母親該做的,而她這個真正做母親的卻沒有她做得好,曾經(jīng)的無法面對孩子遠(yuǎn)走他國到現(xiàn)在看到孩子的心疼,她終於可以對面孩子的,可卻心有愧疚。
她做得並沒有秦語岑做得好,最重要的是霍請?zhí)牟粣鬯?,是她親手放棄他的,還把樂樂丟給她。如果她真的要破壞他和秦語岑的感情的話,那麼她就太不仁義了。她的教養(yǎng)讓她不允許自己做一個這樣背信棄義的女人!
“我知道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你就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魔,就是非她不可,所以你就可以不顧孩子的感受,不接受燕兒,讓這個家不能完整!靖棠,你這麼做對得起孩子嗎?”霍仲明的心裡是膠著而痛苦的。
“爸,你在質(zhì)問我時候,你想過自己沒有?你的所作所爲(wèi)又對得起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嗎?”霍靖棠一句反問戳到了霍仲明的痛處,“爸,你做不到就不要要求我。我從來不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人?!?
“你--這個混帳東西!”霍仲明怒得一拂袖,“反正我們的觀點很明確,是不會接受她的。”
“你們可以不接觸她,但卻不能阻止我愛她。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說這件事情,以後不必再秀?!被艟柑纳钗豢跉猓呀?jīng)下定了決心。
白沐蘭看著眸光透出前所未有的堅定,還有堅決的語氣。她知道他的兒子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她做了這麼多的挽救都依然抓不住他!她的身子晃了晃,感覺到眼前一片暈眩,彷彿就要倒下。在她身邊的江書燕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及時扶住她,關(guān)心地叫著她:“阿姨,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卑足逄m衝她擺了一下手,把所的苦澀都壓抑在了心裡。
江書燕看著白沐蘭慘白的臉,那灰白的面容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彷彿被冰雪侵襲,她的心裡也很難受。她自小就失去了母親,來到了霍家,白沐蘭對她就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這樣的溫情是她無未能忘懷的。
她扶著白沐蘭坐下,擡起擔(dān)心地眸子看著了霍靖棠:“靖棠,我真沒想過要帶給你困擾。我們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我覺得現(xiàn)這挺好的,我真沒想過要去破壞什麼,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對於阿姨,你要多多體諒她的心情,你不能再這樣傷害她了。”
“媽,不要再執(zhí)著下去了。”霍靖棠看著臉色不好的母親,卻只能這樣勸導(dǎo)著。
“不要固執(zhí)的人是你!”霍仲明走向了白沐蘭,坐在她的身邊,“你看你把你媽氣得什麼樣了。這個家加上我們所有的人都比不上那個女人重要!我們無話可說。你翅膀也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白沐蘭垂眸,握著江書燕的手:“燕兒,你扶我上去吧。”
也許她真該死心了,一手養(yǎng)大的兒子,終究還是留不住了。以後就任她自生自滅好了。
“好?!苯瓡嘈奶壑足逄m,在心裡一直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媽媽一樣敬愛。
“媽,原諒我?!被艟柑妮p聲道,包含著無奈與痛苦。
“這一次不能再容你這麼任性了。這個決定由我這個做爺爺?shù)膸湍阕觯【退隳阍刮乙矡o妨。”霍填山站起來,一臉的凝重與嚴(yán)肅。
阮麗芬也站了起來,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老頭子,你想好再說?!?
“明天我就向世人宣佈你和燕兒的婚期。燕兒本就是我選中的,不管你愛與不愛,接受與不接受,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有樂樂就夠了。”霍填山要做一次壞人了,在他的心裡,江書燕一直都是他的孫媳婦人選。
“爺爺!”霍靖棠和江書燕都同時出聲叫他。
而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的霍靖鋒只是靜靜地聽著,指尖扣緊著車鑰匙,潭底幽暗不見底,臉色也是冰冷凝重的,看不出他此刻的心裡在想什麼。
“我不會同意,婚禮上不會新郎!你們這是在讓書燕難堪,不要因爲(wèi)我把她扯到這火坑裡來,成爲(wèi)你們制約我的棋子!這對她是真的不公平!”霍靖棠的聲音提高一分。
江書燕鬆開了白沐蘭,幾步上前,美眸裡水潤氤氳:“爺爺,求你收回成命!不要說靖棠不會娶我,我也是不會嫁給他的!我們真的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他愛的人是秦小姐,她是一個值得靖棠去愛的女人。我希望你們不能因爲(wèi)她離過婚就否定她的全部,你們多多瞭解她,就會明白。”
江書燕還替秦語岑說話,其實說真的,她能敗給這樣的女人,她沒有怨言。她心服口服!
“燕兒,爺爺知道你對靖棠有些情深,現(xiàn)在有爺爺爲(wèi)你做主,你爲(wèi)什麼這麼傻,不答應(yīng)呢?婚禮那天就算是綁,我也會把他綁來的,不會讓你丟臉的。爺爺是真的喜歡你。”霍填山的目光看著江書燕,浮起了疼惜,“他在外面的女人我們都不會承認(rèn),我們在乎的只有你一個,你怎麼可以讓爺爺,讓我們失望?你捨得樂樂叫別人女人媽媽嗎?回到樂樂的身邊,不好嗎?”
孩子就是一個母親的軟肋,所以霍填山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想讓江書燕心軟,想讓她多多考慮樂樂,可以選擇同意和霍靖棠複合,這樣是最好的。
而江書燕卻知道這可能:“爺爺,樂樂也很喜歡秦小姐,她對樂樂也很好,把樂樂交給她我很放心?!?
“你怎麼這麼糊塗,再好也是後媽。怎麼能和親媽比?”霍填山是恨鐵不成鋼。
江書燕抿著脣,鼻尖一酸,那些苦澀,那些疼痛在胸口不斷交織:“爺爺,對不起!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好,我也想看著樂樂……可是可是我對不起你們!樂樂他根本不--”
“江書燕!”霍靖棠瞳孔放大,立即喝止住了她下面的即將要出口的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江書燕回頭,看著霍靖棠,他的臉色冷凝沉重。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嘴,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從眼角流淌下她蒼白的面容。
她只是不想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和壓力。她知道只要她把這個重要的原因一說出口,霍家的人會震驚,還會傷到年幼的樂樂!他原本美好而平靜的世界就會就此被打碎,他會離開霍家,會冠上私生子甚至是野種的稱呼,他不會理解自己的世界爲(wèi)什麼一夕之間就天翻地覆。這樣的陰影會對孩子的心靈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會成爲(wèi)一生的陰影,會改寫他的人生!
可是她無法看到霍靖棠爲(wèi)了她和樂樂而一而再的承擔(dān)起原本不屬於他的責(zé)任,被親人逼迫要求放棄他心中的所愛!她做不到!
“燕兒,你剛纔說什麼,樂樂他不是什麼?”白沐蘭是敏感的,她撐著不適的身子,聲音帶著顫抖。
衆(zhòng)人也清楚的聽到了,也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而霍靖鋒的幽暗的眸光也閃亮了一下。
霍靖棠長腿一邁,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扯過她的手臂,直直地盯著她:“你腦子壞掉了嗎?”
“靖棠,我--”江書燕的淚流得更兇了,他並冷聲對他道,“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霍靖棠便在衆(zhòng)人的側(cè)目中想把江書燕拉走,邁開三兩步,又回頭:“樂樂他根本不能成爲(wèi)我們之間複合的紐帶,你們都別想了?!?
說完,他把江書燕給帶走了,走到屋外,把她塞進了自己的車內(nèi),他也繞過車頭上了車:“繫好安全帶。”
江書燕臉上的淚未乾,默默地繫上,抓在掌心裡。
霍靖棠扯了兩抽紙遞給她:“把臉上的淚擦一下。”
江書燕掀了掀羽睫,伸手接了過去,拭了拭自己的臉上的淚痕。
然後他把車開了出去,一路上行駛著,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任沉默侵佔著車內(nèi)狹窄的空間。
待江書燕的情緒穩(wěn)定了許多後,她才低聲開口:“靖棠,對不起。讓人一直承受著壓力,我當(dāng)初就錯了,不該把樂樂留下給你。”
“不要說對不起。況且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了?!被艟柑碾p手握著方向盤,緊盯著前方,“其實我這麼做也並不完全是爲(wèi)了你和樂樂,還有我媽。我媽很愛樂我不,如果她知道樂樂不我的孩子,她一定會當(dāng)場崩潰的,她已經(jīng)失去了我這個兒子,我不想她失去孫子,她會受不了的,結(jié)果我不敢去想像,所以我阻止了你。”
“可是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苯瓡嘁е嫞钗鴼?,“而且你和秦小姐怎麼辦?”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該是她去承受,爲(wèi)什麼要讓霍靖棠來揹負(fù)。
這樣下去,只會讓她越欠他越多,而她也永遠(yuǎn)無法平等地愛他。
“早知道不如晚知道,而且我會想辦法把傷害降到最低。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被艟柑牡氖种冈诜较虮P上輕敲著,“你把工作做順利,等你有能力養(yǎng)活樂樂後,你可以申請法院要回他的監(jiān)護權(quán),我會把他還給你,這樣其他人就不會懷疑了,也可以保護到樂樂不受影響。這樣是最好的辦法。至於我和岑岑之間不會被任何的困難打倒的。我相信她,也會保護她?!?
江書燕斂下了羽睫,然後脣角勾著一個淺淡的笑:“我也相信她。”
“你住哪裡?”霍靖棠問她。
“我住……家裡?!苯瓡嗖桓艺f現(xiàn)在的住址,怕他知道那是霍靖鋒的房子,她不能讓他知道。
霍靖棠也沒有懷疑,便把她送到了江家的別墅,她在別墅門口就下車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苯瓡嘞萝嚽埃p聲道,然後是長長地靜默。
她深吸一口氣去推開車門,一咬牙,在下一秒鐘轉(zhuǎn)過身來,撲向了霍靖棠,抱住了他。他一愣,然後伸手要去推她:“書燕……”
江書燕收緊了一分力,放下了所有的堅強和驕傲:“靖棠,就讓我抱你最後一次。我其實並沒有我自己想的那麼高尚,我也嫉妒秦小姐,她可以得到你的愛,而我……卻成了今天這樣,我也有不甘心,我也有恨,我總是會不停的問自己我倒底哪裡做錯了,你終究不愛我……很多時候我在想我沒有和你走下去的原因,是我沒有她那樣勇敢,其實不是,我知道是因爲(wèi)你不愛我。我不是輸給了他,是輸給了你對她的愛。這是我不會有也永遠(yuǎn)不會有的東西。靖棠,以後,我會把你放下,我會學(xué)著不愛你,謝謝你這麼多年給我的關(guān)心和保護。我會努力工作,不給你再增加任何的負(fù)擔(dān)。謝謝……”
說完這番壓抑在心裡最沉重的話後,她鬆開了他,快速地推門下車。她拼命的咬著脣,壓抑住自己盈上眼眶的淚水。
和自己的過去告別,和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告別,要把他從自己的心上剜走,真的好疼好疼。
她的嚥了一下喉嚨,吞下了所有的苦澀。
霍靖棠看著她的背影,還有輕微顫抖的肩:“保重?!?
他將車調(diào)養(yǎng),開離了這裡,江書燕才轉(zhuǎn)過身來,她緊咬著脣,不讓自己哭出來,這是她的命,她該走的路,不管前面是否荊棘滿地,是否讓她渾身上血,她都只往前走。她必須要把樂樂接到身邊,才能免去一切的災(zāi)難。
她舉步往回走,在心裡暗自給自己打氣加油。
她走到半路上終於打到了車,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已經(jīng)是快十點了,站在門前,她正掏著鑰匙,一個高大的黑影落在了她的身後籠罩著她。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