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舒適的公寓裡,杜嵐鳳正在專心致志的往虹吸壺裡裝磨好的咖啡粉。咖啡粉裝到一半兒。一雙大手突然從身後伸來,環(huán)住了她纖細的腰。
“你怎麼又在煮這黑不溜秋。還苦不拉幾的東西?”耳邊傳來男人聒噪的聲音,緊接著,環(huán)在她腰間的那雙大手,逐漸開始下滑。
見狀,杜嵐鳳細長的眉微不可見的向下壓了壓。面上雖沒有過多的表情,可腳下。卻正醞釀著無人察覺的反擊。
穿著黑色高筒靴的腳,腳跟微擡。又細又長的鞋跟在離開地面的那一刻,腳尖悄無聲息的向外扭動了一下,這一扭動,尖利的鞋跟便對準了“入侵者”昂貴的皮鞋。
瞄準目標後。杜嵐鳳身子微微向後傾斜了一下,佯裝站不穩(wěn)般狠狠的鞋跟踩了下去。
“嘶!”這一腳可不是開玩笑的,杜嵐鳳的鞋跟本來就尖。再加上她又有意的把身體的重心往自己“作惡”的右腳上移,措不及防的承受這一擊。即便是在黑+道打滾摸爬了多年的謝子琛,也不由的驚呼出聲。
“操!”突如其來的痛覺讓謝子琛爆了粗口,怒火中燒之際。他猛的把杜嵐鳳扭了過來。掐著她尖細的下巴怒道:“你搞什麼!”
“抱歉。”怒目而視的男人並沒有嚇到杜嵐鳳,杜嵐鳳慢條斯理的收回自己的腳,隨口扯謊道:“沒站穩(wěn)。”
這謊撒的一點兒技術(shù)含量也沒有,饒是情商極低的謝子琛也聽出了她語氣裡的敷衍,謝子琛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強壓著怒火質(zhì)問杜嵐鳳道:“你是故意的吧,恩?”
男人彷彿想要把她下巴捏碎一般,扼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杜嵐鳳感覺自己的顎骨有點兒疼,可是她臉上依舊滿是漠然。
“故意的又怎樣?”杜嵐鳳挑眉,眼底染著輕蔑:“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她說話的時候,脣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那脣角上揚的弧度,配合著她眼底的輕蔑,讓她這張濃妝豔抹的臉,越發(fā)的性感妖異。
“媽的!”凝著她嫣紅的脣,謝子琛心底的怒火頃刻間便被另一種“火”所代替,他暗罵了一聲,俯身便向那誘人的紅脣吻了下去。
然而,心急火燎的謝老闆並沒有如願以償,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杜嵐鳳靈活的彎下腰肢,趁他不備,一個轉(zhuǎn)身從他手臂下方逃了出去。
“謝老闆。”和謝子琛拉開距離後,杜嵐鳳斜身靠在廚房的門口,半斂著眸子瞥向謝子琛,幽著調(diào)子開口道:“您的款還沒付,現(xiàn)在就急著‘收貨’,不合適吧?”
聞言,謝子琛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瞬間又燒了起來,他粗著嗓子暗罵了一聲“操”,然後氣急敗壞的開口道:“不就是一千萬嗎?你當(dāng)我拿不出來嗎?我不過是……”
“你不過是信不過我罷了。”杜嵐鳳慢條斯理的爲(wèi)自己點了一根菸,輕笑著把謝子琛未說出口的話補充完整了。
剛剛還聒噪不已的謝子琛瞬間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稍微有些複雜。
沉默良久後,謝子琛長嘆了一口氣,悶聲道:“我也不是信不過你……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你要贖身,爲(wèi)什麼不能由我出面爲(wèi)你贖身?現(xiàn)在糜色的老闆已經(jīng)不是裴御了,錢夠了不就得了嗎?幹嘛非要我把錢轉(zhuǎn)給你,然後再由你轉(zhuǎn)給糜色?這麼折騰來折騰去,不嫌麻煩嗎?”
面對謝子琛的質(zhì)問,杜嵐鳳頗爲(wèi)頭疼的扶了一下額:“你以爲(wèi)裴御不在糜色了,你出面替我贖身的事兒,他就不知道了?怎麼,你還想再跟他打一架,然後,讓謝三爺和秦四少一塊兒過來看笑話?”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抽了一口煙後,杜嵐鳳冷笑著補充道:“謝三爺會不會爲(wèi)你出頭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是,秦慕澤肯定會爲(wèi)裴御出頭的,你想把事情往大里鬧,隨你的便,反正我提醒過你了,聽不聽是你的事兒。”
聽到“謝三爺”這三個字,謝子琛的表情明顯變了變,眼底顯出幾絲動容來。
察覺到這點後,杜嵐鳳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白煙,不著痕跡的勸說對方道:“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擔(dān)心些什麼……難道我還能騙了你的錢跑了不成?”
說著,杜嵐鳳絕美的臉上顯出幾分不悅來,她似乎對謝子琛的婆媽很不滿一般,冷冷的瞥了謝子琛一眼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廚房。
杜嵐鳳眼底的厭惡讓謝子琛大爲(wèi)惱火,惱火之餘,他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表現(xiàn)的似乎過於小家子氣了:不就是一千萬嗎?就算杜嵐鳳帶著錢跑掉了那又如何?他們謝家勢力遍佈全亞洲,還怕抓不回一個杜嵐鳳?
想到這裡,謝子琛暗罵了自己一聲“愚笨”,然後便心急火燎的追了出去。
“好了好了,別鬧脾氣了。”追到客廳後,謝子琛再次將杜嵐鳳擁入懷中,放軟了調(diào)子哄她道:“我又沒說不給……我只不過是有點兒困惑罷了……你早點兒跟我解釋清楚,我不早把錢打給你了?”
說著,他俯身親了杜嵐鳳一口,然後掏出手機,信誓旦旦道:“我這就給小五打電話,讓他往你的卡里打錢,咱們今晚就把你的‘賣身契’贖回來,行不行?”
聞言,杜嵐鳳細長的鳳眸猛然收縮了一下,幽深似海的黑眸,染著常人看不懂的笑。
一切來得剛剛好,昨晚陌南秧剛把新的身份證給她送過來,今天贖身的錢就到帳了……
這一切也太順利了,順利的讓杜嵐鳳甚至都有些後怕,擔(dān)心這一切只是暴風(fēng)雨襲來之前,上帝發(fā)放的小甜頭。
然而,無論這是通往天堂的階梯,還是墮入地獄的隧道,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她只能走下去,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至於其他的……就交給上天去定奪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時針慢吞吞的移動到了“六”的位置,杜嵐鳳上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秦澤西和秦慕澤約定好的會面時間,也即將到來。
簡約而典雅的臥室裡,秦慕澤站在等身鏡前漫不經(jīng)心的打著領(lǐng)帶,細長的手指在暗紅色的領(lǐng)帶裡穿梭,靈活的打過幾個結(jié)之後,一個並不怎麼好看,但也絕對算不上難看的領(lǐng)帶,算是被他繫好了。
“唉。”盯著鏡子裡說醜不醜,說美良心又會忍不住疼痛的領(lǐng)帶,秦慕澤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感慨道:“明明打法都是一樣的,爲(wèi)什麼每次我自己系領(lǐng)帶,都沒有南秧給我係的好看呢?”
“心理作用吧?”裴御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覆著他:“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看就算小南秧給你打個蝴蝶結(jié)出來,你也會覺得很好看,很符合你的氣質(zhì)。”
“去你的!”秦慕澤笑著罵了裴御一句,罵完以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滿目詫異的看向裴御,驚道:“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讓你去查杜嵐鳳贖身的事兒嗎?你查完了?”
聞言,裴御皺了下眉,臉上顯出幾分陰沉來,糾結(jié)了許久後,他擡起頭來,凝著秦慕澤幽深似海的眸子,悶聲道:“嵐嵐的事兒明天再說,今天我先陪你去見秦澤西。”
“恩?”秦慕澤壓了下眉,彷彿沒有聽明白裴御說了些什麼一般,轉(zhuǎn)身困惑的看向裴御,哭笑不得的問道:“你跟著我?guī)质颤N?我是你老婆還是杜嵐鳳是你老婆?你老婆都被謝子琛盯上了你還有心思管我的破事兒?”
說著,秦慕澤便想攆裴御出去,然而,裴御“陪同”的決心,似乎相當(dāng)堅決。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詐。”裴御的面上浮現(xiàn)出明顯的擔(dān)憂來,他擡眸看向秦慕澤,語氣和神色都相當(dāng)?shù)哪兀骸扒貪晌髂屈N恨你,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約你出去……去的地點還是秦家舊宅……”
說到這裡,裴御稍稍停頓了下,鎖眉深思了片刻後,他擡起頭來,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向秦慕澤提議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畢竟是去秦澤西的地盤兒,我在的話,彼此之間還能有個照應(yīng)。”
話已至此,秦慕澤也不好再拒絕,只好低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
就這樣,秦慕澤便帶著裴御,開著車行駛到了和秦澤西約定好的地點。
抵達時,秦澤西正在門口等他,這等待遇,讓秦慕澤受寵若驚。
“二哥讓手下在外面迎我便是,怎麼還親自出來了?”關(guān)上車門後,秦慕澤慢悠悠的走到了秦澤西跟前,不動聲色的說著客套話。
二哥?這兩個字讓秦澤西的眸色稍稍變了下:這混蛋,是故意在膈應(yīng)他嗎?
心裡雖頗爲(wèi)不爽,秦澤西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四弟大駕光臨,我不親自出來相迎,豈不是怠慢了?”
“二哥真是折煞我了!”秦慕澤也笑了,淺笑過後,他扭過頭來,向裴御使了個顏色。
見狀,站在秦慕澤身後的裴御立刻彎身從法拉利的後備箱裡取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給秦澤西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