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眼神失落，她想去搬桌子，但是桌子比較重，她搬著一個角有些艱難，忽然聽到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她纔剛擡頭，就看到莫槿安已經彎腰，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桌子已經放好，莫槿安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溫席失神地站了一會，他的背影已經一點都看不到了。她撿走桌子上面的落葉，又去撿槍。
表情一直很冷漠，不知道什麼時候，季煙記已經出來了，就站在她身邊，“真奇怪，你沒有生氣，他反而生氣了，他爲什麼生氣？你們之間太好玩了。”
溫席眉頭微壓，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把練習槍，瞄準一個把心。
季煙鼓掌，“嗯，姿勢很標準，果然好看的動作還是要美女來做會更好看。”
“但是，標準是標準，你沒用過槍，練習槍和真槍有很大的區別，重量質感準確度，都差很多，你握這種槍握多了，反而不好，到時候感覺不好找。”季煙建議到，然後遞給她一把真槍。
溫席目光一頓，看著她手裡的槍，季煙晃了晃，“我也能教你，雖然莫爺真的很厲害，但我也不差，而且我覺得你們的進度太慢了，慢工出細活也不是這麼個慢法。”
“不用了，我還是讓他教吧，我第一次用的槍應該是那把屬於我自己的槍。”溫席拒絕了她，她和槿安都認爲不要說出她已經懷孕的消息。
爲了她和寶寶的安全，她不會選擇這種會有危險的槍。
季煙挑眉，“其實都一樣的，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不生氣？你難道真的不在意？還是說你剛纔是裝的，其實已經氣到死了。”季煙靠著桌子，語氣很好。
溫席垂眸，集中不了精神，還不如不拿槍，她現在聽著季煙的話心裡就很不舒服，思緒一直跳轉，她把槍放在一邊，坐在後面的藤椅上。
“我爲人很正直的，也不想因爲是我的原因讓你們分開，所以我是來告訴你的，我剛纔聽到一點，不過都是真的，我是追了，不過沒有追到，剛纔的兩件事是真的，不過他的解釋也是真的。”
聽了她的解釋溫席的目光更深沉了，過了幾分鐘，她纔開口，“我知道是真的，我沒懷疑他。”
“那你爲什麼生氣？既然你都能理解，那你爲什麼還要把他死走？你是故意的？”季煙吃驚地看著她，“看不出來，你還挺壞的。”
溫席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我沒有生氣，你們爲什麼都說我生氣了。”
“可你的樣子就是生氣了，明明就是生氣了。”季煙坐在她身邊翹著二郎腿，和溫席相比，肆意灑脫的多。
溫席轉頭看著她，“你爲什麼會喜歡槿安，就是因爲他救了你兩次？就是因爲他很厲害，用實力征服了你？”
“算是吧，我只會喜歡這種人，用實力征服我的，我會覺得他配的上我，如果連我都打不過我，那也太弱了，是不是我爲什麼要喜歡那麼弱的人。”季煙豪爽地說道，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溫席聽了她的話笑了，“你很有特點。”
“那你是爲什麼喜歡莫爺？”
溫席有些晃神，她想了想，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我沒你那麼多想法，就是因爲他好看，當時被他
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你那些多過的想法。”
“那你是怎麼追的？是不是有很厲害的戰術？！”季煙吃驚地問道。
溫席搖頭，“就是死皮賴臉的追，不追到他不罷休，沒有戰術那麼高級的東西，當時還被他反感了很久，最後還是成功了。”
“怪不得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好多人追喜歡莫爺，但莫爺都沒有反應，我只是死皮賴臉的追了兩次就成功了，他就願意和我說話了，原來是因爲你。”季煙恍然大悟。
溫席轉頭，“爲什麼是因爲我？”
“我記得當時聽到一句話，我很不理解，現在懂了。”季煙笑道，“他說，死皮賴臉的追會讓他有種親切感，他很懷念。”
溫席微楞，放在膝蓋的手輕輕握住，身邊是季煙的聲音，“原來就是因爲你，他想你了。”
一陣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我聽了你剛纔的話，對自己很失望。”溫席忽然開口，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鞋子。
季煙不解，對她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哪句話，你爲什麼失望？”
“他和你一起出任務，你們有共同的話題，在危險的時候，你們都能保護對方，不像我。”溫席兩隻手互相搓了搓，“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到現在連槍都不會開，還不知道要學多久。”
季煙點頭，“你確實學的太慢了。”然後又補充道，“所以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說，開始提高你自己的能力，你還沒有東西可以讓你高傲的？”
“確實是這樣，我沒什麼高傲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一起同生共死，我也能給他擋槍，這些事，都讓我一個人來做。”溫席苦笑著，“但我什麼都做不到，我什麼都不會，而且他會走到這條路上，有一部分也是我的原因。”
季煙消化她的話，消化的有些費勁，“所以你是因爲幫不了他，對自己失望，你在生自己的氣？”
“嗯，算是這樣吧。”溫席看向她，“我和你羨慕你。”
“羨慕我？”季煙反問道，然後點頭，“那也正常，我這麼優秀，很多人都很羨慕我。”說完她還拍了拍溫席的肩膀，“你有莫爺教你，很快就能進步，只會比我差一點。”
溫席沒有說話，她羨慕的，是他們的曾經，是那些已經發生過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沒有人可以不介懷之前的事情，每個人都說的好聽，真的放到自己身上，她現在介意的要死。
多想在那種時候陪著他的人是她，一直都是她就好了，她是善妒的，她的佔有慾也是濃烈的。
她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一直認爲沒什麼做不到，但是現在，她對自己很失望。
季煙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看著天色慢慢變黑，手腳冰涼，她動了動僵硬的手臂和腿，槿安還在生氣麼？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溫席剛站起來，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嚇得她一抖，“我還以爲你要在這坐一晚上。”
“沒有。”溫席一看到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神下垂，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
莫槿安轉過她的身體，摸著她冰涼的衣服，眉頭皺的更深，他抓起她的手，果然已經冰冷了，“今天要是感冒了，看我怎麼
收拾你！”
“槿安……”溫席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很低，軟軟糯糯的，“我真的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我沒想到……”
莫槿安脫下自己的大衣裹住她，“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回去了，好，我陪你凍著，有什麼話你趕緊說！”
“沒什麼說的了，已經說完了。”溫席沒什麼神采，說完之後還是低著頭，身上都是他溫暖的氣息，被他的氣息包裹著，全身都環繞著他的氣味，身體的寒冷好像瞬間都不消散了。
莫槿安簡直要被她逼瘋了，“溫席，你在和我開玩笑麼？！”
“我真的說完了，沒有別的想法了，我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你，你進如暗殺有一部分是因爲我的原因，你和季煙並肩作戰，你們有默契，我什麼都沒有，現在連槍都不會開，我……”溫席說不下去了，眉眼更失落了。
莫槿安微微瞇眼，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疼。
“在商場上，我不如林渺之，給不了你想要的幫助，在這種地方，我不如季煙，只能拖累你，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好，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沒什麼好的，有什麼好的，什麼忙都不上。”溫席語氣懊惱，還帶著自嘲。
莫槿安懂了她爲什麼下午那麼冷靜，明明能看出心情不好，但卻一直否定自己生氣。
莫槿安抱著她，用手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強迫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聽著，我娶你是因爲我愛你，不是因爲你可以在任何方面可以幫我，我要娶一個老婆，不是一個鉅額資金，也不是一個無敵殺手。”
“好。你如果真的要這方面的理由，你現在有溫氏，回去之後我教你管理，我已經給你好一系列的宣傳活動，溫氏的發展前途不會比凰藝差半分。”
溫席有些驚訝，他繼續說著，“我教你開槍，一定讓你比季煙的槍法更準，開槍速度更快！”
“現在，你在商場上能幫我，在這條路上能幫我。”莫槿安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還有什麼疑問，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告訴我，我統統給你弄好。”
溫席眼眶有些溼潤，她忽然抱住他，緊緊的，雙手緊緊圈住，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沉悶哽咽，“沒有了。”
“還覺得自己不好麼？！”莫槿安厲聲問答，手卻輕輕拍著她的背，然後抱住她。
溫柔在他懷中用力地搖頭，“沒有了。”
“還和自己鬧彆扭，一句話都不說，把事情都憋在心裡，什麼都不和我說麼？！還有多少這樣事情？！”莫槿安嘴角已經帶著笑意，卻還是大聲問道。
溫席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眼淚已經浸溼他胸口的衣服，“沒有了。”
“回去了！你今天要是感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莫槿安一邊說著一邊打橫抱起她。
溫席抱著他的脖子，一直沒有擡頭，貪婪地吸允著他的氣息，“我們再也不要吵架了。”
莫槿安腳步微頓，然後他抱著溫席的手緊了緊，聲音低沉卻有磁性，“嗯。”
她再也不想吵架了，吵完之後的感覺太痛苦了，本來是可以好好說開的事情，爲什麼硬是弄成現在這樣。
過了會，溫席聽到莫槿安的聲音，“溫席，你就是欠收拾，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地放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