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總，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她們早點回鄉打點一下而已。”明顯的，安叔的目光閃閃躲躲，聲音也有點發顫。
“喔……至於那麼早嗎？這距離過年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唐亦森瞇眸興致十足地反問。
“安叔，我們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就如實說吧，你瞞不了我們的了。你那麼急著辭職，肯定不是想提前退休，你很愛這份工作的，你走是因爲內疚吧？你覺得對不起萬輝了，對不起水心柔設計總監？”略微蹙起眉心，水暮寒乾脆捅破了那層薄紙。
安叔震憾地看了水暮寒一眼，他雙脣微分，雙腿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安叔，你老婆和女兒在大獎賽前的一個晚上急忙離家的，第二天她們就出關回內地了，是不是有人逼你管你要傳承系列？
如果你真的想保她們平安的話，你只能把真～相告訴我們，否則，你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你的良心一輩子都會難安。你晚上睡得著嗎？不會做惡夢嗎？”唐亦森的表情嚴肅，聲音冷硬，深奧如冰的的眸光深處跳動著兩簇耀眼的精光。
“……”
“是不是金六福的人逼你的？你跟金六福的設計總監阮星有沒有任何交易？”
被唐亦森如鷹般犀利的眼神盯瞅得頭皮直髮麻，安叔無奈地閉了閉眼睛，然後慢慢睜開，他望著唐亦森和水暮寒，很認真地問。
“我告訴你們，你們能保證我的妻子和女兒都平安嗎？我人都過大半輩子了，生死早就不在乎了，我只想盡我的能力保護好她們。”
“可以，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港城移民澳洲的。”唐亦森的俊臉寫滿了認真，他向安叔做出了承諾。
“好，我如實跟你們說了。傳承系列的確是我泄出去的，那夥人我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帶頭人我聽小的叫威哥，他脖子上戴著一串跟尾指那樣粗的金項鍊，他戴著墨鏡，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那天我下班回到家，我女兒和老婆被他們綁了，他威脅我，如果我不把傳承系列的圖稿給他們的話，他們的人就搞我女兒和老婆。當時情況很緊急，爲了救她們，所以我就把圖稿給了那個叫威哥的人。
之後，我讓她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害怕那夥人還會再來。雖然我老婆和女兒安全了，可是，我真的很內疚，愧對萬輝，特別是愧對水心柔設計總監。聽說她離職退出珠寶界，我更加不能原諒自己，所以我纔想到要辭職離開萬輝。
總裁，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萬輝，連累了總監。”安叔垂下頭，他不敢直視水暮寒和唐亦森。
“安叔，那個叫威哥的是不是這個人？”唐亦森拿出威哥的照片讓安叔辯認。
似是忽然想到什麼，安叔的眼瞳猛地一縮，他掏出手機滑動了幾下。
“在給他們U盤的時候，我有偷偷拍下他們的樣子，你們看看。”
唐亦森和水暮寒看了，比對了，應該是他錯不了，跟之前想撞水心柔的那個男人無論從身形還是特徵，都有共同點。
“安叔，謝謝你跟我們坦白。”
“少爺，我不敢當，是我的錯，小姐纔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安叔的頭垂得更低了，他心裡也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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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九龍重案組督察程展鵬的電話，水暮寒和唐亦森都趕去了警局。
在夜雨翼大律師的陪同下，他們一起面見了想偷渡逃跑卻被抓了回來的威哥。
“廖凱威，道上的人都叫你威哥。我的當事人水暮寒先生想見你，他和唐總一起想跟你談談。”
即便是被抓了，威哥還是傲然、不屑地瞟著水暮寒和唐亦森，凝著他們的眼神不自覺流露出一絲鄙夷和輕蔑。
“是我的榮幸嗎，能讓港城兩大富豪來收押所見我？”
“威哥，你自己的處境你是最清楚的，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絕對可以將你告入罪，你脫不了身的了。特別是謀殺花拓野那項罪名，恐怕你是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不如，你轉做污點證人，法官會對你酌情輕判的。”
“噗……水總裁，你特意來就是跟我說這個？”威哥鄙夷地笑了笑。
“我想知道，你從安叔家拿走的U盤給了誰？”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說與不說，我不一樣也只能呆在監獄裡。”說著，威哥調整了一下坐姿，他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瞇眼睨著水暮寒。
“你可以什麼都不說，就怕你有沒有命坐牢？據我所知，你是有一個兩歲的女兒的哈，目前跟你老婆在英國生活。小孩子嘛，體弱多病是難免的，就怕……”
“唐亦森，你想說什麼，千萬別動我的女人和孩子。”立時，威哥坐直了，他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瞪著唐亦森。
深沉的眼眸閃轉著，唐亦森的長指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威哥，別激動！你是怎麼對安叔的，我就怎樣對你，選擇權完全在於你。”
威哥咬牙切齒冷哼：“唐亦森，你拽，你狠！”
唐亦森無謂地攤了攤手，犀利的眼神綻著幾許興趣的光芒。
晃著頭沉默了一下下，威哥說了：“我把U盤給了貝小姐。”
“她的全名。”
“我把U盤給了貝琪，是她主使我去威脅安叔拿的，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在大獎賽前，騎機車想撞水心柔的人也是你嗎？”
“沒錯，是我，也是貝琪主使我做的。若是事成，她會給我一百萬。”
“若我是你，我一定會珍惜機會重新做人，至少還能看到自己的女兒長大。也許能看到她結婚生子，過上幸福的生活，即便是坐牢，還有很多次面見感化官的機會。
你替她隱瞞，你得到什麼好處？她跟你一樣都是吃定官司的人了，她還能給你什麼？我們從警方那裡瞭解到，她對自己的罪行可是否認的，全都推卸給你，你要全部替她扛了嗎？據說，她並不是貝氏海味行的千金，你覺得她還付得起錢給你嗎？”
“……”
唐亦森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剎那間，威哥蹙眉沉默了，眼中隱隱閃動著幽波。
凝神思索一會兒，他擡眸望著唐亦森和水暮寒，說：“貝琪把U盤給了一個女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沒有隱瞞你們了。”
“那個女人是誰？是金六福的設計總監阮星嗎？”說著，唐亦森掏出一張照片給威哥看。
“不清楚，但是跟照片的人有點像。”
瞬間，唐亦森明白了，他緊捏著照片，眼部四周的肌肉劇烈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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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黑了，辦公室裡的燈並未打開，唯有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閃著光亮。
唐亦森一個人坐在黑色皮質座椅上，電腦屏幕的藍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木然冷峻的臉映襯得更加幽暗，渾身也散發著一股幽冷的氣息。
他兩指之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揉了揉寧明穴，唐亦森拿起座機撥打了段無痕的電話。
“無痕，除了出入境處、酒店、機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