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暗自嘆口氣,心中憋悶,郡主配那個九王爺,哪點配不上?莫言私下裡覺得,夜君明和章小白一個殘廢配一個妓子,可以說是絕配,就九王爺,怎麼能配得上他們的郡主呢。
“那個人只是想要射小姐的馬,並不是想要小姐的性命。”莫言乾巴巴的解釋。
金鈴郡主眼睛一亮,她就說嗎,九哥哥怎麼會那麼狠心,叫她死。
原來,她誤會十五說的“讓你閉嘴”是讓她死的意思。
莫言轉(zhuǎn)過頭去,金鈴郡主眼中還含著淚水,嘴角卻愉悅的翹起,像是帶露珠的鮮花。
“莫言,還是你最好。”金鈴郡主破涕爲(wèi)笑。
莫言裝作沒聽見,郡主的喜怒哀樂都是圍繞的九王爺一個人,所以,她誇他,也當(dāng)不得真的。
“好好說話就不行,非要擺著一張不讓人待見的臉。”金鈴郡主埋怨,可是語氣中更多地是嬌嗔。
衆(zhòng)侍衛(wèi)無語望天。
“不讓說就不說好了。”金鈴郡主自言自語。
衆(zhòng)侍衛(wèi)更覺得九王爺實在是萬惡不赦,讓金鈴郡主閉嘴不說話,比殺了她還殘忍。
前面?zhèn)鱽韱顓嚷暎蠌埪犃耍瑖@一口氣,看來又有人患了重病沒有救治過來,直接就在醫(yī)館發(fā)送了,這種事以前常遇到。
“讓一讓,讓一讓。”老張是有名的無事忙,衝著看熱鬧的人羣一面說著,一面擠進去,一擡眼,愣在那裡。
六斤借他的光,也跟了進去,看見他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六斤的臉色也一變,大踏步走上前去,揪住一個身上繫著白腰帶的僕人模樣的人。
“是誰沒了?”六斤心裡有些恐慌,千萬不要是藥蒙塵,他家裡的人都死光了都沒事,千萬不要是他。
僕人擡眼看了一眼六斤,感覺這人有點怪,一張臉油光錚亮,連點鬍鬚都沒有,“這位客人不是本城人吧,難怪不熟悉我們這個地方的風(fēng)俗,藥先生沒了。”
僕人擡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什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六斤呆若木雞,他們一路辛苦的趕到這裡,就是因爲(wèi)聽說他能醫(yī)死人肉白骨,他怎麼能說死就死呢,就算是想死,也要醫(yī)治好他家王爺在死呀。
六斤發(fā)瘋了一般的衝進靈堂。
老張還醒不過神來,“昨天我見到藥先生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說沒就沒了?”
老僕聽了,越發(fā)的難受,“藥先生正在坐診,誰知道就忽然暈厥了過去,我們見了,連忙給先生放平,請了胡大夫來給先生診斷,胡大夫直嘆氣,說是沒治了,讓趕緊準備後事……”
“這麼說,藥先生還沒有死?”旁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老奴擡眼看去,卻見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著的少女在衆(zhòng)人擁護下走上前來。
這些年來外地患者慕名而來看病的不少,老奴見了也見怪不怪了,只是驚歎著這女子渾身散發(fā)的氣質(zhì)是那麼的純真,按理,這樣的女子應(yīng)該養(yǎng)在深閨,出來拋頭露面實屬不該。
“幾位客人要是看病的話,還是另請高明吧。”老奴悲傷地道,雖然還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卻也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老伯,我這位叔叔深通岐黃之術(shù),要是藥先生還沒有……”
胡大夫正好揹著藥箱出來,看了呂御醫(yī)一眼,冷哼一聲,“藥先生自己都治不了的病癥,你們幾個外來的竟然比藥先生還要厲害不成?”
章小白聽了這話,微蹙眉頭,“先生難道沒有聽說過醫(yī)不自治?”
胡大夫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老人家……”章小白不死心的看著老僕。
老僕猶豫了一下,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好了,老僕一咬牙,冒著得罪胡大夫的危險,反正藥先生死了,他們也不再在這個地方行醫(yī)了,“兩位這邊請。”
胡大夫見了,滿面怒容,見兩個人進去了,他站了一站,也轉(zhuǎn)頭跟了進去,他就不信有人能治得了藥大夫的病。
幾人進去,就見門板已經(jīng)卸了下來,一個六旬老者躺在門板上
,一張臉蠟黃,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周圍是一圈他的家屬,哭的好不悽慘,哭的最悽慘的卻是六斤,趴在門板上,任誰拉他都拉不開。
“六斤,你讓讓。”章小白看了一眼門板上的老者,毫不客氣的給六斤推到了一邊,六斤止住哭聲,他怎麼忘了,他們也是有高手在的,六斤的聲音小了下去,往一旁挪出地方。
“呂叔叔,你看?”章小白心中有些發(fā)慌,她雖然得到了爺爺?shù)恼鎮(zhèn)鳎墒牵际侵委熞恍┬〔⊥矗苌偈志戎慰煲獓矚獾模吘梗贻p,病人都不太信任她,寧願上大醫(yī)院被宰的傾家蕩產(chǎn)。
“痰涌之癥。”呂御醫(yī)到底是經(jīng)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老者的病癥。
痰涌之癥說好治也好治,只要把堵在他氣管裡的痰吸出來即可,可是這裡畢竟不是現(xiàn)代社會,有很多先進的機器可以用,必須的人力來做。
章小白看了一眼藥先生的家人,說出解救之法,卻見他的家人們一臉猶豫。
呂御醫(yī)嘆了一口氣,九王妃說的法子未必不是好法子,可是,都認爲(wèi)將死之人有一股陰氣,誰要吸入,誰三個月之內(nèi)就必死無疑,誰也不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的性命的。
一個帶著孝子帽的年輕人爬了過來,衝著呂御醫(yī)磕頭,“神醫(yī),你救救我義父吧。”
章小白怒道:“你爲(wèi)什麼不救?”
孝子痛哭,哭著哭著暈厥過去。
章小白見了,忍不住拿出銀針就要給這個虛僞的“孝子”紮上一針。
呂御醫(yī)伸手攔住她,挽挽衣袖,章小白一愣,“呂御醫(yī),你要做什麼?”
呂御醫(yī)深吸一口氣,“醫(yī)者父母心。”
這一路上,他感觸很深,以前總是怨艾上蒼對他們御醫(yī)不公,到了民間才發(fā)現(xiàn),其實,真正的醫(yī)者從來都是不計名利的。
章小白聽了,肅然起敬,呂御醫(yī)出宮以後,變化很大,章小白以前也是憤青,覺得這些吃公家糧的御醫(yī)沒一個好東西,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太過偏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