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嬌渾身顫抖,像是被驚嚇到了,一臉委屈的望著兩個人。
上官淺眉梢微挑,心底暗道,孫月嬌實在太沉不住氣了,爲人木訥,心思單純,她實在不知道李風逸到底喜歡她什麼。
喜歡她那份單純?
嘲諷的勾脣,單純這兩字是世上最可笑的字眼,當初她不也是單純的一頭扎進來,最後又落了一個怎麼樣的下場?
真是可恥,可恨,可笑。
“孫月嬌,你......”李風逸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帶著溫怒,現在的場面真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月嬌,我待你如妹妹一般,沒想到你,你們......”上官淺幽怨的看著他們,轉身就跑出了書房。
纔到門口,卻不小心絆倒了花盆,彭的一聲,上官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很快便引起了下人的注意,很快便圍了一羣人過來。
追風冷眼杵在一邊,眼神凌厲的望著坐在地上,大聲哭泣的女人。
莫名的覺得場景有些怪異,這還是剛纔那個威脅他的女人嗎?
而書房裡的李風逸聽到哭聲,更是一陣頭疼,纔想追出去,就被孫月嬌抱住了。
“我不許你去,風逸,你不是說喜歡的人是我嗎?你怎麼能跟她走的那麼近?”孫月嬌哭泣質問道。
李風逸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以前孫家還在的時候,孫月嬌表現的都十分的大氣,十分的認同他。
但是怎麼到現在卻變了?死纏爛打,也開始嫉恨起來了?
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上官淺的模樣,爲什麼她就不同?再當知道了沈若琪跟他的關係之後,她也是平靜對待的。
相比之下,他只覺得孫月嬌太過小氣,再加上謹妃也不喜歡她,心底也就增添了幾分厭惡。
“鬆開我!”
“風逸,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她沙啞著嗓子質問道,“我哪裡不如上官淺了?”
“孫月嬌,你給我鬆開!”
李風逸微微用力,狠狠將她甩開,大步向書房外走去。
外面已經圍了一羣家丁,在一旁議論紛紛,但是卻誰都不敢上前扶她。
李風逸的臉如同火燒一般,蹲在她的面前,小心的查看著她摔傷的地方。
她膝蓋似乎磕出了血,粉色的裙子沾染著血漬。
“追風,馬上去找大夫。”
“你別碰我!”上官淺哭泣著將他的手拍開,一臉的委屈,倔強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李風逸一把將她抱起來,不顧她的掙扎,低聲道,“我只送你回去。”
上官淺滿臉的淚痕,將視線撇到一邊不去看他。
將她放在牀邊,上官淺便聞到了那股濃郁的香味,四處看了一番,卻沒有看到歐陽錦。
他來過又走了?
“淺兒,孫月嬌的事兒......”
“你別跟我說,李風逸,一次兩次,你還想怎麼樣?”上官淺哭泣著質問。
李風逸的表情僵了一下,“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說完猛地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上官淺鬆了一口氣,眼神瞬間染上輕蔑,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查看了一番腿上的傷。
剛纔那一跤她是故意摔得,既然孫月嬌敢大半夜來找李風逸,就不該害怕別人知道。
只是以後她在府上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先前還有謹妃爲她撐腰,但是現在謹妃巴不得把她趕出三皇子府呢吧?
“公主,你有沒有怎麼樣?”翠竹有些擔心的詢問。
“腿都流血了,三皇子真是該死,怎麼能這樣呢!”紅纓氣呼呼的說道。
“我還怕他不這樣呢。”上官淺淡淡的開口,四周圍看了一番,卻沒有看到那隻貓。
歐陽錦送來的貓格外懶,一天到晚只會在屋子裡睡覺,不過怎麼不見了?
“貓怎麼不見了。”
“不知道,先前還在屋子裡睡覺的。”翠竹擰眉道。
而就在這時,一道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追風推門而入,而跟在他身後的赫然是薛玄。
薛玄一臉笑意的走來,一身青衣帶著一股微風,竟然有種瀟灑的氣質。
上官淺扯了扯嘴角,不是說去找大夫,怎麼把薛玄找來了?
“大夫找來了,追風退下了。”追風冷冰冰的開口。
“才短短幾天不見,就受傷了?”薛玄走近,眉梢帶笑,衝著翠竹紅纓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出去。”
翠竹紅纓看向上官淺,臉上帶著不願。
“你們出去吧。”
得到上官淺發話,兩個人這才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小丫頭居然不聽我的。”薛玄自嘲的笑了笑,“難道是我的魅力又消弱了?”
上官淺瞥了他一眼,實在懶得跟他相處,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對她下手?
“只是皮肉傷,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可是三皇子府上請來的大夫。”薛玄眉梢帶著一絲精光,直接伸手去拉扯她的衣服,只聽嘶的一聲,衣服還沒破裂,一道勁風襲來。
一個酒杯直直的衝薛玄的面門砸來,薛玄猛地向後縮了一下,險險才躲開酒杯。
而酒杯則啪的一聲砸在了屏風上,屏風彭的一聲倒了下去。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優雅的落地,銀髮披肩,絕美的臉孔帶著一股邪魅,白色的貓懶懶的趴在他的懷裡,睡得正熟。
全黑色袍子再加上他那一頭白髮,視覺衝擊力極大,再配合上那張絕美的面孔,上官淺在心底暗暗罵上一句,妖孽!
“國師,你什麼時候那麼小氣了,我可是大夫,治病療傷而已。”薛玄嬉皮笑臉的開口。
喵——
白貓懶懶的在歐陽錦的懷裡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眼睛裡透著一絲金光,看了薛玄一眼,那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戾氣?
一隻貓而已,居然都敢嚇唬他?
薛玄扯了扯嘴角,這樣算來的話,他的地位也太低了。
“出去。”
冷冰冰的兩個字,明明沒什麼情緒,卻又莫名的給人一股滲人的寒氣。
“我是三皇府上請來的大夫,特地給公主包紮的......”
“出去,別讓我說第三遍。”歐陽錦冷眼瞥了他一眼,透著一絲危險。
薛玄看了看上官淺,乾笑了一聲,低聲說道,“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灰溜溜的揹著醫藥箱走出去。
屋子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隻貓,歐陽錦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了撫白貓柔軟的毛,深邃的眸子輕輕的掃著她受傷的位置。
“你什麼時候來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她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詢問。
“腿受傷了?”
上官淺點了點頭,直接坐起來,將衣服扯開,絲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查看傷口。
膝蓋擦傷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卻不後悔。
歐陽錦隨意的將貓丟在了一邊,貓十分不敢的嚎叫了一聲,繼而懶懶的躲到角落裡繼續睡覺。
歐陽錦蹙著眉頭,拿出一個小藥瓶,面色無常,“用這個。”
她沒有猶豫,把藥接過來,小心的將藥粉灑在傷口上,又用布纏好,鬆了一口氣。
“只是小傷而已。”
歐陽錦瞥了她一眼,冷冷開口,“你現在是我的,下次不許再讓我看到你身上有傷。”
她認真的點了點頭,繼而又嘆了一口氣,“歐陽錦,既然我是你的人,你也別客氣了,教我一點武功,我也好防身啊。”
“是要防身,還是去偷聽?”歐陽錦瞥了她一眼,眼神裡卻帶著瞭然。
上官淺扯了扯嘴角,她去偷聽都知道?歐陽錦不會真的是怪物吧?
“歐陽錦,朝堂上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前幾天我看到了突厥的人,最近是不是有大事兒要發生?”上官淺有些焦急的詢問。
歐陽錦挑眉,摟住她的腰,“有你什麼事兒?”
“我不想讓李風逸的計謀得逞。”上官淺堅定的開口,眼底的仇恨一閃而過。
那天在樹林裡看到的的確是突厥人,上一世她見過,所以她覺得肯定要發生什麼。
只是現在夜鶯不見了,她能借助的也只有歐陽錦了。
但是歐陽錦豈是她能利用的?現在她對於歐陽錦還有些利用價值,倘若這個利用價值沒有了。
到時候她還不是一樣要死?
歐陽錦的狠戾她知道,就連平時見面都要戰戰兢兢的,更別說利用他了。
“小淺兒,難道你不知道有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嗎?”他瞇著眼睛,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
上官淺抿著脣,安全?她安全了那大瀝怎麼辦?父皇母后怎麼辦?
“淺兒這輩子註定無法什麼事情都置身事外。”
歐陽錦瞇著眼睛看著她,低聲道,“既然想弄倒李風逸,不如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他身邊的人,追風?不太可能吧?追風對李風逸言聽計從,她怎麼才能把他歸爲己用?
“那突厥人?”
“公主......”門外傳來翠竹的敲門聲。
她蹙了蹙眉頭,看了歐陽錦一眼,他臉上帶著隨意的表情,“明天是初一。”
“我記得。”
他低聲笑著,突然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脣上一涼,她忍不住瞪大眼睛。
歐陽錦依然在笑,那笑容透著幾分倨傲,“我的東西,豈是別人能染指的?”
這佔有慾也太強烈了吧?而且他是怎麼知道李風逸想吻她?
心底突然有些發虛,探究的看了他一眼,他卻懶懶的走向了窗外。
“進來。”
翠竹推門進來,臉色格外的低沉,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公主,聽說孫小姐又在鬧自殺。”
“既然那麼想死,就讓她死不就好了?”
“聽說謹妃跟三皇子丹鳳郡主都趕過去了。”翠竹撇了撇嘴巴,眼神裡帶著不屑,“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罷了。”
“呵呵,她願意鬧就隨她,就怕她鬧不出去。”上官淺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吩咐道,“一會兒誰來了也不見。”
在李丹鳳面前鬧自殺?那孫月嬌真的是活夠了。
就算不想死,也會被李丹鳳氣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