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無法抑制心中的疑問，她握著手中的照片，兩步上前，來到姚慕的身前：“爲什麼你會有小成的照片……你在調查他嗎？爲什麼？”
“這麼多問題，你叫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好呢。”姚慕低下頭，溼潤的髮絲上還掛著水滴，一不留神，一滴水便落進了李師師的衣領之中。
李師師感覺到脖頸一涼，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手中的照片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姚慕拿走。
姚慕以食指和中指夾著照片，笑了笑：“在這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
不知道是因爲從來沒有看著這樣頭髮溼潤、凌亂的，感覺有些邪魅的姚慕，李師師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是我朋友照顧的孩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爲什麼你要調查他？”
“你以爲呢？”姚慕不答反問：“桌子上的資料都是這次爲了調查奧德里奇而收集來的。”
奧德里奇……
雖然心裡隱隱的有些明白，但李師師不敢相信：“也就是說，你懷疑小成和奧德里奇有關？這也太荒謬了吧，小成才幾歲大啊，而且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兒罷了，太荒唐了。”
在李師師激動的低吼的時候，姚慕已經走到了沙發邊，端起茶幾上尚且溫熱的紅茶。
“人，總是習慣用眼睛去看，用眼睛去衡量。人們總是以爲孩子就應該單純，並且應該什麼都不懂得，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姚慕輕啜了一口紅茶，道：“七歲的時候，你已經懂得殺了醜陋又討厭的蟑螂了吧。孩子殺死蟑螂的興奮感，可不會比大人少啊，蟑螂又有什麼錯呢，只是跟人一樣，卑微地活著罷了。”
姚慕將小成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因爲沒有足夠可愛的外表，因爲礙到了人類，就被當做所謂的公害一樣消滅。大家總是將可愛、天真、善良這種無謂的東西強加在孩子身上，但是很多時候，孩子反而比大人更像魔鬼吧。大人已經有了社會和知識的薰陶，反而有時候會下不去手，這叫做良心，但孩子可不一樣，他們雖然有著可愛的外表，但是無論是所謂的良心，還是
道德，都遠遠還沒有形成，他們做著壞事，卻連自己在做壞事這件事都沒有自覺。”
“小孩是很可怕的，永遠不要看輕孩子。”姚慕看向李師師：“你所認識的這個看起來可愛的男孩子，你真的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嗎？他可是曾經一個人潛入L市，殺害了他的舅舅，並且侵入了十一家大型企業，導致三個男人自殺身亡的魔鬼哦。”
“小成……不可能。”李師師怎麼也不敢相信，姚慕口中的犯罪者竟然會是不到八歲的小成。“要安插罪名也要靠譜一點啊，這麼小的小孩怎麼可能。”
“知道ORANGE嗎？世界頂級駭客orange。你口中的小成，就是orange，還有，他不是七歲，已經十三歲了，看起來很小對不對，因爲她是個女孩。”
姚慕所說的話簡直像一連串的炸彈，太大的信息量叫李師師的腦袋都要爆炸開來了。
ORANGE是小成，小成是女孩……
“ORANGE……”李師師不願意去相信，但這個名字她是知道的，ORANGE，世界頂級駭客，兩年前成功攻擊一個美國的天才駭客的電腦，成爲人人懼怕的網絡殺手。ORANGE雖然作爲頂級駭客，但是卻沒有半點操守和原則，已經是駭客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了。
駭客在外人的眼中是網絡的毒蟲，但卻各自有著自己的原則，對於涉世未深的孩子以及貧苦的老者是不願，也不想去傷害的。可是這個ORANGE卻偷天換日，拿走了給老人的養老金和貧苦孩子的最後的麪包，其行爲令人髮指，在業界ORANGE已經是臭名遠揚，卻在一年前消失了。
李師師之所以會那麼清楚ORANGE的事情，是因爲她也是世界頂級駭客之一，只是因爲她的特殊身份，很早就隱於幕後，但ORANGE這件事也讓她十分觸動，甚至曾經有過將ORANGE揪出來的想法，但因爲之後發生了那件事，所以不了了之。
像是直到李師師心中的混亂，姚慕甩出一條叫李師師無法辯駁的鐵證。
“ORANGE行蹤詭秘，當年FBI都被她耍了
，你以爲只憑我一個小小的國際刑警就能知道這個消息嗎？”姚慕看著李師師：“這個消息是M國情報局直接提供的，ORANGE是M國籍人。”
M國情報局……李師師趔趄了一步，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
她是不願意去相信那樣天真可愛的孩子會和奧德里奇有關，但是M國情報局根本沒有必要說謊……“不對。”李師師衝到姚慕身邊：“奧德里奇是M情報局的人，爲什麼情報局要向國際刑警提供這個消息？”
聽了李師師的話，姚慕的表情有些怪異：“你說奧德里奇是情報局的人？錯了吧，情報局也是在到處找他的罪狀，否則就不會與我們合作了。”
這個消息再次給了李師師一個重創，她一直以爲奧德里奇是M情報局的人，爲了她手中的那個秘密，所以才這樣不擇手段，而且奧德里奇雖然有豐厚的財力，但斷不可能在沒有更加強有力的靠山的前提下和秦氏這樣的大財團掐架……
李師師越想越可怕，本來以爲小成就是ORANGE的這個消息已經是個驚天秘聞了，難道在這之後，她還忽略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一直以來她都直覺地將奧德里奇歸入M情報局這一方，而M情報局也確實有與秦氏和他們爲敵的理由，但現在一切都反轉了。
“難道說……奧德里奇背後還有什麼組織在支撐他嗎？情報局……是在幫我們？。”
如果放在一天前，如果有人這麼告訴她的話，她是斷然不肯相信的，可是現在，這一切是她親自發現的，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李師師將心中原本不確定的點連在一起，那些心中原本覺得奇怪的地方都能說得通了。
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比情報局更可怕的敵人嗎？
李師師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原來她一直都走錯方向了，那個敵人……該不會一直就在她的身邊，嘲笑地看著她的無用功。她甚至沒有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那把無形的鐮刀就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在李師師因爲這些恐怖的發現而渾身冰涼之際，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攬入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