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沒跟你們說，上次從凝香院回去的時候，那個老嬤嬤就在我的房間等著呢……”喜兒急的跳腳，“那時候我是找了理由搪塞過去了，可從那次之後，她就跟背後靈一樣時時刻刻都在觀察我，我總覺得她突然不見蹤影，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先彆著急，事情可能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麼糟糕。”尤凝嵐眸光微閃，安慰道，“你現在先回凝香院，讓蝶兒……清婉姐姐派人在府中四處找找。”
左右也猜不到人在什麼地方，也只能先派人找了。
喜兒急急忙忙的轉身跑走了。
就在她朝著心悅院跑去的時候，心悅院，沈清婉的房門口，站著一個人……
正是突然失蹤了的那個老嬤嬤，她伸手敲響了房門，視線左右看著，似是在觀察周圍是否有人的樣子。
“夫人，夫人……”
坐在房間裡，還未徹底適應當夫人的蝶兒，被這麼突然的響動嚇得小臉僵了一下，慌亂的不知如何應答的時候，敲門聲又再度響起了，這次聲音更焦急了起來。
“夫人，夫人，是老奴啊！老奴有事情想跟夫人單獨說……”
看樣子是個年老的下人，蝶兒想起了她在心悅院廚房做事的時候，經常看到一個老嬤嬤在廚房裡拿東西吃，態度蠻橫粗魯。
就是方纔清點下人，失蹤的那個老嬤嬤。
蝶兒深吸了一口氣，往椅子上一坐，背脊挺直，雙手交疊著擱在腳上，調整了自己臉上的表情，“進來。”
老嬤嬤推門進來，轉身往門外掃了一眼，看沒人這才放心的把門給關上。
“你這是幹什麼？跟做賊似得。”蝶兒有些不悅的看她，“這是在心悅院，又不是在什麼龍潭虎穴，你這幅樣子成何體統！”
“夫人！”老嬤嬤緊張兮兮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快步的走到蝶兒的面前，“夫人，這深宅大院，有時候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我在夫人您身邊這麼長時間，難道跟你說的還少嗎？”
心裡咯噔一下，說了不少？她可一點都不知道，蝶兒扯開話題，“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發現了什麼嗎？”
“是啊。”老嬤嬤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頭湊到蝶兒的身邊小聲道，“夫人，我一次偶然發現喜兒房間敞開，人沒在裡面，就在那等著，等了很久纔等到人回來，她說是吃好了肚子，上茅房去了……”
聞言，蝶兒佯裝出隱怒卻又懷疑的神色看她，“你到底要說什麼？”
“夫人，那一晚的確有人吃好了肚子，可不是喜兒，是另外一個叫雀兒的丫頭，她一直都蹲茅房裡，那喜兒深更半夜的又是去了什麼地方，從什麼地方回來的呢？”老嬤嬤聲音越說越小聲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暗中觀察喜兒的一舉一動，終於我發現喜兒深夜去的地方是凝香院，而且，她會武功！”
“你確定？”蝶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只是這心裡卻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要是行動晚一天，那沈清婉就真的知道了大小姐跟喜兒的關係了，那他們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幸好，幸好，時間趕上了。
“老奴發誓，老奴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啊。”老嬤嬤急切的看蝶兒，“夫人，你快些拿主意啊，喜兒竟然是凝香院的人，那肯定就是大小姐指使的，夫人你……”
正說著，房門又敲響了。
喜兒站在門外便察覺到房裡有其他人，這張口的蝶兒被生吞了回去，轉而喊道，“夫人。”
“夫人。”老嬤嬤急的不行，“夫人，怎麼辦？”
“著什麼急！”蝶兒佯裝惱怒的橫了她一眼，往內室一指，“你先躲進去，待會兒我叫你的時候，你再出來。”
“好，夫人。”
老嬤嬤疾步躲進了內室，喜兒進了房間，正欲開口，就見蝶兒衝著內室的方向使眼色，那意思——小心說話，房裡還有其他人在。
愣了片刻，喜兒點點頭，走到蝶兒的面前，有意提高聲音道，“夫人，大夫已經請來了，也給老爺看過了，說是老爺因傷心過度，情緒波動太大，只要好好休息，不要去刺激他就好了。”
說完，又用極小的聲音問，“誰在裡面？”
蝶兒快速的回了一句，“那個老嬤嬤……”
緊接著用正常的語調回答道，“那就好，記得好好的照顧老爺，藥要注意好時間，不要熬糊了。”
“是，夫人。”喜兒斜了內室的方向一眼，用極爲不屑的語氣道，“夫人，我看那個老家話既然已經失蹤了，就不要去找了，說不定她是從什麼人的嘴裡得知了夫人正在調查她，知道她偷拿首飾、剋扣銀兩的事情了。”
捂嘴笑了一陣，蝶兒配合著演戲，“雖是這麼說，可到底也是尤府的老人了，總得給她留幾分薄面，找到她打發出去就是了。”
“哎呀。”喜兒一邊高聲說著，一邊觀察著內室的動靜，“就是夫人太好心了，纔會縱容一個她倚老賣老，以爲在這心悅院裡除了夫人就屬她最大似得，平日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下人都受了她的氣，現在她畏罪潛逃了！找到了，夫人可不能輕易繞過她！”
這番話聽得躲在內室的老嬤嬤一身冷汗，心說，難怪之前她好幾次想跟夫人提起喜兒的事的時候，夫人總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把她給趕走。
原來夫人早就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是看在她在心悅院的時間久，才隱忍不發的。
可轉念一想自己方纔說喜兒的話，心說，糟了，我這麼說喜兒，那夫人會不會想她是爲了打壓喜兒，才隨便找理由來詆譭的啊？
越想越覺得可能，老嬤嬤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現在夫人還不打算對她怎麼樣，要是她覺得自己還不知悔改，還在詆譭她隨便最信任的丫頭，一定會大發雷霆，嚴懲她的！
不管老嬤嬤的心裡是如何想的，蝶兒說話了，“你說的也對，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不過……她倒是跟我說了些其他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夫人，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對夫人可是一直都忠心耿耿，你可不能爲了……”喜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臉幽怨的看她，“那個老嬤嬤說的話，根本就沒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