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兒,你出去的時候,可要注意安全。”尤正德作爲當家人最後落定了這個決定,眸裡明顯是在做著掙扎,內裡能看見一絲絲的愧疚,不過很快便消逝了。
“祖母老了,管不動了。”尤老夫人沉沉的嘆了口氣,轉頭跟沈清婉頭也不回的往後堂走進去,在拐彎之時,沈清婉偷偷的探出頭衝著尤凝嵐笑了笑。
這一幕劉如梅自然沒有錯過,語氣泛酸的言道,“嵐兒現在親近妹妹可比我這個姨娘還多了呢!姨娘可真傷心了。”
“姨娘!”尤凝嵐跺跺腳嬌嗔了一句,忙跑到她身邊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仰臉笑瞇瞇道,“當然是姨娘對嵐兒最最好了!”
耳裡聽著劉如梅的假情假意的話,心裡暗暗冷叱,臉上卻始終帶著十分敬愛依賴的表情,在外人的眼中只會感嘆,這尤家的姨娘可真賢惠,瞧,她帶嫡女跟自己親生女兒一般!
呵呵,親生女兒!她若是真的這樣對她,她前世能死的如此悲慘,毫無尊嚴嗎?
日子距離百花宴召開越來越近了,尤府上下詭異的平靜下來什麼風吹草動都沒有,尤凝嵐卻一絲都敢放鬆,這平靜之下定然在醞釀著著什麼滔天的陰謀!
不過,也因了這份平靜,尤凝嵐得以有機會放心的出府,上錦繡樓跟萬錢頭學習經營管理之術!日出的時候便匆匆離府,日落之時才遲緩而歸,剛開始學的幾天,她被滿腦子的數字攪得頭昏腦漲,夜裡夢語說的都是數字!
過了一段時間,尤凝嵐才慢慢的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並且逐步的彰顯出自己的經商才能,得到了萬錢頭的認可,並逐步的坐穩了景芙堂當家的位置。
這日,尤凝嵐像往常一樣換上了男裝帶著冬雪出府,數落的上了樓,向右轉進了天字一號房。
萬錢頭富態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興奮的神情,手裡拿著幾張薄薄的紙張,“小姐,快過來,你獨當一面的機會來了!”
雖說在理論知識上尤凝嵐已經青出於藍了,可在實踐上的經驗卻是一點沒有,所以他們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她能實踐一次!以最終檢驗自己是否能勝任景芙堂的當家。
“這是?”尤凝嵐挑了挑眉尾,語含疑惑的問道。
“這是一份合作的契約書,是關於給皇室供應江南彩織的。”萬錢頭語氣隱約帶著些期待,“這是個好機會,景芙堂最近幾年的發展勢頭太快了,已經有朝廷勢力盯上了景芙堂,而且還會不時的發生不明的攻擊!”
尤凝嵐瞭然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藉由這次給皇室提供江南彩織的機會,得一個皇商的封號嗎?”農工商末,這個時代商人雖有錢卻地位底下,要想獲得發展又獲安全唯一的辦法就是獲得皇商的封號,可這有好處亦有壞處,若是景芙堂被冠上了皇商的稱號,這所有的收入至少有一半必須上交給國庫。
“是啊。”萬錢頭凝著眉,嘆了口氣,“薛夫人曾經定了個規矩,景芙堂永遠都不能跟皇家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現在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無論怎樣,我們始終不是朝廷的對手!既然對抗的下場是極其慘烈,到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暫且擱置,這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尤凝嵐眸光堅毅的搖頭道,“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冠上老大皇商的稱號就我們而言,也未必好處比壞處多……先不說這個,這次來談的人是誰?”
“是九王爺,謝景鑠。”萬錢頭回道,“前些日子,他忽的被調任到了禮部當值,聽說是他在朝堂上公然語氣強硬的反對皇帝調整戍邊方案,惹得皇帝不滿了,便將他調進禮部當了個閒職!”
“戍邊方案?”尤凝嵐兀自的沉思了一會兒,猛然擡頭叫道,“是要向外戚求饒的意思嗎?”
萬錢頭點點頭,“這次的戰事似乎打的很艱難,薛的軍隊節節敗退,所以皇帝才生了這種想法吧……”
她記得再過不了多長時間,薛彬就會長隆之戰大獲全勝班師回朝,而謝景鑠似乎也因此權勢更上了一層樓,而後,公國爺大鬧尤家婚宴被皇帝斥其滿目自大,緊接著風頭正勁的薛也因此活罪被打入了大牢,國公府的風光也僅是曇花一現,很快便消逝了。
“婚宴啊……”尤凝嵐低沉的呢喃著,還有半月就是尤正德大婚的日子了,看來她必須在婚宴上制止她外祖父的激動行爲,否則只怕是……
“小姐?小姐……”萬錢頭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在她的耳邊響起,她這才恍然,她居然發起呆來了。
“對了,你說來跟我們談合作的人是謝景鑠?!”尤凝嵐有些恍惚的問道,雖說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並未見到謝景鑠,可他的模樣卻異常的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腦海裡,特別是那一雙能洞悉一切的冷冽眸子!她還真不願跟這個危險的男人再見。
“恩。”萬錢頭對謝景鑠的評價還不錯,以爲尤凝嵐是第一次的合作對象就是王爺,有點害怕,便特別安慰道,“小姐,這九王爺是個人物,你該見見!人還不錯,不是那些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他當然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他就是一頭隱於暗處司機攻擊敵人的惡狼!
尤凝嵐不願意跟謝景鑠見面,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她重生歸來最狼狽最丟臉的模樣被他見著了,只要想著跟他見面,她心裡就有種焦躁不快的感覺。
“萬叔,你認識他?”尤凝嵐看他說起謝景鑠的時候,似乎很欽佩的樣子。
“呵呵,見過一兩次。”萬錢頭笑了笑,“我不是在西市開了個同福客棧嗎?九王爺時常去那坐坐,這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尤凝嵐卻不相信謝景鑠是閒逛著上同福客棧的,他不是個會隨心辦事的人,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他纔會上同福客棧,難不成他發現了萬叔的身份!?還是說,這些年打壓景芙堂的人乾脆就是他!
她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感,捏皺了手中的契約書,看來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