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錢頭見她不願說,也不強求,“……也罷,公子請稍等片刻,櫃檯上有紙幣,我寫好之後就交給你。”
“多謝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小二哥麻利的送上了她們點的菜餚。
萬錢頭手裡拿著毛筆,視線卻時不時的瞟向尤凝嵐所在的方向……
“我說掌櫃的,你這老盯著人家做什麼?不是想司機報復吧?”小二哥隨手將托盤往櫃檯上一扔,語氣帶著調笑,一點沒有當僱工的自覺。
“去去去……別跟我面前瞎晃悠,我現在煩得很。”萬錢頭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不是,我說正經的。”小二哥雙手撐在櫃檯上,朝他的方向傾了傾身子,低聲道,“那位公子像是被癩頭那羣人給盯上了,這會兒就守在外面蹲著呢……”
“什麼!活的不耐煩了!”萬錢頭狹長的眼睛猛地睜開,從裡面爆射出極怒的殺氣。
小二哥一副我好害怕的樣子,猛拍自己的胸膛,“老柳,你這發什麼瘋呢!癩頭盯得又不是你家相好的,這麼緊張做什麼!”
“滾!她可比相好的重要十倍、千倍、萬倍!”萬錢頭常年的笑臉不見了,神情嚴肅又帶著明顯的激動情緒道。
“你是說……”小二哥震驚道。
“十有八九。”萬錢頭點頭。
“這羣龜孫子!老子今個兒非廢了他們不可……”小二哥順手抄起托盤,快速的消失在了客棧門外。
夏花拿著筷子在菜盤裡翻來覆去的找切碎的肉沫,餘光瞄見跟個靈活的猴子一般,竄出門外的小二哥,啞然道,“公子,你看那小二哥好像只靈活的猴子!”
“……是有幾分像。”尤凝嵐順勢往外看,就見那小二哥竄進了街對面的一個小巷子裡……
“公子,我們要去那些住處,逐一的找人嗎?”冬雪憂心問道,督了一眼,客棧外面的天色,“還是早些離開吧,我總感覺這裡不太安全。”
“恩,等萬掌櫃拿了地址給我們就回去。”尤凝嵐也不著急這一會兒,有了地址,她可以一個一個慢慢找。
萬錢頭繞出櫃檯,朝著尤凝嵐坐的桌子走來,兩手空空。
“萬掌櫃這是……”尤凝嵐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希冀道,“是否還需要幾日時間才能將這地址給我?”
“不瞞這位公子,方纔我說了假話。”萬錢頭雙手不由自主的絞在了一起,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莫名的緊張,“這叫五柳的人在西市實際上僅有一人而已。”
“他在哪裡?”尤凝嵐激動不已,以爲他之前說假話是爲了從她身上得些銀子,“你放心,只要能幫在下找到五柳,我不會短了你的好處的。”
“不是。”萬錢頭的臉漲得通紅,急忙搖頭道,“我不是爲了好處。”
“掌櫃的,不管你是不是爲了好處,先說說,那個五柳到底在什麼地方啊!”夏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衝他說道。
尤凝嵐也期待的看著他。
萬錢頭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的話卻細若遊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就是五柳!”
“噗……哈哈,笑死我了。”夏花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指著他道,“你要是五柳,那我就是六、七、八柳了!別開玩笑了……”
尤凝嵐緊皺著好看的眉頭,嚴凝道,“萬掌櫃莫開玩笑,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到這位叫五柳的人。”
“……公子姓尤,生母姓薛,是狄國公府的嫡小姐是也不是?”萬錢頭見尤凝嵐詫異的神情,最終確定了她就是他要等的人,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眼含淚光,“公子,我可算是等到你了,再有一年,你不來,我便要按薛夫人的意思,將所有的鋪子全部變賣救濟窮苦人家了。”
他聲音壓得很低,似是不願被人聽見,卻越發的顯得迫切激動。
“掌櫃的,別嚇著了這位公子,有話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不行嗎?”小二哥扛著托盤不知何時出現在飯桌的旁邊。
“對,小……公子,請隨我來。”萬錢頭眨了眨眼,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尤凝嵐眼神由懷疑到震驚再到喜悅,緊隨著他的腳步往後院走去,跟著他進了一間客房裡面,小二哥留在了門外守著。
“小主人,我老柳等了整整十餘年,總算是不負薛夫人的臨終託付,等到了小主人出現了。”萬錢頭關上房門後,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尤凝嵐的面前,“老柳給小姐磕頭了!”
“不用如此……”尤凝嵐忙托起萬錢頭,也就是五柳。
小二哥嬉笑的推門走進來,望尤凝嵐的身邊一站,誇張的伸手跟虛拖著五柳的手,“哎呀,老柳,不就是偷喝了我一罈三十年的女兒紅嗎?不用這麼歉疚……”
“滾!”萬錢頭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跟尤凝嵐介紹道,“這小子叫禹業,是薛夫人收留的孤兒,現在主管著萬恆錢莊和一些雜事。”
尤凝嵐聽著點了點頭,雖說之前並未見過,卻有了母親的關係,讓她不由的跟這兩人親近了許多。
“小主人,薛夫人應該教了一樣憑證給你吧?”萬錢頭平復了初見時的激動的情緒,問道。
“恩。”尤凝嵐點了點頭,伸手將貼身放著的血佩拿出來遞了過去。
萬錢頭雙手小心翼翼的託著血佩,激動的雙手顫抖,不住的點頭道,“對,就是這枚血佩。”
他看了一會兒,便將血佩交還給了尤凝嵐,“小主人,薛夫人留下了一封信,是給你的,你先等一會兒,我這就找來給你。”
“好。”尤凝嵐鎮定的點頭,由著他推門離開。
沒等多久,萬錢頭便拿來用牛皮紙袋裝好的信件。
尤凝嵐難掩心中激動抽出其中因爲年代久遠,邊緣泛著黃斑的信封,小心的張開已經脆了的紙張,看著上面鼻峰銳利,帶著凌厲銳氣的毛筆字,細細的看起來。
上面並未提及她被尤家人謀害的事情,也未曾又過報仇的字樣,只是平平淡淡的敘述著,她本是可以離開尤家,卻因了國公府的安全選擇了留在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