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guān)上,琥珀拿出銀針試藥,確定沒問題之後,方纔端了進去。
停在了珠簾前,輕喚了一聲琉璃,琉璃接過了藥碗轉(zhuǎn)而進了內(nèi)室。
“小姐,喝藥了。”琉璃將藥放在桌上。
“你身上的傷沒事吧。”尤凝嵐看了她泛青的手背,皺了皺眉頭,“我都跟你說了,讓你下去好好休息,養(yǎng)好了傷之後再來。”
“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琉璃笑著把藥碗推過了一點,“小姐,快些喝藥吧,涼了藥效可就沒這麼好了。”
尤凝嵐瞅了一眼黑乎乎的湯藥,眉頭擰的更緊了,現(xiàn)在她比以往更討厭喝藥。
喝藥之前,她先從隨身攜帶的小荷包裡拿出了玄遠和尚給她的藥盒,吃了藥丸之後,方纔端碗仰頭喝藥。
吃過藥不久,藥效上來了,尤凝嵐坐在牀邊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小姐……”
尤凝嵐瞇著眼睛,有些疲倦的看了琉璃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我睡著了?”
“小姐,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這裡讓冬雪姐來守著就可以了。”琉璃輕聲勸道,“你身子笨就沒大好,若是再病倒,可就麻煩了。”
想了想,尤凝嵐看了牀上躺著的歐陽靈兒一眼,見她臉色不復(fù)之前那般的蒼白無色了,站起身子,“也好,要是靈兒醒了,不管什麼時辰,都要將我叫醒知道嗎?”
“是,小姐。”琉璃輕聲應(yīng)著,攙扶著自家小姐離開了房間。
留下了琥珀在歐陽靈兒門外守著,琉璃和夏花陪著尤凝嵐回了房間。
剛躺下,尤凝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道,“歐陽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清遠公子說了,多虧了歐陽將軍平日裡並非放下鍛鍊,傷勢雖重,卻並未危及到性命,只需要靜養(yǎng)數(shù)日便能恢復(fù)如初了。”琉璃掖緊被子,“傳話來的時候,小姐正著睡著了。”
“恩,那邊可有派人守著?”尤凝嵐又問。
“清遠公子守著呢,小姐放心吧。”夏花雖然也知道別人傷了,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自家小姐。
看自家小姐並未受傷,臉色卻是蒼白,面露疲倦之色,倒更像是需要休息的病人。
立馬拉下了臉,“小姐,你看看你的臉色差成了這樣,後日就是薛國公的壽辰了,難不成你要病著給他老人家祝壽不成?”
自家小姐素來執(zhí)拗的很,雖看起來溫和柔弱,可自己卻是極有主張的人,琉璃和琥珀是半途跟尤凝嵐的,自然有些話他們說不得,也不便說。
倒是又幾分佩服夏花,不管不顧的就說了。
尤凝嵐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是是,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睡,現(xiàn)在就睡,成了吧?”
“哼,知道就好。”夏花架著手臂搬了椅子坐在牀邊,“我在這守著,等下小姐省得小姐又不乖了,冬雪姐姐可是跟我抱怨了很多……”
“……”尤凝嵐輕嘆了聲,閉上了眼睛,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國公府一日的忙碌總算是停歇了下去,此時在太子府,太子書房之內(nèi),謝子淳卻陰沉著臉看著站在書桌前的大理寺少卿。
“你說的可是真的?”謝子淳攥緊了拳頭,臉色鐵青,肌肉因爲(wèi)強硬壓抑的情緒而抽搐著。
大理寺少卿鄭文陸是謝子淳妾室的胞弟,也算是倚重太子這一派的官員,跟謝子鴻的關(guān)係素來不錯。
“是真的,這些都是信得過的手下暗訪時偶然聽見的。”鄭文陸信誓旦旦的道,“鬧得動靜不小,建武將軍帶了府中侍衛(wèi)前去圍剿,斷然是錯不了了。”
想到前些日子額娘垂淚說的那番話,加上太后娘娘對他們母子二人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謝子鴻恨聲道,“這件事莫要四處宣揚。”
“是,太子殿下。”鄭文陸又道,“太子殿下,四公主因了嫉妒在當(dāng)街欲對歐陽靈兒動手,是衆(zhòng)人皆知的事情,而後傳聞是被宮中來的一位老嬤嬤給勸下的,我打聽了一下,那個老嬤嬤便是太后娘娘身邊的鄭嬤嬤。”
謝子淳點頭,“這件事,額娘已經(jīng)跟我說了。”
“這才過了一日,歐陽將軍府中便遭遇了襲擊,這個中的聯(lián)繫難道太子殿下就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嗎?”鄭文陸湊近神秘兮兮的道。
“什麼意思?”
“前一日,皇后娘娘才因爲(wèi)四公主的事情被太后娘娘責(zé)難,這才過了一天,便發(fā)生了歐陽將軍府被襲擊的事件,那衆(zhòng)人會怎麼想?自然會想這幕後站著的四公主,而四公主從小就是跟在皇后娘娘跟前的。”鄭文陸細細分析,“而最終得利的人是誰,自然是被選定入宮的莫小姐了。”
謝子淳想到過去那些年,那個文采出衆(zhòng),聰慧過人的堂妹,心裡沒有來的冷了一下,隨之而來便是滔天的怒火,“來人,我要入宮。”
連夜入宮,莫鳳筠方纔被皇上責(zé)難了一番,不顧她的苦求,把四公主接到了柏貴妃那個賤人的身邊去了,她正在氣頭上。
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jiān)們瑟瑟發(fā)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皇后娘娘發(fā)火的對象。
“額娘。”謝子鴻氣沖沖的走進了殿中,一腳踹翻了擋路的太監(jiān),“都給我滾出去!”
莫鳳筠見自家寶貝兒子發(fā)了火,快步的走上前,“淳兒,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說出來,額娘給你做主!”
一邊說著,一邊橫了跪地的太監(jiān)宮女們一眼,“還不快滾出去!”
等人都下去了,謝子淳氣悶的甩開了莫鳳筠的手,“額娘以後怕是替淳兒做不了主了。”
“額娘可是當(dāng)朝皇后,除了皇上還能有誰敢對額娘不敬啊?”莫鳳筠拍了拍他的手,溫言問道,“到底怎麼了,你跟額娘說說。”
謝子淳把發(fā)生在歐陽將軍府的事情說了一遍,繼而冷笑道,“額娘打小對她就寵著,到頭來,她爲(wèi)了這自尊之位竟然連自己的親姑姑都要算計……”
“你說瑩兒?不可能,她一向善良,而且她年紀(jì)這麼小。”莫鳳筠強笑了幾聲,“這件事指不定是其他人做的也說不定吧。”
“額娘。”謝子淳冷冷一笑,“太后娘娘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讓額娘繼續(xù)做這個皇后了,想讓莫瓊瑩來做這個皇后的位置,如此一想,額娘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