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凝嵐坐在房間裡開始看著累計起來的賬本,吩咐了琉璃和琥珀不要讓人來打擾,直到窗外的亮色逐漸的變暗沉下來,亮起了燈之後,她纔將賬本全部看完。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尤凝嵐輕嘆了一聲,把賬本放好,站起來走到桌前準備自己倒杯水。
就聽房門外,琉璃的聲音傳來,“小姐,該吃些東西了。”
聽到她的話,尤凝嵐才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餓了,放下茶杯,“恩,進來吧。”
琉璃端了熱氣騰騰的晚飯走了進來,尤凝嵐看了她一眼,“冬雪她們幾個呢?”
“回小姐,夏花拖著冬雪姐和春草喝了不少的果酒,三個人都喝醉了,眼下正在房間裡睡覺。”琉璃想到三個人不同的醉相,又想到自己扛著她們進房間的畫面,嘴角抽了抽。
“是嗎?真是胡鬧啊。”尤凝嵐嘴上雖是這樣說,表情卻絲毫沒有要怪罪的意思,“也好,讓她們多睡一會兒吧。”現在她也並不是很想看到她們三個。
只要看到便能想起秋葉的事情,心情很難好起來。
吃過晚飯,尤凝嵐在院子裡走動走動消食,又想起自己回來後還沒去給外祖父和外祖母請安,就帶著琉璃也琥珀出了院子往國公夫婦住著的院子走去。
路還沒走到一般,一個人便從天而降落在了她們面前,嚇得琉璃和琥珀一把將尤凝嵐攔在了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眼前人。
那人披頭散髮,正捂著自己的屁股,哎喲的叫喚著,嘴裡還時不時的罵道,“該死的!看不出本女俠是個女的嗎?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居然上趕著欺負女人!”
一聽聲音,尤凝嵐便覺得熟悉,伸手拍拍琥珀和琉璃,示意他們放心,走上前道,“小鳳兒,你怎麼來這裡了?”
“小姐!”七手八腳的撩開自己的頭髮,露出了一張圓嘟嘟的臉,圓滾滾的眼睛正哀怨的看著尤凝嵐,可不是小鳳兒嗎。
她是來彙報昨天成果的,跑到長公主府被逮了一次,說明了情況之後,才被放出來,跑到國公府又被逮到了一次。
難道小姐就不能固定的呆在一個地方嗎?
“小賊,站住!”背後薛彬舉著刀,氣勢洶洶而來。
小鳳兒一溜煙的躲到了尤凝嵐的身後,趴著她的胳膊探頭往薛彬的方向看,“小姐,昨天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照辦了,看沈清婉的樣子怕是動了殺心。”
轉頭看了尤凝嵐一眼,抱怨道,“小姐,你下次能讓人交代一下,你的具體位置嗎?我這被長公主府的人逮了一次,到這裡又被你舅舅逮了一回,以後要是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啊?”
“……”尤凝嵐記得自己又交代琥珀說今日她會國公府,轉頭看了琥珀一眼,就見他冷漠的表情破裂,難得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的問題出在哪裡,估計是小鳳兒太嘮叨了,讓琥珀受不住沒說完就走了吧。
說話間,薛彬也到了近前,見那小賊跟自家外甥女好像認識,當即收了刀,詢問般的看了尤凝嵐一眼。
尤凝嵐接受到了他的眼神之後,忙解釋道,“舅舅,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是來找我的,怕是走錯了地方,才驚到了舅舅。”
看了一眼躲在尤凝嵐身後的小鳳兒,他表情有些微妙的道,“嵐兒,你這朋友可不像是走錯了地方。”
一聽這話,尤凝嵐側了側頭看了小鳳兒一眼,伸出手晃了晃。
小鳳兒撇著嘴,遲疑了半晌,纔不甘不願的從身上摸出了幾個價值不菲的玉佩放在了尤凝嵐的手上。
尤凝嵐的手依舊沒收回來,小鳳兒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道,“真的,我就是一時手癢,就拿了玉佩,打算把玩一下就還回去的。”
“恩?”尤凝嵐微微的挑了挑眉頭,絲毫不信小鳳兒的話,又晃了晃手掌。
又過了一陣,小鳳兒才發覺自己沒法隱瞞下去,只能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了,拿了至少又一刻鐘,尤凝嵐的腳邊堆了一座小山。
在小山的頂端,還有一塊醒目的將軍令牌搖搖晃晃的欲掉下來。
看清了上面的東西,尤凝嵐深吸了一口氣,難怪是舅舅跟著追來了,這東西動輒調動就是上萬的軍隊,笑的一臉柔和看小鳳兒,“我記得提醒過你了。”
小鳳兒縮了縮脖子,很是不甘心的嘟囔了一聲,“習慣了嘛,我都說了不是想拿走,就是把玩一下就還回去……”
“恩?”音調微微的揚起。
“好嘛好嘛,是我錯了還不成。”小鳳兒憋屈的絞著自己的衣角,不開心啊不開心,身爲一個偷兒,到了一戶這麼有錢有寶貝的大戶人家裡,讓她不動手怎麼可能嗎?
這不是對她的一種赤果果的刁難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尤凝嵐把令牌拿在手上交還給了薛彬,“舅舅,她人很好,就是有些胡來,你別生氣啊。”
“沒事。”薛彬大度的笑了笑,隨手把令牌往腰帶上一掛。
這隨意的動作,隨意的態度,讓尤凝嵐看的眼角抽啊抽,她沒記錯的話,這令牌丟了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吧,“舅舅,這令牌要小心收著纔是。”
薛彬嘿嘿的笑了兩聲,“沒事,在舅舅這沒人敢來偷的。”
“是嗎?”尤凝嵐背過去的手輕輕的勾了勾,眼前身影一晃,薛彬掛在腰帶上的令牌就被小鳳兒拿在了手裡,一隻手指勾著晃來晃去,一臉的得意。
“……”薛彬的臉色黑了,心下對小鳳兒更是不悅,這不是讓他在自家外甥女的面前丟臉嗎?
“別鬧。”尤凝嵐對著小鳳兒輕斥了一聲,小鳳兒把令牌遞給了她,心裡不滿的嘀咕,明明是她讓她動的手,這會兒就對她冷臉,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怎麼想都沒法想明白。
全然已經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女的的事實。
尤凝嵐把令牌重新遞給了薛彬,無奈道,“舅舅,這令牌關於軍中官兵們的性命,也關乎著舅舅和整個國公府,好好守著,莫要亂放了。”
悶悶的答應了一聲,薛彬有些不開心的轉身走了,心裡氣悶,他又在自家外甥女面前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