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賈青咧嘴一笑,眼底滿是鄙夷,“你都快死了,口氣還這麼大。”
怪女人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身上重量一輕,略帶震驚的睜開眼,就見蓋在自己身上的草蓆依然被賈青拿在了手上,他嫌棄的往旁邊一丟,低頭打量了一下她幾乎每一塊好地方的身體。
眉頭皺起來,賈青的語氣帶著揶揄,“就是這幅樣子,還想讓誰血流成河啊?”
怪女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輕聲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伸手從懷裡拿出金瘡藥,賈青也不顧及,掀開怪女人的衣服往她傷口上灑藥,一邊抖著藥瓶,一邊淡淡道,“我可不管你血流不血流,只要不是動我身邊的人,那就隨便你,反正這世道上該死的人挺多,不該死的人大概也就是上天制定了要被你殺吧,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不是。”
他收了瓶子,把破開的衣服又給她搭上,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啊,也殺了不少人,有人也不顧我渾身殺戮救了我。”
似是被他的話給吸引了,怪女人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依然不那麼的警惕,只沉默的看著他,像是在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下去。
賈青摸摸鼻子,站起身子,仰頭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又低頭看了那怪女人一眼,“救我的人說,他救得只是我,至於我是不是壞人,他管不了,他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已……”
伸了個懶腰,“所有說啊,我救得是你,至於你以後要不要血流成河,跟我也沒多大關(guān)係,若是你血流成河的對象是我身邊的人,那倒是再殺了你不就行了。”
說了這麼多話,可真費勁,賈青懶得再搭理這個怪女人,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靠牆睡覺去了。
等了許久,怪女人卻突然兀自的無聲笑了起來,笑的渾身逐漸的顫抖,笑的眼淚從眼眶裡不停的滑落,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大約過了一刻鐘,她收斂了笑意,經(jīng)過眼淚清洗的眼眸變得愈發(fā)清明瞭起來,眼底有著堅定的光芒。
她微微的皺著眉,擡起自己僵硬的手臂,把還在流著血的一處傷口湊近了自己的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鮮血從她的嘴邊滑落,而她卻絲毫不覺疼痛,只狠狠的咬著……
國公府。
經(jīng)過了暗衛(wèi)在排水道一天的調(diào)查,並未得到很多能用的線索,不過對方畢竟是在排水道內(nèi)聚集了數(shù)次,能從某處找到腳印以及血跡。
至於其他的卻是一無所知。
謝景碩似是接到了其他的情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國公府,離開是再度威脅了尤凝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要是琉璃和琥珀跟他說了,一點有可能威脅到她生命的事情,他就立馬把她綁回九王府。
這話還是當著一衆(zhòng)人的面說出來的,弄得尤凝嵐在旁人曖昧的視線中紅了很久,柏文又替國公夫婦把脈了一陣,察覺到身體內(nèi)的毒素依然在穩(wěn)定階段,好好將養(yǎng)著便不會危及到性命。
距離尤凝嵐服用藥丸的時間也差不多已經(jīng)一個月了,玄遠也該告訴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此刻正坐在尤凝嵐住的院子內(nèi)的石凳上。
尤凝嵐對之前他提及自己擁有鳳凰血的事情,對他還有點冷臉,自從他說完之後,她這院子裡明裡暗裡蹲的人就越發(fā)的多了,感覺自己無時無刻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這種感覺怎麼都不舒服。
“哎呀,尤小姐,貧僧也是爲了你好。”玄遠掐著自己的手指,很是認真的道,“不出意料的話,我徒弟今晚就要離開明城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要走?”尤凝嵐皺眉,想都不想的開口道,“那他會有危險嗎?”
玄遠似是對她的問題很滿意,瞇著眼睛笑了,看她,斬釘截鐵道,“會。”
“會!”尤凝嵐蹭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眼中盡是擔憂之色,可看玄遠一副很鎮(zhèn)定的樣子,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是真的?”
“總之,他走了,尤小姐的安全總是要有人來負責才行,不讓,我徒弟就是走了也不會安心。”玄遠顧左右而言他,一副沒有要回答尤凝嵐的意思,轉(zhuǎn)移話題道。
眸光定定的落在玄遠的身上,打量了很長時間,尤凝嵐卻並未從他的眼中看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能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安全關(guān)係著我徒弟的生死,若是你安然無恙,那我徒弟自然會安然回到明城,事情也能順利的處理,若是你出了事情,那我徒弟這一次就必死無疑。”說著,玄遠輕輕的嘆了口氣,見尤凝嵐複雜的表情,只道,“尤小姐重生本就打破了一些東西,連帶著許多跟你有關(guān)的人,他們的命運也在日悄然的發(fā)生的改變。”
尤凝嵐渾身一顫,緊了緊手中的錦帕,眸光死死的盯著玄遠,一字一頓道,“好,還是不好。”
要是因了她的原因而害死了自己身邊的人,那她該如何自處,該如何是好。
“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玄遠笑著看她,“既然上天安排你重新活過來,那就必定有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不過……因了尤小姐而改變命運的那些人,多數(shù)還是好的。”
“真的?”尤凝嵐眸光猛然一亮。
“的確如此。”玄遠從石凳上站起身,揹著手瞭望著遠處的天際,淡淡道,“我曾預言徒弟這一生殺戮過重,未來不但會孤老終身,而且重病纏身,前些日子,我又替他算了一卦,卦象之中的危機並未消減,可他的命格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側(cè)了側(cè)頭,看了尤凝嵐一眼,幽嘆道,“這番出行,他會遭遇到生死危機,而破解之人便是你。”
尤凝嵐抿了抿嘴,神情肅穆的看著玄遠。
“尤小姐,你是否想過毀了尤家之後,未來該如何?”玄遠的眼神在這一刻似是看透了尤凝嵐的內(nèi)心一般,“是不是打算跟尤府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