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淚卻不是作假,她這段日子過得卻是不好,先是自己有著假身子不能輕易與人親近,不能去找尤正德,又加上這尤府的管事成了尤聽雪,她行事更是要小心翼翼。
又是尤正德時常留宿在外室那邊,而尤老夫人又病重根本就無暇替她做主,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事情都走不了。
“清婉姐姐,你已經做上了這尤府的女主人,已經達成了你的目的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尤凝嵐眼裡滿是譏諷,真是貪得無厭。
沈清婉伸手抹了眼淚,伸手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算算日子,我也快要到了生產的時間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會辦到吧。”
“那就要看清婉姐姐了。”尤凝嵐微垂著頭,手指在輕撫著沾了些茶水的衣袖,不緊不慢的道,“要是清婉姐姐拿出誠意的話,凝嵐自然不會食言。”
“那好,只要你能幫我順利‘生產’,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沈清婉心裡清楚,要是提前告訴了尤凝嵐,那到時候會不會幫她,也是看尤凝嵐自己,她必須要保證孩子已經“生”下來之後,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聞言,尤凝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擡眸看了沈清婉一眼,視線往下移了幾寸,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清婉姐姐,娃娃草的毒性可是已經侵了你的身子了,若是快著點,不說‘生’孩子了,就是你要活命恐怕也難了吧。”
沈清婉的臉唰的蒼白,眸光閃爍不定,內裡盡是懼怕之色。
不看她,尤凝嵐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外,淡淡道,“眼下這尤府被尤聽雪管著,我瞧著你院子裡多了許多面孔生的很的下人,怕是這尤聽雪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吧?”
說著,她緩緩的轉過頭諷刺的盯著沈清婉,一字一頓的道,“清婉姐姐除了我,還能找到另外一個人幫你嗎?”
不能,沒有任何人能幫的了她了,沈清婉擰緊帕子的手握緊再握緊,最終眸光中露出一絲疲憊與妥協,“我現在酒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很好。”尤凝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只是這笑還未在臉上展開時,就聽房門外冬雪大聲的喊道,“二小姐!小姐正在房裡跟夫人說話,你怎麼……”
這話音還未落,房門便嘭的一聲從外面被撞開,尤聽雪看了房裡兩人一眼,在她的身後跟著的正是之前不願離開的那名下人。
尤凝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收了驚嚇的眼睛瞪圓,有些嗔怪的看了尤聽雪一眼,“妹妹,你這麼火急火燎的是做什麼?嚇死我了。”
“是啊,聽雪,你有事情也讓下人通傳一聲啊。”沈清婉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臉色有些不悅的看她。
“母親,姐姐,雪兒也是一時著急,方纔大夫去了淳化院給祖母診脈,說是祖母的身子怕是不行了。”尤聽雪話沒說完,眼眶就先紅了,這話不假,只不過說老夫人不久於人世間的診斷,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從大夫的口中得知了。
只不過聽到下人說這兩個賤人躲在房間裡不知說什麼,她才急匆匆的趕來,隨意的拿出藉口搪塞罷了。
“姑姑,她……”沈清婉似是承受不住這個噩耗一般,臉色頓時蒼白,緊咬著下脣已然泛白,身體更是不住的顫抖,似是再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母親,你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過來幫你看看。”尤聽雪眼底飛快的亮了一下,裝作關心的樣子,走上前伸手扶著搖搖欲墜的沈清婉。
沈清婉正要開口,就聽尤凝嵐從旁道,“妹妹,姐姐方纔已經差人去請回春堂的大夫過府替清婉姐姐瞧身子了,祖母此刻怕是離不了人,妹妹還是早些回淳化院吧。”
“姐姐,祖母心心念唸的就是母親腹中未出生孩子,若是祖母知道雪兒是爲這未出生的弟弟才耽誤了時間,她斷然不會怪罪與我的。”尤聽雪從善如流的應對著,意思十分的明顯,她不會輕易離開,“況且,比起回春堂,淳化院來這裡的時間也短些,還是讓那大夫過來幫清婉姐姐看看吧。”
正欲再開口時,就聽房門外又是那個淳化院的老嬤嬤跑了進來,嘴裡驚慌的喊道,“二小姐!二小姐,老夫人醒了,她正找你!你快些跟我去啊。”
老嬤嬤的聲音帶了些驚恐,尤聽雪眼底露出一絲厭惡,怕是那個老太婆又在發什麼瘋了,無奈之下,她只能鬆開了扶著沈清婉的手,擔憂的看尤凝嵐,“姐姐,那母親就拜託你了。”
“自然,我會好好照顧清婉姐姐的。”尤凝嵐笑的十分真誠。
這笑容卻讓尤聽雪感覺到隱隱的得意,不願再看這賤人的笑,尤聽雪跟著老嬤嬤一道快步的離開了心悅院。
看著在紅木榻上受著折磨的沈清婉,尤凝嵐並未上前攙扶安慰,反而一臉漠然的站在紅木榻前看著,房門早在尤凝嵐的示意下被冬雪關上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們。
“救……救……救救我!”沈清婉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著,伸手抓著尤凝嵐的袖子,緊了一陣,又無力的滑落,按在自己的腹部上,疼的在榻上來回不停的翻滾著。
“把秘密說出來。”尤凝嵐只冷聲道。
沈清婉瘋狂的搖著頭,眼神已經有了幾分空洞,嘴裡不停的叫喚著,“救我,救救我……救我……求求你!”
眉頭緊蹙,尤凝嵐又重複的說了一遍,“把秘密說出來,否則,我現在就讓人去請淳化院的大夫,他一定能看出你的假肚子。”
“不要,不要……我說,我說……”沈清婉眼睛猛然清明瞭一下,哀求的看著尤凝嵐,最終還是妥協了,把這麼秘密斷斷續續的盡數的說了出來。
聽到最後,尤凝嵐的神色愈發的怪異起來,這個秘密若是被公佈於衆,這莫家就是有天大的勢力也會一朝傾覆吧,難怪莫家那樣的執著於兵權,正因爲皇權對他們毫無威脅力。
雖是朝臣實際上卻在控制著當今的皇上,那個被掉包的假皇上,看來,不是舅舅和謝景碩兩方勢力與之抗衡著,只怕這洪熙王朝早就更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