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像是小妹說的話,薛彬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若是小妹還活著就好了。
一想到小妹的死,薛彬便又想到了莫家,都是莫家害死了小妹!
體內(nèi)爆裂而出的殺氣,讓歐陽將軍嚇了一跳,忙跪地,“末將失言,請將軍責(zé)罰。”
“沒你的事。”薛彬擺擺手,將體內(nèi)的殺氣收斂了起來,這纔看向歐陽將軍,“你不是不願留在這明城嗎,這樣吧,等我回邊疆的時候,你跟我一塊走吧。”
歐陽將軍激動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似是怕他反悔似得,飛快的答應(yīng)了。
達(dá)成心願之後,歐陽將軍在國公府用了晚餐之後,就帶著歐陽靈兒回府去了。
這時,靜文郡主正站在尤凝嵐的房間門口,一副哀怨的表情,上面十分明顯的寫著——她不想回府,一回府又要開始無聊的學(xué)習(xí)了,真是煩透了。
尤凝嵐無奈的對著她招招手,靜文郡主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主意,忙走到了牀前,帶著迫切的問道,“嵐姐姐,要不然我明日再回府吧。”
“你呀。”尤凝嵐寵溺的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額頭,嗔了一眼,“是不是長公主又逼著你做什麼了?你可不能跟公主對著來,一切肯定都是爲(wèi)了你著想。”
“我知道。”靜文郡主撅著嘴,嘟囔道,“我也知道額娘是爲(wèi)了我好,可是……那些叫我禮儀的嬤嬤真的太壞了,一看,我的胳膊都青了。”
說著,還生怕尤凝嵐不信似得,撩開袖子,在她的兩處小臂上都是一片青色。
幸好她不用學(xué)什麼禮儀,尤凝嵐暗自慶幸,看靜文郡主哀怨的小眼神,只能無奈勸道,“這樣吧,等我傷好了,我就約你出來,之前不是早說了要去新開的那家首飾店嗎?”
“真的?!”靜文郡主的負(fù)面情緒立馬就一掃而光了,笑意盈盈的看尤凝嵐,又問了一遍,“嵐姐姐,你說的是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啊?”尤凝嵐好笑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嵐姐姐,你可不能食言哦。”靜文郡主裂開嘴笑著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晚了,我額娘肯定要擔(dān)心,嵐姐姐,我先走了。”
不等尤凝嵐說話,靜文郡主便連蹦帶跳的跑出了房間,只留下了張著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尤凝嵐無奈的搖頭。
小廚房的藥味越發(fā)的濃了,就見冬雪端了一碗藥朝著尤凝嵐的房間走去,剛踏進(jìn)房門……
尤凝嵐的視線猛地盯了過去,隨即眉毛就擰巴在了一起,心裡默默的哭泣,她是不用學(xué)什麼禮儀,可相比起喝補(bǔ)藥的苦,還不如學(xué)禮儀呢。
冬雪可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裡掙扎,只端了藥送到尤凝嵐的面前,“小姐,喝藥了。”
張張嘴,尤凝嵐習(xí)慣性的想說,過會兒再喝。
然而,冬雪早已理解了自家小姐的習(xí)慣,不等她開口,就先一步堵了她的話,“國公夫人說了,若是小姐不喝藥的話,就讓冬雪去請她過來。”
“……”尤凝嵐沮喪的接過藥碗,閉眼,仰頭,一口氣喝下藥,睜眼,抓一把蜜餞丟進(jìn)嘴裡,使勁的嚼,等到甜絲絲的味道取代了藥的苦味之後,這才停下來。
光是這一連串的動作,尤凝嵐就感覺自己額頭就已經(jīng)冷汗連連了。
喝了藥,尤凝嵐正欲休息,又聽薛彬在外頭輕喊道,“嵐兒,你可休息了?”
將褪下的外衣重新穿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不妥之後,尤凝嵐方纔高聲的回答道,“沒睡,舅舅進(jìn)來吧。”
冬雪開了房門,迎薛彬進(jìn)房間。
主要是告訴了尤凝嵐今日上朝皇帝對尤家的曖昧態(tài)度,以及略提了一下歐陽將軍跟薛丹雯的聯(lián)繫,他皺眉,“事情鬧得不小,皇上的態(tài)度著實(shí)有些奇怪。”
難不成是之前沈清婉說的那個秘密救了尤家的嗎?尤凝嵐沉吟了片刻,擡頭對薛彬道,“舅舅,可曾從府中抓的那些人嘴裡問出點(diǎn)什麼?”
薛彬搖搖頭,有些煩躁的,“能用的手段基本上都用上了,問出來的都是些沒用的。”
“舅舅不必如此。”尤凝嵐已經(jīng)料想到這種結(jié)果,讓薛彬進(jìn)行嚴(yán)刑拷打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他們都是些卒子,知道不多也正常,對了……給九王爺?shù)男牛司丝伤腿チ耍俊?
“送了。”薛彬的聲音募的沉了下去,“嵐兒跟九王爺很熟嗎?”
他二人互相有意,這話能說嗎,尤凝嵐看了薛彬的不鬱神色,選擇隱藏,只是用分析的語氣道,“舅舅,這朝廷之中能與莫家抗衡的也就只有九王爺了,這兵權(quán)一半在你手中,另外一半就在九王爺?shù)氖种校热粐坏瓜蚰遥潜阒荒苓x擇九王爺了。”
“不能……”不能哪邊都不站嗎?
“不能。”尤凝嵐斬釘截鐵的截斷了薛彬的話,神情十分嚴(yán)肅的道,“舅舅,若是不及時的選擇一方,那到最後,國公府面對的不是莫家,而是莫家和九王爺,你說,哪種結(jié)果更好些?”
聞言,薛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只能嘆氣,“九王爺是個可以投靠的人。”
只是他的臉上卻明顯寫著,他很不樂意跟九王爺站在一起。
“舅舅。”尤凝嵐試探性的問道,“你跟九王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她頓了頓,小心措辭,“我聽外祖父說,舅舅也九王爺之前是交心的朋友。”
薛彬的臉扭曲了一下,似是在強(qiáng)壓著自己心裡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吐了口氣,扭臉,“這件事情不說也罷,既然是爲(wèi)了國公府,嵐兒可以放心,舅舅不會意氣用事的。”
說完,蹭的一下站起來往外走,“嵐兒早點(diǎn)休息吧,柏文今日似是有事情,明日纔會來……”
嘭,房門巨響過後被摔上了。
這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個正在鬧著彆扭的小孩子,尤凝嵐感覺自己在風(fēng)中凌亂了一陣,晃晃頭,一定是她的錯覺。
舅舅好歹也是個將軍,不過,舅舅跟謝景碩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尤凝嵐懷著一絲好奇躺下休息……
遠(yuǎn)在江南的謝景碩展開從明城送來的信,視線快速的掃了一眼,落在了信封右下角的熟悉的落款上,意味不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