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音從凝香院的小廚房裡傳出來,緊接著,是一陣白煙從窗戶縫裡飄出來,煙裡是濃濃的補(bǔ)藥味……
尤凝嵐嘆了第三十三次氣,哀怨的瞪著小廚房的方向,甚至希望最好能一場大火把廚房給燒了最好,冬雪沒地方熬補(bǔ)藥了,她也不用吃了。
吱呀,禁閉了一天的房門開了,夏花和春草一起走出了房間。
見到坐在院子裡的尤凝嵐只是瞪了一眼,揹著包袱就往外走,尤凝嵐微蹙著眉頭,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忙急追了幾步,攔住了夏花和春草的去路。
“讓開!”夏花伸手毫不客氣的推了琥珀一下,恨聲道,“走狗!”這話是從街上聽來的,說官府是朝廷的走狗,她現(xiàn)在覺得琥珀就是尤凝嵐的走狗!
臉色一沉,尤凝嵐冷然喝道,“你再說一遍!”眼神前所未有的冷。
夏花扭頭對上她的眼神,當(dāng)即嚇了縮了縮脖子,隨即有倔強(qiáng)的覺得自己沒錯,瞪了回去,“我說的沒錯,他就是你的走狗!”
“琥珀!”尤凝嵐緊盯著夏花,大聲喊道。
“是,小姐?!辩甏故终驹谟饶龒沟拿媲?,靜候吩咐。
聽到動靜的冬雪讓琉璃幫忙看著火候,擦了擦手,從裡面急忙走了出來,見夏花和春草跟小姐之間的氣憤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頓時(shí)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指著夏花,滑到春草,冷冷的一字一頓的道,“把她們給我趕出去!”
夏花和春草頓時(shí)懵了,如果說她們前一天還在爲(wèi)秋葉的離開生尤凝嵐的氣,過了這一晚上,她們心裡其實(shí)清楚這件事不是尤凝嵐的錯,可這一整天都沒人來叫她們出房門。
頓時(shí),心裡又生了一股怨氣,纔會有了剛纔那一幕。
是在仗著尤凝嵐過去對她們的好在做賭注,始終都認(rèn)爲(wèi)尤凝嵐不會真的就這麼放她們走,也許還會說幾句好話,然後她們就能順利的留下來,可……
這跟她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夏花餓了一天的肚子,滿腹的委屈衝上眼眶,頓時(shí)眼眶就紅了,憋著一股氣,吼道,“走就走!”
拉著春草往外一路狂走,冬雪追上幾步,到了院門口……
“冬雪,你要是踏出了院門半步,你也跟她們一起走。”尤凝嵐心裡依然氣憤,對她吼起來了,當(dāng)真是出息了。
冬雪定在了原地,依舊有些不放心的往外看,不過腳下還是停了。
嘆氣,尤凝嵐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琥珀,跟上去,看她們?nèi)ツ难e。”
“是,小姐?!辩觌S即跑出了凝香院。
“小姐。”冬雪低低的喊了聲。
尤凝嵐扶額,其實(shí)就夏花的性子,說話可能並沒有侮辱人的意思,也不用發(fā)這麼大的火,她是被這一整天的補(bǔ)品給弄煩了,整個人都跟**似得,一點(diǎn)就著。
“行了,等琥珀回來之後,你再出府一趟,把她們住的地方告訴萬掌櫃,讓人盯著點(diǎn)?!庇饶龒箶[著手,拖著疲憊的省心回房間去了。
瞧著自家小姐無力的背影,冬雪抿了抿嘴,繼續(xù)上廚房熬藥去了,只是又往裡面加了一味補(bǔ)品,守在旁邊的琉璃見了也不禁皺眉,這黑乎乎的藥湯看起來真的很苦。
剛在紅木榻上坐下的尤凝嵐,感覺背後一陣陣的發(fā)涼……
細(xì)微的響動!
有人!
尤凝嵐往內(nèi)室裡看了一眼,就見珠簾正輕輕的晃動,裡面卻並沒有任何人的身影,瞇著眼睛,再看,就見一團(tuán)黑色,往上看,就見謝景碩正站在珠簾的後面看著她……
臉紅,忙收了動作坐好來,尤聽雪想了想,又忙下地走到房門前把門給拴起來,以免有人進(jìn)來看到了謝景碩。
一轉(zhuǎn)頭,一頭栽進(jìn)了謝景碩的懷裡!
尤凝嵐一時(shí)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片刻,就聽見頭頂傳來男人低聲隱含戲謔的笑聲……
“你怎麼來了!”撤步,擡頭,尤凝嵐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心臟卻一直都在砰砰砰的狂跳,這種感覺很激烈,可她卻一點(diǎn)都不討厭。
活了兩世,這還是尤凝嵐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就算是前世對著沈弘文,她都不曾有過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人沉淪,不顧生死。
“你不是讓我查那個丫頭的去處嗎?”謝景碩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牽著尤凝嵐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尤凝嵐則不停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
屁股一粘上凳子,尤凝嵐就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跟另外一隻手一起絞著錦帕,想來也奇怪,在長公主府上的時(shí)候,她就算是面對謝景碩的心裡話,也並未又今日這樣手足無措。
“你查到了?”尤凝嵐僵硬的盯著擺在桌子上的茶壺,不看謝景碩。
劍眉微皺,謝景碩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轉(zhuǎn)而帶了幾分認(rèn)真的問道,“嵐兒,你在怕我嗎?”不然,爲(wèi)何都不敢看他?
從柏文說了那番話之後,謝景碩一夜未睡,只要入睡,便會夢見他因毒發(fā)六親不認(rèn)的發(fā)狂,而嵐兒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掉頭毫不留情的走了。
這機(jī)會成了的他的心魔,所以,他此刻很想知道,嵐兒怕他嗎?
不知爲(wèi)何,尤凝嵐異常的敏銳的察覺到了謝景碩的認(rèn)真,糾結(jié)了半晌,手裡的錦帕都快絞爛了,她這才擡眸白了他一眼,咬牙丟出兩個字,“沒有?!?
謝景碩愣了愣,嵐兒是在衝他翻白眼?!
看他受了驚嚇的模樣,尤凝嵐騰地頭頂開始冒煙,不知爲(wèi)何,她在謝景碩的面前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感覺有點(diǎn)陌生,不過,又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王爺不是來告訴我秋葉的去處嗎?說吧?!庇饶龒箲崙嵖戳怂谎?,繼續(xù)低頭絞著手裡的錦帕。
“恩。”謝景碩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秋葉不是被人擄走,而是跟那個受傷的男人一起走的,果然跟尤凝嵐猜想的一樣,那個男人的確不簡單,是東吳國的四皇子,齊文耀。
至於是什麼原因會在人販子手裡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