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有些下人亂說……我讓清婉姐姐告訴祖母,她又恐祖母憂心,就一直都沒開口。”尤凝嵐欲言又止,下人目睹了尤正德私下進出柳清婉的房間,自然有不少的閒言碎語。
柳清婉又出生官宦人家哪裡受得了這種氣,又要努力維持自己的形象只能自己憋著,尋到機會告訴尤凝嵐。
想通過她的口讓祖母知曉,既能博得祖母的關心,又能彰顯自己的孝心,端的是好深的心機呢。
“那些狗奴才亂說什麼!”尤老夫人怒道,“這劉如梅到底是怎麼管的,連個下人的嘴都管不住!”
“母親,清婉本就孤身一人寄住在尚書府,有些閒言碎語也是難免的,你就不要責怪如梅了。”尤正德不想自己私下出入柳清婉房間的事情被尤老夫人知道,立即插嘴道。
尤老夫人用不爭氣的眼神看他,“正德,你也不小了,不能再不分是非黑白的偏袒劉如梅了。”
“兒子知道了。”尤正德聽話應道。
“可憐了清婉那個好孩子,受了這麼多苦也不說一聲,就怕我憂心。”尤老夫人看尤正德嘆道,“正德啊,你還沒見過清婉吧……一會兒,跟我一塊去看看清婉,問問她願不願意嫁進我們尤家,也好儘快挑個好日子……”
尤凝嵐嘴角諷刺的抽動了兩下,心說,沒見過?兩人早已珠胎暗結了!
她嘴上卻喜道,“爹爹,清婉姐姐長得可漂亮了!爹爹一定會喜歡的!”
尤凝嵐的話說到了尤老夫人的心坎裡了,她讚許的看了尤凝嵐一眼,“嵐兒,今日懂事了不少。”
“多謝祖母誇獎。”尤凝嵐裝出喜不自勝的表情。
“嵐兒,你這一身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這要是再病了,還得麻煩不少人。”尤正德聽著兩人一來一往,心裡不免有些心虛,他又自詡是正人君子,聽了更覺得糟心,語氣也冷漠了不少。
“是啊,嵐兒,你快回去休息吧。”尤老夫人心裡唸叨著要上柳清婉哪兒去,看看她孝順的侄女,哪裡還顧得上尤凝嵐。
尤凝嵐對這二人的嘴臉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並未感到傷心難過,她乖順的站起身對二人施了禮帶著冬雪出了淳化院。
她一路埋頭快走,想著回凝香院泡個熱水澡。
冬雪卻是一副同情的表情看自家小姐,老爺和老夫人對小姐實在太差了,小姐一身溼衣沒來得及換,在淳化院足足呆了一個時辰,而老爺和老夫人居然一直都沒開口讓小姐向回凝香院換一身衣服!
小姐真是太可憐了!以後我一定要好好護著小姐,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
當冬雪回過神就跟尤凝嵐詢問的眼神對上了。
“冬雪,你在想什麼呢?表情如此怪異。”尤凝嵐一邊朝著凝香院走著,一邊隨口問道。
“小姐,你別傷心,奴婢雖卑賤微小,不能爲小姐做什麼大事。”冬雪十分堅定道,“但奴婢爲了小姐可以做任何微小的事情,一輩子都會陪在小姐身邊的!”
尤凝嵐愣了半晌,心裡感動卻也有幾分哭笑不得,“你以爲我在爲尤正德和尤老夫人對我的態(tài)度傷心嗎?”
“小姐?”冬雪瞪著大眼睛,多了幾分夏花的可愛樣子,裡面閃著詢問,難道不是嗎?
“既是無情之人,我又爲何要有情相待呢?”尤凝嵐仰頭神情淡然的望著幽深的夜空,帶著不符年齡的孤寂和蒼老,似乎這世間的一切情緒都與她無關一般,她只需一個轉身便會消失在塵世間。
冬雪不懂心裡那種緊張感什麼意思,卻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尤凝嵐的胳膊。
“別擔心,他們對我而言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尤凝嵐安慰笑道,“快走吧,那幾個丫頭肯定在凝香院等急了。”
說完,她拉著冬雪的手加快速度向凝香院走去。
冬雪表情恢復到了一貫的清冷,定定的看著自家小姐的側臉,暗暗起誓要永遠都陪在小姐的身邊!
兩人加快了速度,頃刻間,就到了凝香院。
老遠聽見吳嬤嬤震天的慘叫聲……
尤凝嵐含笑帶諷的跟冬雪對視了一眼,緩步走進凝香院。
尤凝嵐無力的垂著頭,依在冬雪的肩膀上,雙眉不安的緊蹙著,幾縷飄散的髮絲滑落在紅腫的臉頰上面,她昏倒了。
還沒走到踏進凝香院的院門,冬雪便焦急的喊起來,“來人!快點來人!小姐暈倒了!”
話音未落,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自院內(nèi)傳來,吳嬤嬤連滾帶爬的從院裡出來,還未擡頭看尤凝嵐的狀況,便開始哭嚎起來。
“小姐啊,我苦命的小姐……都是老奴的錯,可老奴也是沒辦法啊,誰叫老奴是個做奴才的,夫人的吩咐我不敢不聽啊……老奴真的事先並不知道夫人拿荷包是做什麼用……”
她的心裡卻是暗暗竊喜,幸好這小賤人昏倒了,她說的這些話也就沒得反駁了,待她醒來之後也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不然,不僅會寒了下人的心,還給了夫人由頭找她麻煩!
拳頭粗的木棍呼哧的自她耳邊揮下,吳嬤嬤嚇得側跌在地上,轉頭怒瞪夏花。
春草和秋葉緊忙過去幫冬雪扶尤凝嵐,三人看吳嬤嬤的眼神憤怒不已,不是她,小姐也不會被責罰!
“這是要了老奴的命啊!”吳嬤嬤跪爬到尤凝嵐的跟前,“小姐,你快點醒醒吧,給老奴做主啊!這賤婢要殺了我啊!”
“就是殺了你也活該!”夏花雙手一擡舉起木棍作勢揮下,吳嬤嬤嚎的更兇了,尖利的聲音傳的老遠。
過路的下人都停下了腳步,朝著凝香院的方向探頭探腦。
尤凝嵐不找邊際的輕輕扯了扯冬雪的袖子,鬧得差不多了,這樣的話她就能以不想被人說成冷漠無情的主子,藉口留下吳嬤嬤了。
“夏花!夠了,向扶小姐回房間。”冬雪制止了夏花,四人簇擁著尤凝嵐轉身回了凝香院,將吳嬤嬤孤身留在了院外。
吳嬤嬤看人已走遠,坐起身子不屑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要不是夫人大計未成,讓她重回凝香院監(jiān)視,她還不願意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