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驚呼,立刻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尤老夫人疾步行至沈清婉的身邊,撞開尤凝嵐,視線看住自家侄女。
果然,在她的眉間的確是有一片陰黑之氣。
越是看,尤老夫人的心就越是陰沉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沉怒,氣的聲音都在顫抖,“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她似是被氣起了,扶著額頭幾欲摔倒……
尤正德心中一驚,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她,急道,“母親!”
“祖母,保重身體啊。”尤凝嵐在一邊,微微的蹙著眉,一副十分關心的模樣,心裡卻冷然哼了一聲,原本她以爲這尤正德是想試探琥珀和琉璃的身份而已,眼下看來,他們並沒有懷疑二人的身份。
無非就是藉著這個機會來敲打一下她罷了,可,這個機會卻難得。
劉如梅右臂上的那個咒文似得圖案,在尤凝嵐的眼前一閃而過,她墨淵般的眼底深處劃過一道冷光。
尤聽雪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忙上前要扶尤老夫人,可沒成想,她的手還沒碰到尤老夫人的胳膊,便被一巴掌拍開。
“啊!”尤聽雪一疼,忙收回手,捂著自己被打紅的手背,水眸中氤氳著霧氣,委屈輕喚道,“祖母。”
“誰你是祖母!”尤老夫人怒吼了身,眼睛猛地鄧過去,而後便激烈的咳嗽起來,老眼一翻,身體往後倒去。
尤正德忙在後面扶住尤老夫人,看老人家的難看的臉色,邊往椅子上走去,伸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下的輕緩撫著。
良久,尤老夫人這才把一口氣給平復了下去,只是這臉色卻是越加的難看起來,手在桌上重重的拍了幾下,“這是有人在盼著我這個老婆子去死啊!這種手段都敢用出來……”眼底爆射出淬了毒的利劍。
“母親,你這話是……”尤正德全然不解,爲何母親突然說出這番話,想起母親情緒變化的契機,看了一眼尤凝嵐。
卻只見她略微的垂著頭,站在沈清婉的身邊,正一臉關心的說著什麼,似是在安慰一般。
移了移視線,定定的落在沈清婉的身上,便見她面無血色,乍然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怖,全然沒有往日裡美麗模樣,這讓他想起心悅院裡難聞的藥味。
“去,把劉如梅給我帶過來。”尤老夫人冷不丁的叫道。
尤正德凝住了眉頭,“母親,如眉的身體眼下不宜多動,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人轉達一下就好了。”
“不孝兒!”尤老夫人怒斥道。
“母親。”尤正德是家中獨子,從來都是被嬌寵慣了,尤老夫人也從未對自己的兒子說過重話,平日裡也儘量不會在外人的目前駁他的面子。
眼下卻……
尤正德臉色有些難看和隱怒,“母親,如眉的身體的確不能動彈,這是大夫說的,您要是有什麼話,兒子替你轉達。”
呼吸徒然的急促起來,尤老夫人訝然的盯著尤正德,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既然爲了個女人跟她對著來?她似是受不住刺激,手緊抓著自己胸口的錦衣,閉著眼不停的大口呼吸著……
擡步上前,又在半道上頓住,尤正德緊了緊自己的手,心裡憋著一口氣,硬是選擇不上前關心自己的母親,只是這眼底還是難掩關心之色。
手指輕點沈清婉的手背。
沈清婉的全身一顫,猛地擡頭,眸光裡遍佈著驚恐,又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尤凝嵐,尤凝嵐使了勁,用力的擰了她一下,沈清婉這纔回了神,忙收斂起自己外泄的情緒。
朝著尤老夫人的方向努努嘴,尤凝嵐又拿了手推了推沈清婉的胳膊,讓她抓住機會博得尤家母子二人的歡心。
沈清婉眼底飛快的亮了一下,輕吸了口氣,尤凝嵐幫著扶起她的身體,向著尤老夫人的方向走了去,“姑姑,彆氣了,姐姐的身子本就弱的厲害,這……表哥也是爲了孩子,才語氣衝了些,姑姑,別生氣了。”
她說完了這番話,只換來了尤老夫人的一聲冷哼,她的眼睛依然緊閉著,都不願看尤正德。
尤正德僵硬著站著,不說話。
“表哥!”沈清婉輕拉下尤凝嵐的手,壓著眉頭不贊同的望著尤正德,輕輕柔柔的道,“你顧著姐姐的身子,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可姑姑是長輩,你說的話實在不該啊……”
她說著話,輕靠在尤正德的懷裡,拿著手悄然探進了他的袖子裡,親暱的捏了捏他的手,又在他的小臂上來回的輕緩撫摸著,似是在扶平他的怒火。
酥酥癢癢的感覺從小臂穿到了尤正德的心裡,腦海裡想起與沈清婉顛鸞倒鳳的時刻,再低頭看去,迎上這一雙柔和緊張的美眸,他突然也就不那麼氣了。
尤正德衝沈清婉笑了笑,反手曖昧的在她掌心颳了一下,得到一個含羞帶怒的嗔眼,那絲絲的怒火便煙消雲散了。
在一旁將二人的小互動看在眼底的尤凝嵐,冷冷的勾起了嘴角,漾出一抹森然冷笑。
熄了怒火,尤正德上前對尤老夫人道,“母親,我不是有意的,這也是大夫所說,不得不小心爲上啊……”
見兒子道了歉,尤老夫人也沒這麼氣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小鳥依人的站在尤正德身邊的侄女,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沈清婉走過去,任由尤老夫人疼惜的拉過了手去,“清婉,幸好今日姑姑看到你了,否則,你還不給那黑了心肝的害死。”
“姑姑。”沈清婉訝異的看她,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這話是何意?”尤正德微微的皺了眉,“如眉,此刻正被困在翠微院內,而且身子又是……她如何能……”
“當然能!”尤老夫人尖叫道,“厭勝之術,根本就不用在場,只需要想害那人的生辰八字即可!”
“厭勝之術?生辰八字?”尤正德心下有些不安,跟他一般,沈清婉也是驚慌道,“她要害姑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