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奕打了可噴嚏,引來謝景鑠冷眼,忙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同福客棧。
一個橘色的身影,唰的衝了進去,不在大廳找位置坐,徑直的衝進了後院,叉著腰朝著正在院子裡曬食材的禹業,吼道,“禹業,我來了!去吃魚皮混沌吧!”
這以嗓子,中氣十足,嚎的禹業手裡的食材差點掉在了地上。
萬錢頭樂呵呵的走進來,跟夏花打招呼,一臉侷促的瞧了禹業一眼,哼哼唧唧的轉身走了。
剛轉身,夏花又轉身撲了過去,拖著他的手往後拽……
“等等,小姐有事情交代呢。”
禹業瞇著眼,掃了夏花的抓著萬錢頭的手。
萬錢頭忙撤開手,乾咳了一聲,“小姐,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啊?”
“是這樣的……”夏花霹靂巴拉的說了一堆,萬錢頭去粗取精,聽明白了,小姐讓他去一丹寺買個叫袁凱的下人。
袁凱?萬錢頭摸了摸下巴,那個被滅門的袁家,小姐買袁家人做什麼?
尤凝嵐漫不經心的聽著大夫的診斷,人傷的很重,只能用藥吊著,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天命了。
看了躺在牀上的男子,鼻峰挺且高,眼窩深陷,長相有些陰鬱,卻又帶著異樣的英俊感,不像是洪熙王朝的百姓,可能是從其他國度而來的人。
端著藥給男子喂藥,秋葉臉微紅,眼波流傳,十分情動。
尤凝嵐微挑眉頭,心裡有些不悅,這個男子好大的魅力,躺著一句話沒說,就把她的貼身丫頭拐跑了一個。
也不清楚這個人的底細,尤凝嵐擰了眉,叮囑了客棧裡的小二哥,讓他代爲照顧。
眸光微轉,見走在路上一副心不在焉的秋葉,輕嘆,若是個不錯的人,倒也無妨,只是……尤凝嵐想起男人的臉,以及他就算陷入昏迷,周身仍然帶著逼人的氣勢。
這個男人不簡單。
不會是秋葉的良配。
尤凝嵐如是想著,另外一邊,一丹寺大亂,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手拿利刃,見人就殺。
仔細的看,這夥人是正靠近袁凱的位置,出手越發的狠戾。
輕易的看出,他們的目的是爲殺袁凱而來,其他人只是障眼法。
萬錢頭和禹業到一丹寺的時候,慌亂的入羣從巷子裡魚貫而出,二人對視一眼,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個名字,袁凱!
點腳,飛起,踩著人的肩膀,進入巷子。
眼見著一個黑衣人正逼著一個小孩步步後退,而那小孩很是膽量,臉上盡是血跡,卻沒有哭,只是冷靜的用黑色的眸子緊盯著黑衣人。
手裡緊握著趁亂撿到的利劍,胡亂的揮舞著,亂中帶著點章法,這才使得黑衣人雖逼著他往後退,卻始終沒得手。
萬錢頭鎖定了目標,唰,一腳踹開擋路的人從他手中奪走長劍,因爲身材胖嘟嘟的,像一個球似得,飛快彈到了袁凱的面前,叮!掀開了黑衣人的長劍。
站在袁凱的面前,警惕的盯著黑衣人,抽空問了一句,“你叫袁凱?”
“是。”袁凱抿嘴點頭。
“不錯,膽子不小。”萬錢頭呵呵笑,眸光猛地一厲,“等著,我處理了這些雜碎,帶你去見小姐。”
袁凱見他身手不凡,又是來救他的,心裡放鬆了些,傷的太重直接往地上一倒,暈了。
小姐?是誰?
糾纏了一陣,禹業見黑衣人似乎還有人馬,忙嚎了一嗓子,“掌櫃的,走!”
一把抄起袁凱,萬錢頭跳上了屋頂,跟禹業一左一右的飛走,幾個跳躍之後,人便消失了,黑衣人四處找了一邊,沒找到人,四散消失。
這陣慌亂不小,可在一丹寺的人都是些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不過多久,一丹寺便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秩序,蛇頭們繼續向客人兜售著自己手裡的人。
客棧雅間,鐵奕站在謝景鑠的身後,在窗外正對著尤凝嵐走遠的街道,是朝著尤府的方向去了。
謝景鑠站起來,準備離開。
從窗戶外跳進兩人,一個用青色面紗遮臉,一個用紅色面紗遮臉,是謝景鑠的暗影,以顏色爲名,青色的青影,紅色的紅影。
“王爺。”青影彙報,“萬錢頭救下了袁凱。”
“袁凱?”謝景鑠修長的手指,指腹摩擦了一陣,“我知道了,處理一下後面,不要讓對方查到嵐兒。”
“是,王爺。”
彙報的盡是青影,紅影一言不發,離開。
鐵奕跟在謝景鑠的身旁走下去,心說,王爺這是在全世界宣告,尤小姐是自己的心上人啊,所有的暗影,有事沒事就來他這裡打探一下。
王爺的意中人,好看嗎?
是胖啊,還是瘦啊。
冷漠啊,還是可愛啊?
弄得鐵奕有種自己不是侍衛,而是一個街頭買菜的大媽,光顧著八卦了,其他正經事都沒做,連帶著王爺最近也光顧著跟蹤尤小姐了,書房裡的等待批閱的冊子,都堆成小山了。
謝景鑠掃了一眼,皺眉,看來鐵奕最近真的很閒,跟在他的身邊都開始走神了,得給他找點事情做了。
莫名的,鐵奕腳底冒起了冷意。
尤凝嵐讓秋葉和春草帶了琥珀琉璃先一步回去了,她則跟冬雪男扮女裝進了小院,拿了鑰匙開門,裡面沒人。
“小姐,你先坐一會兒,我給你泡杯茶過來。”冬雪熟門熟路的在小院裡忙碌了起來,尤凝嵐坐在院裡的石桌前,擡手捏起桌面上落下的一片白色花瓣。
仰頭看去,頭頂是一棵大大的梧桐樹,滿樹的梧桐花,周圍也散落了不少。
不知道歐陽將軍怎麼樣了。
尤凝嵐想著,冬雪端了茶走出來,有點不開心的看了一眼冒著熱氣的青花杯子,這裡的茶葉太差了,下一回,她還是自己帶些出來吧。
小姐能喝的習慣嗎?冬雪把茶放在尤凝嵐的面前,“小姐,我就找到了這些茶葉。”
“恩。”尤凝嵐低頭看了眼,茶葉不是整張的,細碎的,茶色也不是很好看,她蹙緊了眉頭,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任由它擱在面前,冒著熱氣。
就找知道是這樣,冬雪嘆氣,小姐對茶的要求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