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每天下班很晚,帕克總是在夜總會的門口接她一起回公寓。起初幾天,帕克每晚都去夜總會欣賞金珠的演唱並帶頭喝彩,但不久他發現,每當金珠演唱結束後,總是有幾個美軍校官以上的軍官主動邀請她到舞臺旁邊一個酒吧裡一起喝酒聊天,而這時的金珠似乎十分的投入,情緒依然的高漲,她和這些軍官也談得十分投機。
帕克驚奇地發現,金珠的英語也講得不錯,好像受過專門的英語訓練,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吉星”號上審訊金珠時,她說不會英語,眼前的場景讓帕克意識到金珠和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
金珠的亮麗神采緊緊地吸引著基地的軍官,一些軍官開始單獨邀請她喝酒。一曲爵士樂響起,一位軍官摟著金珠跳起了火辣的爵士舞,這段精彩的舞蹈足以讓演出大廳裡的客人駐足觀賞。
金珠如此忘情火辣的舞蹈不僅博得了熱烈的掌聲而且還贏得了軍官們的歡心,但卻讓在一旁觀看的帕克心驚肉跳,他暗自在心裡吃了酸溜溜的醋。爲了讓金珠能夠應對自如和顯示自己對她的大度和信任,帕克知趣的走出了歡聲笑語人多眼雜的酒吧。
雖然帕克離開了酒吧,但他的好奇心並沒有讓他走遠,他選擇了一個距離酒吧不遠的窗外,全神貫注地監視著金珠和那些軍官的一舉一動,他們之間的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帕克的眼睛。
又是一個晴朗浩瀚的夜空,飽滿的月亮趨於圓潤,像一盞夜明燈把夜光灑向了人間。
帕克躺在牀上略有所思的仰望著窗外的星空,雖然已是凌晨,但帕克卻毫無睡意。他不經意間的轉身碰醒了身邊的金珠,處在半睡眠狀態下的金珠見帕克似乎有心事,她先是親吻了帕克的腮幫,然後溫柔的把臉貼在他的胸脯上。
“親愛的,是不是想家了?”
“你怎麼知道?真有一點?!?
“這種感覺很美。是不是有一點傷感?”
“有那麼一點。”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呀?”
“確實有一點。”
“你是不是有一點犯傻呀?”
“嘿嘿,你才犯傻呢?!?帕克把金珠的臉推到另一邊。
“哎呀!我的大爺,還真的生氣了?我做錯了什麼?我好怕呀!”
金珠再一次撒嬌的把臉貼在了帕克的胸脯上。
帕克雖然沒有再次把金珠推到一邊,但他依然眺望著窗外,全然不在意金珠的嬌柔。
“帕克,親愛的,你是不是見我和美國兵跳舞你吃醋了?人家可是F-117戰機的少校飛行員呀,你知道全世界有幾架F-117?全世界有幾個F-117的飛行員嗎?培訓出一個飛行員要花費多少錢嗎?告訴你,全球的F—117飛行員也不超過100人,而每個飛行員的培養費用高達好幾百萬美元呢?!?
“那有什麼可神氣的?”
“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神氣。你不都看見了嗎?他們個個趾高氣揚,出手十分大方,有的是錢。而我那都是逢場作戲,我跟他們交往就是要把他們的錢變成我的錢,這叫工作需要嘛,要不然我能掙到那麼多錢嗎?嘿嘿?!?
“錢錢錢,就知道錢,靠自己的色相賺錢,有這個必要嗎?難道我們很缺錢嗎?”
“老天爺,你在胡說什麼?該死的,連你也這樣說我。我絕不是靠色相,而是靠我的歌聲賺錢,明白嗎?壞蛋?!?
“既然是靠歌聲賺錢,那你有什麼必要臉貼臉和那些美國兵打得那樣火熱?”
“歌星就是需要有人捧嘛,全世界都一樣。我和他們臉貼臉是一種西方的舞蹈文化,那叫貼面舞,這些你根本不懂?!?
“好好,我是不懂什麼西方舞蹈文化。既然你願意和他們跳貼面舞就別再把臉貼在我身上,我不喜歡貼面舞!” 帕克又把金珠的臉推到了一邊,氣呼呼的起身走向了充滿皎潔月光的陽臺。
帕克獨自站在陽臺上眺望著漆黑的遠方,呼吸著清涼新鮮的空氣讓他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金珠懶洋洋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望著帕克的背影和他那被陣陣清風吹動的頭髮,她對他的愛戀在心中涌動著,她從順手扯起牀上的毛巾被披在了身上,輕輕的來到了陽臺上。
“對不起!親愛的,別生氣了。外面很涼,風又大,快回屋裡吧。你要是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金珠很少對愛人如此憐惜,就她的性格而言,她的確不是個可以付出很多溫柔的女人。
帕克並沒有轉過身來,只是用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摟住了金珠。
“親愛的,也許你並不知道,我痛恨那些美國鬼子要比你多出一百倍。因爲美國鬼子住在這裡,使得朝鮮半島南北同胞得不到安寧,國家得不到統一,親人得不到團圓。這裡是朝鮮人民的土地,美國鬼子沒有任何理由住在這裡,他們應該儘早的滾回美國去?!?
“得了,那些都是政治家的事了,你一個女人家就別操那麼多心了。世上沒有絕對好的事,也沒有絕對不好的事。從女人的角度來講,美國佬住在這裡是件好事,因爲他們帶來了高額的消費,否則,基地村裡那麼多女人賺誰的錢去?”
“瞧瞧你,剛纔還因爲你的女人賺美國佬的錢而不高興,現在又說美國佬是拉動經濟的救世主。這就是你,整個一個矛盾體。那你說我好還是不好?說嗎,說嗎?!?
“很簡單。關鍵看你自己了,你想好就好,想不好就不好?!?
“壞蛋!這算什麼話呀!我現在也想壞蛋,我非讓你嚐嚐我壞的滋味不可。” 金珠說著硬是把帕克拖回到了牀上。